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心一下午跑遍了礌都半個北城。直到夕陽西沉,天色暗淡,她才折轉回王府。
咦?她有些奇怪。
小半個北城被她逛遍,她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誰說她是路癡?可是在琪王府中,她怎麼總是迷路呢?即使是現在,她將府中大多路徑熟記在心,有時也會出岔。比如說,若是哪條小路她早拐了一個路口,那她絕對找不到要去的地方。這琪王府真古怪啊。
她從偏門進府,沿著碎石小路向忍冬院走去。踏上垂花門前的石階,正要邁進門去,誰知門裏閃出一人將她攔腰抱起。
“野丫頭,天都黑透了,才回來。知不知道我想你呢?”男人將頭埋進她的頸窩中,熱氣直噴進衣襟內。
葉心怕癢地縮縮脖子,男人仍念叨著:“下次早點回來,不然本王不準你再出去。”
說著他抱緊她向影香軒的方向走去。
宮燈昏黃,遊廊幽邃,似乎怎麼也走不到盡頭。葉心的一顆心開始狂跳,她和這個男人之間的關係是那麼的曖昧不清。
這怎麼行?
“百裏飛紅,放我下來。”
“不放。”男人眉毛一挑,反而更加用力地摟緊了人兒。
“我是你的女衛,不是你的女侍。你為什麼總要做出些讓我難堪的事?我不想和你糾纏不清,你知不知道?”
百裏飛紅忽然停下了腳步,低頭瞪著女人。她不想和他糾纏不清?哼,可他偏不放過她,偏要和她糾纏下去。
“心兒,我怎麼讓你難堪了?本王降尊紆貴處處遷就著你,反而讓你難堪了?”
他的聲音低淺輕柔,可是葉心卻聽出了裏麵的不快。她瞪大了眼睛看著男人,那雙美豔妖魅的狐狸眼睛此時也一眨不眨地看著她。今夜月朗星稀,可遊廊卻遮住了明月的清輝,葉心看不清男人眸中閃爍的幽光。
她的心怦怦亂跳,慌亂地說著:“你知道你是降尊紆貴就好。你是什麼身份,我又是什麼身份?你總是對我拉拉扯扯、動手動腳,我一個女孩子的清譽都被你毀了。將來我怎麼嫁人?”
這回,百裏飛紅放下了她。
他冷冷地看著她,半晌輕輕發問:“我對你動手動腳、拉拉扯扯,毀了你的清譽,害得你嫁不出去了?葉心,你想嫁個什麼樣的?說出來,本王替你做主。”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葉心不知道該怎麼說,她真的不是這個意思。而男人不再理她,大步離開。葉心呆呆地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半晌,歎了口氣。
接連幾日,百裏飛紅都沒有搭理葉心。少了他的攪擾,葉心難得的清靜,可是心中又有些空落落的感覺。月華初上,挑一盞宮燈,她練功不輟,將所有的精力都發泄出去,直到精疲力竭為止。
這樣的日子倒也安寧。
唯獨令人討厭的,是夜深人靜時,影香軒中斷斷續續地低吟,不絕於耳。即使遠在小耳房中,她也能隱約聽到。
葉心常常隱在高大的珙桐樹影中,瞪著茫茫夜空。
其實,這還比較容易忍受。
最令葉心難耐的是在影香軒當值。
那個齷齪男人,在侍衛麵前毫不避諱,左手摟著玉兒、右手攬著翠兒,輕佻放浪地笑著。那兩個女侍輕解羅裳,香肩裸*露,嬌吟低喘,毫不知羞。
葉心侍立在門口,驕陽當頭照耀,她的額頭滲出層層汗珠,後背也被汗水濕透。這些都沒有什麼,可是軒中旖旎不斷,令她氣惱不已。這隻濫情的豬!這是大白天,要發情,等到晚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