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荊水潮流
“若失，為父一定會竭盡全力救助你的，絕不會讓……在聖靈的事情再次發生……”
荊淩霄捏緊了拳頭，重重地說道，語氣中透著一股子堅定。
“我真的後悔了……我想不到若雲竟會是那等勢利之人……想我一世英傑，竟也會教出這等孽障！……毀終生啊！”
一邊歎氣一邊懊惱，荊淩霄雙手撐頭，用力地抓著自己的頭發，像是不敢麵對這樣的現實。
“這等話語傳了出去可是要丟盡荊水的臉麵了！荊顛王的兒子僅憑外人的一麵之詞便出賣自己的姐姐，為的隻是一份虛無縹緲的承諾與所謂的好處，真不知他這十幾年都活到哪去了，難道一點人情世故都不知道嗎？”
“要是換在平常也就罷了，偏偏是在那等重要關頭，想必那是壓倒若失的最後一根稻草吧……唉……都是我的錯啊！”
“如果我當初在若失的決絕中露出一絲挽留的意味，想必都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吧……真是苦了這孩子了。”
自言自語到此處，荊淩霄眼神迷離起來了，仿佛能穿越無盡的時空，回到了曾經念想的過去。
那日若失站在大殿之上，用一種毫無情緒的聲音請求著自己。
那日自己麵無表情地望向她，沒有反對，沒有留戀，甚至連一點關懷之意都沒有！
我可是她的父親啊！怎能如此無情！
她的眼眸沒有什麼流出，可我卻似乎能看到她的心門……徹底封閉了。
是我造就的嗎？我的帝王業？生生將我與她的羈絆斬斷？
我任憑她的轉身，卻連起身都沒有做到。
我就這麼放任自己的女兒遠去，到頭來卻後悔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越想越是憤懣，荊淩霄一拳打向書桌，轟的一聲，應聲而裂，滿地碎木。
像是發泄地不夠，又是幾拳打向四周的物什，凡事遇得到的都化為了塵埃，滿目瘡痍。
良久良久，荊淩霄如同一隻咆哮的獅子，瘋一般地毀壞著一切，隻等到空剩牆壁時才停了下來，兀自喘著粗氣。
一個不穩，重重地坐倒在了地上，隨後又是發懵一樣地看著眼前的所有。
我到底在幹嘛？
我做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能換回若失嗎？
能解決危機嗎？
能回到……開始嗎？
無數的問題縈繞在荊淩霄的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反問，不停地癡言癡語，有種不敢麵對的感覺。
沒有人會看到這一幕，這樣一個無法理解的一幕，發生在當今荊水帝國掌權者的荊顛王的身上！
…………
次日，荊水帝都宮殿
朝會
荊淩霄早早地來到了這裏，比群臣都早，甚至比侍從都還要早。
因為早，所有無人，靜靜地打量一番，隨後走向主位。
“不知這樣的輝煌……還能持續多久……”
荊淩霄端坐在大殿寶座之上，四平八穩，自語地說著，眼光望向遠處一條筆直的道路。
那是來時路。
一步也不會多，一步也不會少，每一個人都要經過，無法避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路的盡頭似乎出現了人影，晃晃悠悠地，一邊沐浴著朝陽，一邊踏向大殿。
一個接一個，又接一個，形成了一股潮流，不急不緩地往前邁著步，同時還不停地交流著什麼。
“老孟，今天可一定要勸說顛王殿下啊！竟然隱瞞我們這些救臣便貿然發動戰爭，太不智了！”
“是啊，王相之見與在下不謀而合，顛王也算得上明智之人怎會有此舉動，衝動魯莽啊！”
“我們一同進諫，一定能令殿下收回成命的。”
“沒錯，一定要進諫。”
“……”
眾人還在神色激動滔滔不絕地發表著一些言論，腳步卻已經邁進了大殿猶不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