原來如此!
陸離緊緊咬著牙關,原來從一開始,棋盤上對弈的局勢便已經悄無聲息的脫離了他的掌控,那隻老狐狸步步經營,讓他成為孤家寡人。
今天,四人一同出門,拿著整理好的材料出門走向停車場,壬和生鑽進他的專車,在陸離開口安排座位之前,李正義坐上專車副駕駛位,林正宵隨後坐在壬和生身邊。
三人已經坐好,李正義是老前輩,陸離無法開口讓李正義下來,林正宵又坐在壬和生身邊,壬和生沒有開口,陸離也無法開口,隻好一人獨自駕車。
無論怎樣,都不該是拿著材料的自己獨自駕車,這不合常理的安排方式,原來是為了在祁順連出手時甩開他,然後銷毀那些資料。
一切來得太過於突然又毫無破綻,巧妙的利用他對上司的敬重與對同時的信任,讓他連還擊的機會都找不到。在分局停車場時就應該察覺異常!想明白這個局,陸離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盤。
“正義是白,罪惡為黑,黑色才是世界的主色,隻要人類還有著衝動、欲望、消極、憎恨、嫉妒這些感情。老朽隻不過投其所好罷了,摸清他們的弱點,排除掉無法為我所用之人,可是頗耗費了老朽一番精力。老朽能除掉這些人還多虧了陸警官牽線搭橋啊。”祁順連的聲音裏透出一股洋洋得意之氣。
陸離捏著方向盤的手指指尖泛白。
“聽說,專門警察學校的學生都是挑選優秀的孤兒從幾歲時便開始訓練?每天在那地方關著,接受高強度的訓練想必十分辛苦吧?暗無天日的生活過後更能體會到陽光的寶貴。如果陸警官不肯改變主意,可不要怪老朽得罪。”
耳機裏短暫的沉寂後,祁順連慢條斯理道:“白露,是叫這個名字吧?陸警官喜歡的女孩子。”
聽到祁順連口裏的名字,陸離的手抖了抖,以極高的速度平穩前進的懸浮車,前進路線劃出個S。陸離咬著牙齒問道:“你想對她做什麼?”
“陸警官不要緊張,白家是東陽市的納稅大戶,即使是老朽,想要為難白小姐也要多加考慮啊。”與陸離的緊張不同,祁順連的聲音十分平穩,甚至有幾分緩慢。
祁順連的語氣讓陸離更加緊張。無論何時都毫不慌張,即使是以0.1%的票數險勝競爭對手當選東陽市市長的時候,祁順連也是這麼不慌不忙不緊不慢,這是祁順連的一大特征,也是他最令人害怕的地方。
露出獠牙,淌著涎水狂吠不止的惡犬容易對付,蹲伏隱蔽在草叢中抓住時機,一口咬斷獵物的猛虎卻是最難防禦。而祁順連便是隱伏在草叢中力求一擊必殺的猛虎。不,比猛虎更加可怕,不慌不忙,不緊不慢,掛著和藹的笑容,悠閑的坐著,卻能準確咬住對手最薄弱而致命的地方。
“老朽隻是讓陸警官好好考慮考慮。”
陸離握著方向盤的手抖得更加厲害,自己握著祁順連的罪證,那是花了兩年時間犧牲了一隊半數以上隊員的生命,偵破一係列東陽本地政要富商謀殺案後得到的東西,如果因為自己擔心他對白露不利便交出東西,豈不是對不起死去的十來位前輩?
“祁市長,東西我已經藏在安全的地方,如果您對白露不利,那我隻好將其公布,到時……”罪證整理出來後,在前往總局的路上便被人追殺,同時也因莫須有的罪名開除公職成為通緝犯。一路逃亡,途中陸離瞅個機會將東西藏了起來。
既然自己已經成為孤家寡人,很多顧慮也就無需考慮了。那些東西如果公布,即使隻是被認定為流言的程度也會讓東陽市陷入慌亂之中。到了這一步,也隻好冒險賭一把,在被咬住要害的同時也狠狠咬住對方的要害。
“既然如此,老朽明白該怎麼做。”說完這些話,祁順連切斷了電話,陸離心裏稍微安定一些。祁順連雖然狠毒但行事小心謹慎,如果他認為還有轉圓的餘地一定不會貿然對身為東陽市第一大財團白氏集團二小姐的白露出手。
呼出一口氣,陸離從車內投影中確認著追擊自己的車輛的位置,思考著擺脫追兵的計策。隻要能逃出東陽,便能逃離祁順連的魔爪。
“砰!”更為巨大的撞擊聲響起,視野裏的景物迅速翻轉,額頭重重撞在駕駛台上,緊接著是金屬劃過地麵的刺耳聲音,腦脹耳鳴中,陸離眼前一黑失去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