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過三巡,時候也差不多了。
從春風樓中,三位漢子一臉油光的邁了出來。
辰易眼尖,當殷百戶跟彥百戶的前腳還未邁出門檻,就給他對麵的張州使了個眼神。
隨即,老張嚼著淚花,猛然起身,一聲大喝,“你這狗賊,還我媳婦兒!”
說著便五大三粗的揪住了剛出門的正欲跟門前的粉頭打招呼的彥百戶的衣襟。
京師不比其他對方,特別還是在青樓麵前,往來的行人更是多不勝數,老張的這一聲大喝頓時吸引了在場所有人。
中華傳承五千年,不光繼承了先輩們的優良傳統,甚至連一些惡習都當做基因遺傳了下來,就好比……圍觀看熱鬧。
不足半盞茶的時間,行人已經將青樓門前堵了個水泄不通,都是對著張州手裏的彥百戶指指點點。
“這位兄台他怎麼了?那二人搶了他夫人?”
“看看吧,瞧那人的體質,應該是個軍戶,估計有些來頭。”
“軍戶又如何,搶了人家夫人就有理了?這天下還有沒有王法?”
…………,…………
張州出現的很猛然,彥百戶防不勝防,可當他緩過神來,卻是見到一漢子正按他問罪。
身為錦衣衛百戶,天子的親衛軍,從靖難後,到哪不都是橫著走,眼下居然讓一個落魄不堪的漢子揪住了。
彥百戶將張州一推,“哪來的亂民,給我滾。”
張州將胸膛一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你這賊子,前些天讓人搶了我媳婦,我今兒哪怕是死,也要弄死你。”
說著,張州就勢挽了挽衣袖。
可還不等他動手,一旁的許揚卻是猛然一腳直接踢在了他的腹部,“你一草芥,沒聽我們大人說嗎?滾,我家大人能夠看上媳婦兒,這是給你麵子。”
張州摔了跟頭,看著狠狠的瞪了一眼許揚,憤怒的喝道:“欺人太甚,錦衣衛就可以無法無天嗎?我……我找你拚了……”
張州從地上爬起,瞟了眼四周,當下就擠開人群在牆角找了塊磚頭,二話不說,直接往彥百戶的頭上劈去。
這次許揚倒是沒插手,動作故意慢了一拍,爾後一臉驚恐的看著鮮血從頭頂如噴泉一般,往外翻騰的彥百戶。
三人在青樓中,許揚可沒少灌他們二人酒,俗話說,酒壯英雄膽,也能做傻事。
在迷糊中,彥百戶就讓人打了,在酒意的熏陶下,他也沒考慮到後果,一手捂著頭,指著手裏拿著磚頭的張州,“居然敢打老子,老殷,許兄弟,給我弄死他,往死裏弄。”
殷百戶就不用多說了,從張州找茬的那刻起,就動了肝火。
從來都是他們挑事找別人,今晚卻是讓別人訛上了。
但這時許揚說道:“大人,形勢不利啊,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下,打死了可是要吃王法的。”
這是一個坑,一個十足的坑,可彥百戶此刻哪裏顧忌到這些,麵露凶色,“打死了我負責,老子是錦衣衛,錦衣衛就是王法。”
這時圍觀的民眾一聽,個個兇氣昂揚。
“原來是錦衣衛的那幫狗娘養的,大爺的,光天化日之下搶了人家媳婦還這麼理直氣壯。”
“畜生,錦衣衛就了不起啊。”
……,……
許揚聽後嘴角淺淡一笑,過後則是隨著殷百戶跨著步子往殷百戶走去。
張州也不懼,這已經是個圈套,無非是按照流程來走,況且,眼前的倆百戶都是醉了八成。
大活人弄不過,再弄不過倆醉漢,就真的該一內褲憋死自己了。
張州橫著磚頭,先是朝著許揚揮去,許揚一閃,躲了過去,而另一麵,殷百戶的一拳頭則是打在了張州的臉上。
一抹垂下的鼻血,張州怒了,打人也不帶打臉的,不講究是吧。
夾著怒火,一轉頭風雷疾行的朝著殷百戶的麵門拍去。
要你他娘的不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