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屬下知錯。屬下隻是擔心,葉鐸大皇不允王入關。”
“他不會不允的。他一定在等我。”百裏飛紅挑了挑墨黑細長的眉,“他等得不耐煩了吧?你說,他會怎麼款待本王呢?”
“呃,這個,屬下愚鈍。”
“哧——”男人笑了,一揚馬鞭,直指前方山穀,“走飛雁關!”
百餘名勇士跟著他們的王向著吉暉邊關而來。
飛雁關的守將早就得了大皇的命令,若是有天淵國的親王到來,即刻放他入境。百裏飛紅等人暢通無阻。
到了草原,風俗截然不同。天空深邃遙遠,大地平坦遼闊。放眼眺望,碧綠的草原上一頂頂氈帳氤氳著白色的炊煙,宛若仙境般曠遠延綿。
“王,吉暉不同天淵,我們在哪裏投宿?”華鷹看著有些傻眼,這裏給人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感覺,他們布在吉暉的暗衛都藏身在哪裏?
“曦軒草原上的城池大多依山而建,而原野上少有客棧。”百裏飛紅指著遠處的氈帳,“但隻要有人走進氈帳,草原上的牧人都會熱情款待的。”
他們沒有往牛羊成群的地方去,而是選了比較僻靜的一處,那裏孤零零的一座氈帳,有些破舊髒汙。牲口圈中牛羊極少,看來這裏的主人家道衰敗。
夕陽西沉,天色立刻暗淡下來,眾人下馬,華鷹走到氈帳前大聲道:“有人嗎?我們從天淵皇朝遠道而來,途徑這裏,不知主人能不能行個方便,借宿一晚。”
“來了,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半晌,有人撩開了帳門,一個老牧民走了出來,“天淵來的客人,請到裏麵坐。”
牧民果然豪爽好客,也不過問他們的身份,直接把人請進了氈帳。
地爐的火光把帳中照得很亮,地上的氈墊汙濁得看不出紋案,什物雜陳,帳篷頂子沾滿了油汙。顯然這裏少了女人,才如此淩亂無章。
“客人們笑話了。我的女人年前走了,孩子們也不在身邊,我一個人將就著過日子,得過且過。”老漢捧來了奶茶,恭敬地遞到百裏飛紅跟前。他是見過世麵的,人老了,可不糊塗,一看來人,就知道誰最尊貴。
百裏飛紅笑著接過奶茶,也不嫌棄那碗口的破碴,品了一口。
華鷹問:“請問老爹,這裏是哪個部落的屬地?離石城有多遠的路途?”
“哦,這裏是赤河部落的地界。你們要去石城嗎?那裏還遠著呐。不過看你們人強馬壯,快馬加鞭的話,十來日就到了。”
原來這裏是赤河部落,心兒的母族正是這裏,那麼吉暉大皇會不會在此處招待他呢?
“華鷹,告訴兄弟們好好歇著。”
“屬下已吩咐下去,要他們輪流布防,主人放心。”
“嗬嗬,華鷹,你聽不明白我的話嗎?讓兄弟們好好歇著。要防,防著點草原上的蒼狼野獸什麼的就成。要是有人來請我們,乖乖跟著走就是,別在人家的地盤上動刀動槍的。”
“呃,屬下明白。”
夜深人靜。
百裏飛紅躺在氈墊上,透過穹窿頂子的天窗,看著黑沉沉的夜空,幾點繁星閃爍。
“心兒,我來了。”
秋風獵獵。
中間夾雜著駿馬奔馳的啼聲,在這靜寂的夜裏,是那麼清晰地穿透氈帳,進入男人的耳際。
百裏飛紅無聲地笑了。
葉鐸大皇迎客的隊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