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褚二人在前麵等長勝方方走來,小心翼翼地推開了一個門,陪二位走了進去。
這是間大廳,牆上掛著字畫,地上擺著沙發,像是個高等的會議廳。上首沙發裏坐著兩個小個子,正在玩撲克。見長勝一幹人走了進來,這兩個小個子扔下撲克,站了起來。熱情地走過來迎接長勝。
“歡迎,歡迎!歡迎長勝先生光臨敞市!”大點的小個子握著長勝的手說。
“光臨敞市!”小點的小個子附和道。
原來是鐵老鴉和尕老鴉,乙肝和丁肝兩位病毒!鐵老鴉把長勝往上首沙發上請道:“請坐,請坐!”然後又向長勝問方方道:“這位小姐是……?”
長勝說:“是我妹子。”
鐵老鴉笑道:“妹子,好,好!幹哥幹妹子,相好一輩子!”
尕老鴉跟著說:“相好一輩子!”
大家都笑了,方方臉紅了,眼睛卻明亮起來。
在家坐好後,鐵老鴉對長勝說;“知道先生要來敞市,我們可高興啦!我就吩咐衛褚二位老板說:給我把長勝先生侍候好,吃好,喝好,玩好!要是有一絲一毫的怠慢,我拿你們二位是問!這幾天還算滿意吧?”
“滿意。就是太麻煩他們兩個,太破費你啦!”
鐵老鴉哈哈大笑道:“小意思,小意思!隻要能交個朋友,錢算什麼!以後花錢的地方多著呢,這地方錢又不經花,咱得給你想想辦法,弄上幾處財源,以後才能不缺錢花!”
尕老鴉接著說:“不缺錢花!”
鐵老鴉問衛褚二人道:“房子和產業的事,看得怎麼樣了?”
衛褚二人陪著笑說:“這幾天光喝了酒了,把正事給耽擱了。”
鐵老鴉說:“你們倆呀!看來這事還得我親自操心。”
尕老鴉說:“親自操心。”
鐵老鴉說:“咱邊玩邊嘮。我聽說長勝先生上學時不跳舞不唱歌不打麻將不下棋,就愛玩個撲克,什麼橋牌拱豬升級抓娘娘無不精通,在全校有‘小鬼’之稱。那麼你們的‘大鬼’是誰呀?”
長勝笑了:“大鬼是朱軍。”
鐵老板驚奇地說:“是朱董呀?怪不得,怪不得,朱董可是海派灘上的頂尖人物!”
尕老鴉說;“頂尖人物!”
鐵老鴉說:“咱玩什麼?揚沙子吧?就揚沙子!我倒要見識見識長勝先生的手段!”
尕老鴉說:“長勝先生的手段!”
衛褚二人挪了挪沙發茶幾,鐵尕二人和長勝圍著茶幾三角坐下。方方坐在長勝的身邊,衛褚二人則站在鐵尕兩位老板的身後。
三人玩了起來。長勝的手氣甚好,小輸大贏,鐵尕兩位老板的鈔票源源不斷地被方方收了過來。到了半夜時分,長勝跟前的鈔票已經是厚厚的五遝子。而尕老鴉似乎要被長勝殺幹了,臉上已變了色,嘴裏罵罵咧咧的。
接著的一把牌剛發完,鐵老鴉一看就扔了牌,而尕老鴉卻眼睛發亮,牙關緊咬,似乎底氣很足,要一拚到底。他一把一把和長勝頂上了牛,但口袋裏的錢卻掏空了。
尕老鴉看著牌臉色鐵青,最後他下了決心似的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大信封,扔到桌上說:“我押你桌上的所有的錢,咱們開牌!”
鐵老鴉急忙按住尕老鴉的手說:“使不得,千萬使不得!”
尕老鴉摔過鐵老鴉的手說:“就它了!開牌!”
兩人亮牌,尕老鴉是紅桃QKA,而長勝則是三個2,堪堪贏了尕老鴉。
尕老鴉麵如土色,把信封扔進了長勝的懷中,自己仰頭倒進了沙發。
長勝打開信封,圍觀的方方、衛褚二人都一聲驚呼,原來裏麵是一套地產房證。
“天哪,這是香榧街的玫瑰園!”衛老板喊道。
長勝望著方方,方方說:“這是海派灘上貴族地段中最高檔的花園洋房之一!”
鐵老鴉說:“不錯。這也是舍弟半生的積蓄。這玫瑰園又叫姊妹玫瑰園,舍弟的是小妹玫瑰園,與它僅僅一道樹籬相隔的是大姊玫瑰園。它們是兩家庭院,又是一個整體。”
大家紛紛點頭稱是。
鐵老鴉也從懷裏掏出了一個信封,扔到桌上說:“這就是大姊玫瑰園。我們兄弟剛買來了。”
大家又一聲驚歎。
鐵老鴉望長勝沉聲說:“我和你賭一把,大姊對小妹,一把開牌,看看命運之神到底在哪兒。”他和長勝一樣,都屬於輸贏不動聲色的人。
兩人一把開牌,鐵老鴉是對7,長勝是對8,長勝又是剛剛險勝。
鐵老鴉把信封扔給了長勝,歎道:“財神爺跟定你了!大姊小妹看來是不能分開的!唉,還說要給你看房子,看什麼房子呀,房子就自動送上門了!這是命呀,命運是不可違的。”
長勝點頭說:“是命運,命運是不可知的。”
尕老鴉從沙發上跳起來說:“長勝先生,你就和你妹子在姊妹玫瑰園裏過神仙日子吧!真沒辦法,簡直是賭王呀!”
這時一個洪亮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什麼賭王?大鬼在此,小鬼焉敢稱王!”
長勝一躍而起,轉身看去,隻見來人竟是他惦記不休的一個老朋友!
來人是長勝的老同學,也是老冤家朱軍!
朱軍身穿黑色皮衣皮褲,黑色皮靴,一副學校時的樣子。隻是衣服變得十分高檔,身體也變得更加高大魁梧,飽滿的腿腳像要把長靴撐破似的。他戴著墨鏡,也跟上學時一樣,隻是墨鏡變得極大,將他寬闊的臉麵遮住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