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 瘋狂石頭(33)(1 / 1)

蒲皇瑜的手探向她額頭,又抓住她的手,皺眉問:“怎麼又這麼冰?”

碧落理所當然地答:“剛玩了水,當然冰了。”

她丟下他,端著盆,又要去舀水。

蒲皇瑜奪下她的盆道:“別玩了,我們回宮。”

這一陣子他老對她動手動腳,其實是為了測她的體溫,好不容易體溫開始回升,怎麼今天又這麼冰?難不成跟使用靈力有關?

不行,一定要早點找到水神官關於神石結冰的記錄。

“回宮?我今天要住在這兒,明天再回去。”

風信看了蒲皇瑜一眼,勸碧落道:“好了,碧落跟皇上回宮吧。你給我的符紙,我都收好了。你送來的風信子,小西也都種上了,等我回來我這涼風院就能改名叫風信院了。”

碧落不高興地叫:“信哥哥說話不算話!你以前對我說,隻要我願意,我可以永遠住在涼風院。這才幾天,你就忘了,還要趕我進宮,我不去,我今天就是不去。”

不知怎的,碧落就是想鬧別扭。或許是因為心裏的惶恐不安,或許是怕看到蒲皇瑜那灼熱擔憂的眼神,或許是為了悼念那逝去的童年,或許是為了成長的煩惱。

看她像隻受驚的慪氣的小鹿,蒲皇瑜隻好道:“好,今天不回宮,你住涼風院,我住晴空院。”

碧落噘著嘴白他一眼:“皇上,你不回宮,能行嗎?”

“有何不妥,以前又不是沒睡過。正好今晚的送行宴也擺在將軍府,就這麼定了。”

要出征的小將新秀們琳琳琅琅彙集在將軍府的宴會廳,個個臉上帶著躊躇滿誌的激動和興奮,以及對邊疆生活的憧憬和向往。

碧落看著這一個個年輕鮮活的生命,此時談笑風生,彼時又會如何?在戰爭麵前,人的生命脆弱如螻蟻,而他們對戰爭的認識恐怕隻限於故事傳奇。

對戰士來說,戰場是他們的必經之地,就算明知道它的殘酷無情,仍要邁動雙腳趟過去。她這先知之人,又如何能阻止戰士前進的腳步?生命中的那些花兒,或盛開或萎謝,或早或晚,都有各自的花期,就算她自比為園丁,能做的也不過是暫時地延長花期而已。時間到了,花兒們還是要葉落歸根零落成泥碾作塵。

風老將軍精神抖擻慷慨激昂地對小將們加油打氣,在小將們眼中,這個戰無不勝從無敗績的將軍就似戰神般令人景仰膜拜。碧落在信的眼中,也看到了同樣的崇拜。將軍府裏沒有孬將軍,頂著父親的榮耀,兄長的榮耀,信想要維持或超越,必定比其他人更主動。如果沒有戰爭,隻是單純地練兵,倒也無礙。如果一旦發生戰爭,衝在最前麵的是他,最危險的也將是他。他有了鎖魂丸,有了平安符,有沒有可能全身而退?那將會是他的結局,還是另一個開始?而她,是強行涉入別人的生命之河當一名擺渡人,還是站在河邊隻當一名不濕鞋的旁觀客?

碧落苦惱地揪著頭發。如果可以,她寧願當一名什麼異能也沒有的普通婦人,無知者無憂。想她小時候,和媽咪在一起的日子多開心哪,為什麼到了這裏,力量變強大了,反而越來越心重。

蒲皇瑜抓過碧落的手握著,碧落掙兩下沒掙回,煩躁地叫:“人家都煩死了,你別理我好不好?”

“不好!煩什麼,說給我聽聽。”

“說了你又幫不上忙。”

“你還沒說,怎麼知道我幫不上忙?”

兩人僵著好一會兒,互不妥協,碧落越掙紮,蒲皇瑜握她握得越緊,那燙人的大手握得碧落連脊梁都出了汗。碧落感覺渾身似在焚燒一般難受,呼吸越來越急促,蒲皇瑜發覺她的異樣,著急地抱起她問:“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碧落艱難地答:“你好燙,像火爐一樣,快放開我,我要窒息了。”

蒲皇瑜忙鬆開她,看她身子晃了晃,想要扶,又怕她更難受,手足無措地連聲問:“舒服點沒?能呼吸了嗎?要不要回去泡泡水?”

碧落穩住身子,閉上眼慢慢調整呼吸,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蒲皇瑜近在咫尺的焦慮眼神,她忙後退一步,調開視線,說:“我們兩個好像是相克的,這樣,你也認為我能讓你幸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