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和迪潘還沉浸在瑪麗·羅傑謀殺案當中時,巴黎警察局局長G先生找到了我們,希望我們幫他找一封信。我和迪潘對此感到非常好笑,不知道為什麼一封信值得G先生這樣興師動眾。原來,這封信是某位高官的密信,一旦信的內容被揭發,這個高官將麵臨名譽掃地的局麵。所以有人用高額的委托金拜托G先生找出這封信來。其實,偷信的賊已經確定了,正是D部長,可是G先生把自己認為可能隱藏這封信的角落都檢查過了,卻一無所獲,隻好來找迪潘。迪潘究竟用什麼方法從D部長那裏得到密信的呢?

一個秋風蕭瑟的傍晚,巴黎剛被暮色籠罩,我和朋友奧古斯特·迪潘正坐在聖日耳曼舊郊區登諾街33號四層樓——他的圖書室裏,一邊沉思,一邊吸著海泡石煙鬥。將近一個小時,我和他都沒有說話,因為我們的思緒還沉浸在黃昏時我們討論的那個話題中,我指的是瑪麗·羅傑謀殺案中的一些難解的謎。

因此,當圖書室的門被推開,走進來我們的老相識——巴黎警察局局長G先生時,我覺得這是一種巧合。G先生談吐有趣,這也是我們對他的到來表示熱烈歡迎的原因。他談吐的本領,差不多可以抵過他為人可鄙的一半,讓他不至於那麼討人厭。而且我們已經有幾年沒見過麵了。

G先生進來前,我和迪潘一直坐在黑暗的房間裏。當G先生進來後,迪潘站起來,打算去點燈。這時,G先生說他之所以來拜訪,是因為想向迪潘請教一些很麻煩的公事。聽到這,迪潘又坐下了,沒去點燈。他說:“這種話題我們在黑暗中思考,效果會更好。”

“這又是你的怪主意。”G先生說。他習慣於把超過他理解能力以外的一切事情都叫做“怪”,因此,他幾乎每天都在過著很怪的日子。

“完全正確。”迪潘說,他遞給G先生一隻煙鬥,又給他推過去一把舒服的椅子。

我問道:“是什麼難題呢?不會又是什麼謀殺案吧?”

G先生搖頭說:“哦,不是的,完全和謀殺案沒關係。事實上,這個案子再簡單不過了,我們自己也處理得差不多了。可是,我覺得迪潘也許願意聽一聽其中的一些詳情,因為這件事確實怪得出奇。”

“又簡單又古怪。”迪潘說。

“嗯,這件事真是非常簡單,可我們現在完全沒有對付的辦法。”

迪潘聳肩說道:“也許正是因為案情簡單,你們才會不知所措。”

“你完全是在說廢話!”警察局局長笑道。

“也許謎底有點過分明顯,過於不言自明吧。”

“哎呀,老天爺!誰聽過這種話呢?”警察局局長說。

“哈!哈!哈!……”局長大笑起來,他覺得太有趣了,“迪潘,你把我笑死了!”

“這究竟是一件什麼樣的案子呢?”我問道。

“我這就告訴你。”警察局局長回答道,他在那張椅子上坐了下來,“我可以用幾句話告訴你,不過,在我未講之前,我要先提醒你們,這個案子要求絕對保密,萬一讓人知道我向誰透露了消息,我局長的位置十之八九會丟掉。”

“說吧。”我說。

“你也可以選擇不說。”迪潘說。

“是這樣的,這個情報是一位地位很高的人親自通知我的,有人從皇宮裏偷走了一份極重要的文件。也知道偷文件的那個人是誰,因為有人看見他拿走了。而且,也知道這份文件仍然在他手中。”警察局局長說。

“這些情況是怎麼知道的?”迪潘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