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潘告訴我:“不要被報紙誘導。這件案件讓人覺得很蹊蹺,是因為我們找不到凶手,不知道凶手殺人的動機以及他的作案手法。在整個案件裏,爭吵聲,樓上隻有卡米耶小姐,密室,房間淩亂,被倒塞入煙囪的屍體,列斯巴納太太屍首不全……這些細節都超出了人們的認知範疇。警察找不到原因,他們感到無能為力,所以他們才認為這是一件玄妙的事情。其實,想要解決這件事很簡單,隻要打破常規就行。我們不是要找出發生了什麼事,而是應想想有什麼事是從未發生過的。其實,我已經解決了這個案件。”

迪潘的話讓我感到十分吃驚。接著,他告訴我他在等一個客人到訪,這個人即使不是殺死列斯巴納夫人和她女兒的凶手,也必然和這個案件脫不了關係。迪潘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個人身上,他相信這個人一定會來,然後他拿出一把手槍,並告訴我一定要把他留下來,用我們都知道怎麼樣使用的手槍。

接下來,迪潘向我講述了他對案件的看法。他認為,那些闖進去的人們聽見的吵架聲,確實不是列斯巴納母女的。所以,我們可以排除老太太在殺死女兒後自殺的可能。那麼,凶手是誰?從大家的供詞中,他發現了一個特殊點。

這個特殊點就是,那個尖聲尖氣的聲音說的到底是哪種語言。意大利人、英國人、西班牙人、荷蘭人和法國人都覺得那不是他們的母語,而是外國語言;而且他們都認為,那種語言他們從未聽過,或從未與說那種語言的人交談過。這種聲調不是我們熟悉的歐洲五大區域的。在巴黎的亞洲人和非洲人非常少,而且他們的特征很明顯,所以應該是這些人。

就是這個疑問使迪潘對案件有了一定的認知,這也是他到列斯巴納母女寓所去的原因,他想通過對那裏的勘察找到凶手逃走的方法。既然這是一場貨真價實的謀殺,那麼我們一定能找到凶手行凶的手法和逃離的方式,因為殺手不能像風一樣無形飄逝。

接下來,迪潘詳細分析了凶手可能采取的逃跑方法:

當時在場的人都聽到有人在爭吵,所以在大夥衝上樓時,凶手一定還留在發現屍體的房間或是它隔壁的房間裏,因此隻要人們仔細搜查這兩間房間就行。但是警察已經把整個房子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番,沒有發現任何出口。而迪潘會去那棟屋子就是為了驗證這兩間屋子是否真的沒有任何出口。

事實證明,這兩間屋子的房門緊鎖,鑰匙也都插在裏麵,它們是真正的密室。然後迪潘審慎地思考了凶手是否有從煙囪逃走的可能。通過卡米耶小姐的傷痕,我們明白這些煙囪和普通煙囪一樣,連一隻成年貓都藏不住。迪潘接著又想,既然這兩條路都被堵死了,那麼凶手逃走的出路就隻有窗戶。

首先是樓前窗口。案發當時街上有很多人,凶手從那裏逃走一定會被發現,所以迪潘確定凶手是從樓房的後窗逃跑的。接下來,他要證明凶手怎樣從那裏逃走。

發現屍體的房間有兩扇窗子,其中一扇窗子沒被家具堵住;另一扇的下半扇,被床架遮住了,而沒被遮住的部分緊鎖,根本無法打開。而且,這扇窗戶被兩枚釘子完全釘死了,任你有再大的力氣也拉不開它。警察據此認為,凶手無法從這扇窗戶逃跑,但迪潘並不這樣認為。

迪潘告訴我,有些看似作用重要的事物,事實未必如此。迪潘在勘察那棟房子時,曾經仔細地研究過那扇窗戶,他堅信一定有什麼辦法能夠使得窗戶在凶手離開後自動拴上。而當他看到窗戶上的兩枚釘子時,就確定那是凶手故意留下來迷惑警察的。

迪潘花了很多精力才將窗戶上的釘子拔下來,然後他想把窗框往上推,結果正像他分析的一樣,那個窗框一動也不動。一定有什麼機關!

於是,迪潘踏上床架的棚子,探出頭,仔細地觀察了床頭後麵的另一個窗子。在床頭的後麵,迪潘找到了一根彈簧。迪潘仿佛明白了什麼,他按了按彈簧,接著把釘子安回原位,並打開窗戶,然後一個人跳出窗子。這時他看到,窗子上的彈簧重新碰上,窗戶自動關上了。“我確信,這就是凶手逃跑的地方。”迪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