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褚二人陪著長勝走出大門,請長勝上了一輛寶馬香車,他倆也上了車,衛老板開車,寶馬車悄無聲息地駛進了五彩繽紛的燈火之中。

不一會,寶馬車停在了一家酒店門口。仨人下了車,長勝抬頭看了看,隻見這酒店的霓虹燈招牌上閃爍著“快活林酒店”五個大字。衛褚二人陪長勝走進酒店。

酒店大廳迎麵是一麵巨大的瀑布直落而下,繞過瀑布,則分布著古色的茶屋,西式咖啡廳,幽幽暗暗的酒吧。

衛褚二位老板挽著長勝沿著盤旋樓梯上了二樓,這裏圍著一圈欄杆是一張張餐桌,一隻隻紅燭微微搖曳。仨人挑了一張桌子,憑欄坐下。

長勝往下看去,原來下麵正是一座舞台,一個歌手,兩個伴舞,四個樂手,正在演唱。

衛老板對長勝說:“這是個正走紅的歌星,是我們捧紅的,作為報答,她每周在這裏演唱一次,但出場費也是高得嚇人的。今天她是專門為你演唱的。”

長勝仔細看去,這歌星穿得較少而怪異,在台上又擰又扭又蹦又跳又喊又叫的。而兩個男伴舞,卻穿得嚴嚴實實的,而且還都穿了件白大褂——就像醫院或實驗室裏的穿的,一會兒像受驚的騾子,狂蹦亂跳;一會兒像癲癇大發作,全身痙攣抽搐;一會兒又象是癔病發作或呼吸衰竭,大口喘氣不止。酷似迪斯尼動畫片中的那個麥克老狼——他嘔心瀝血研製出了絕代美女,卻跟人跑了,他穿著白大褂在實驗室裏,就是這樣蹦跳著發作著狂喊著——等著瞧!等著瞧!等著瞧!四個樂手,也像是全身爬滿了虱子,癢癢地扭來扭去。

一曲唱罷,衛老板看著長勝的,褚老板見長勝反應平淡,便說:“我說嘛,咱長勝兄弟不會喜歡這一套的。咱還是來咱的老一套——喝酒!”

長勝笑道:“說的好!”

褚老板翻著菜譜說:“海派灘上的菜太精細了,精細地都叫人不想吃了!長勝兄弟,你想吃啥?”

長勝說:“我想吃鍋盔夾肉,臊子麵,漿水麵,老酒!還想吃那盤熏肉拚盤!”

仨人一齊大笑起來。褚老板感歎道:“娘的,這人呀,真像老話說的——沒有受不了的罪,隻在享不了的福!”

長勝說:“對!”

這時舞台上換了一個歌手,她長得很漂亮,穿著一套牛仔,頭發隨意紮在後麵。長勝看見她的麵容,突然心中一動。歌手抱著把吉它,坐在麥克風前。這時舞台的燈光變暗了,樂手們也沉靜下來。

這歌手唱了起來:

是誰告訴你的,我不盡的眼淚,是為你償還前世的珍珠

是誰告訴你的,我堅忍的沉默,是為你口含今生的黃金

是誰告訴你的,我多繭的臂膀,是為你搭下來世的窩棚

是誰告訴你的——

到遙遠的白楊樹下去找他,連北鬥星也別相信!

長勝聽到這裏,心中如遭電擊,淚水湧上了眼眶。他隻好以手扶額,低下了頭,讓眼淚順著鼻淚管,咽進了肚子。

衛褚二人雖然沒有看見這些,但還是感覺到長勝對這個歌手感興趣,便對長勝介紹道:“這是個小歌手,據說唱得還不錯,但她一不肯傍大款,二不肯找後台,所以現在還不行。把她給你請上來?”他們吩咐餐桌旁的小姐道:“請方方小姐上來。”

歌手方方上來了,她一副隨意卻又警惕,灑脫卻又桀傲的樣子。長勝望著她,明白了自己心動的原因——這位歌手,長得很像田田!當然是在某些方麵,就像大樹十字坡的圓圓,是從左麵像田田;而這個方方,則是從右邊像田田。

長勝凝視著方方,眼睛裏湧出了柔情。

歌手方方也看著長勝,她看見長勝溫柔而善良的目光,心中頓生好感。而且這個人氣度不凡,神情憂鬱,一定曆盡蒼桑,滿腹閱曆。

“二位老板,這位貴客來自何方呀?”歌手方方說話的聲音像她的歌聲一樣,極富磁性,撩人心弦。

“猜猜看。”衛老板說。

方方看著長勝說:“我看他是基督山伯爵,獲得了基督山寶窟的財富後,來咱海派蒂克,第一尋找自己的情人,第二報複自己的仇敵。我說的對嗎?”

衛褚二人臉上變色,衛老板忙說:“你胡說什麼呀!長勝先生是來咱海派市享受生活的!”他轉身對長勝說過:“這些人呀,總要把咱海派市叫什麼海派蒂克——據說這是咱肝髒市的英文名字。”

方方繼續對長勝說道:“伯爵先生到過好多地方吧?”

長勝點頭說:“我是走過些路。”

方方說:“真叫人羨慕!我除了海派蒂克,哪兒也沒去過。我挺羨慕梁山好漢,懷揣銀子,手提撲刀,走遍江湖。或像金庸的人物,一襲青衫,腰懸寶劍,浪跡天涯。伯爵先生能給我講講你的漫遊經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