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揉揉眼睛,揩抹掉流進眼睛的鮮血,視線清晰了許多,視野裏除了消防員還出現一名拿著交通事故記錄儀拍攝記錄現場的交通警察。
戴著金邊眼鏡的警察臉上難掩興奮,畢竟自從智駕係統投入使用以來,基本已經避免如此重大的交通事故發生。難得一見的事件總是能讓人興奮,哪怕圍觀的是他人生命的終結。
陸離從視線角度迅速察覺自己正躺在地上,難道真的是那個女人救了自己?這個結論無論如何難以令人相信。
“醒了?”是女人慵懶的聲音。
陸離猛然坐起,迅速扭頭朝向聲音來源處,眼前所見可以用“詭異”一詞形容。一張鋪著乳白色桌布的圓形桌子擺在公路中央,桌旁是一張鏤花鐵藝靠背椅。一名女子坐在桌邊氣定神閑的攪著杯子裏麵的東西,完全無視來往穿梭的消防員、交通警察和國家安全局刑警。更詭異的是來來往往的眾多消防員和警察竟然沒有一人的視線投向二人所在之處,仿佛不曾看見兩人的存在。
職業習慣使然,陸離細細觀察路過的人員,發現這種不曾看見不是看見而裝作不曾看見,而是確確實實不曾看見。沒有一個人將視線停留在兩人所處的位置,甚至沒有刻意避開視線的痕跡。這種自然就像兩人的身體和那不該出現在事故現場的一桌一椅一塊兒變成透明一般,大家既看不見兩人也聽不見兩人對話。這一發現讓陸離十分驚異。
無視陸離的驚異,女人側頭轉向陸離問道:“咖啡,要不要來一杯?”
調整情緒,陸離擺擺手:“謝謝。”
女人端起咖啡喝一口:“撲滅大火、起吊貨車、切割車門,唔,耗時15分鍾,小家夥們幹得真不錯。”
聽見女人把事故現場的人稱作小家夥,陸離覺得違和感滿滿。從年齡上看女人最多三十歲,而現場指揮官卻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禿頂胖子。盯著女人線條完美的側臉,陸離推測著女人的來頭。
“把屍體抬出來!”現場指揮官高聲下著指令。陸離不由得看向那輛尚冒著縷縷白煙的懸浮汽車。穿著厚厚防火服的消防隊員將一具屍體抬出來放在地上,指揮官迅速上前蹲在屍體前檢查著屍體,那名端著交通事故記錄儀的交通警察也跟著靠近,拍攝現場畫麵。
屍體旁圍著的大量消防員阻擋了陸離的視線,無法弄清那究竟是誰的屍體。
“那是你的屍體。”仿佛會讀心術,女人解答著陸離的疑問。
聽聞女人的話,陸離的胸口遭受重重一擊。
陸離歎一口氣。終究還是死了麼?
女人站起身走到陸離身邊,居高臨下看著陸離道:“或許應該說是名為‘東陽市對政府官員專案局第一分局專案一隊隊長陸離的屍體’的東西。”
陸離心中的疑惑如舞台上噴出的幹冰般迅速擴散,從地上爬起來,整個思維變得一片迷茫,讓他感覺奇怪的地方實在太多。方才女人坐在鋪著長可及地的桌布的桌子旁邊,陸離無法看清女人的全貌,現在才看清女人的裝扮。
女人身材高挑,站在185公分的陸離麵前隻矮上些許,穿著無袖黑軍服,兩條雪白的胳膊抱在胸前,領口開得很低,一對碩大的胸部仿佛要從敞開的衣領中蹦出來,一頭黑色長卷發垂至腰間,與給人強烈視覺衝擊的胸部不同,腰肢卻十分纖細,臀部挺翹,曲線玲瓏。
這個女人實在太奇怪,如果說她是一名軍人,但下擺拖到膝蓋下方的奇怪軍裝以及腳上的綁帶高跟長筒靴,還有那旖旎而下、長及腰部的卷發,這些雖然美麗但嚴重阻礙行動的東西都不應該出現在一名軍人身上。
“在他們的認知中,你已經死了。”女人重新走回桌邊,穿著綁帶黑色長筒高跟靴的修長雙腿姿勢優雅的架著,端起咖啡不緊不慢喝上一口,“也就是說,你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
極具衝擊力的話語讓陸離感到十分震撼,不過專案刑警特有的強悍精神力讓他很快恢複心神,抬手摸摸摸摸胸口,心髒仍然有力的跳動著。
陸離心想你這是在玩我麼?不管再怎麼混亂,死人是沒有心跳的,這點基本的知識還是記得的。
“事實上你還活著。”女人美麗的丹鳳眼斜斜看著陸離,眼中閃爍著妖異的嫵媚。女人略微停頓後繼續道:“活著的你將作為我的部下——編號為E-3817的執行官繼續活著,成為我的戰力。”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