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1 / 2)

“進來吧!”樂天將人帶進租住的房子後,拿了食材徑直走向廚房。

文陽打量一番這間不足二十平方的房子,小歸小卻廚衛不缺,一個人住倒也不錯。

“喝點什麽,白開水還是飲料?”樂天的聲音從廚房傳出。

文陽脫去外衣坐在沙發上,“不用,我不渴。”

樂天的聲音還是那樣,沒有改變,文陽卻不知為何對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感到些許陌生。在來的路上明明做好了充足的思想準備,真正麵對時還是有些----不能適應。

當王雪莉告訴他他朝思暮想的於美莎其實是個男人時,他的確被嚇到了,嘴裏反複說著不可能,怎麽會,這……

他不能相信,也不能接受。

女人將事情經過和盤托出,文陽默默聽著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

女人走後,他把自己關在黑暗的房間裏想了很久。

美莎是男人,他的真名叫樂天,今年三十歲,是王雪莉所在公司的一個小職員。相親是刻意,相逢是無意,相戀是情非得已。

沒有人預料到事情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就像他也沒有預料到自己會陷得那麽深。

終於明白了美莎為什麽一次次想盡辦法地拒絕他,也終於明白了他毅然出走的原因。

其實他早該想到的,那男性化的特征、舉動、性子,為什麽卻一直不願對號入座。

一向精明的自己也會愚蠢到可笑的地步,文陽閉起眼睛,深深長歎。

接下來呢,怎麽辦?

知道了實情,他該怎麽選擇?

不顧一切,將那個人追回來?

美莎是熟悉的,但是樂天----

從沒想過愛一個男人,他不知道能不能和一個男人生活在一起。

“如果不能接受他是男人的事實,就不要再去打擾他了。文陽,忘了他,重新開始你的生活。”

忘了他,忘了他,真的能夠忘了他嗎?

如果能,他又怎會痛苦整整三個月,隻因他愛的人突然變成了男人,這種蝕心灼肺的傷就能消失了嗎?

突然,不再愛了?

文陽深深呼進一口氣,將滿滿於美莎的味道吸進身體裏。

他怎能辦得到,那個人明明存在著,明明有那麽多回憶,有那麽多的愛放進去了,他收不回,忘不掉。

美莎,美莎,美莎,樂,樂天……

他不習慣地叫著這個名字,想起那個人一遍遍衝他喊他不是於美莎,誰能想到這不是一句氣話。

一夜之間,於美莎變成了樂天。

或者說,他愛的於美莎從來都不存在。

第二天,文陽強打起精神去了公司。下班回家的路上,手裏拿著王雪莉給他的地址反複地看,好像這樣就能到達那個人在的地方,就能看到____他。

最終,車子駛回了文家。

文陽說服自己,在沒有整理好心情之前,不能見麵。

見了麵,解了相思

,卻無法給他給自己一個交待。

又是一個不眠夜。

文母看在眼裏,疼在心上,親自燉了牛骨湯端到文陽房裏,卻見他正坐在書桌前對著一張紙發呆。

文母走上前,紙上寫著一個地址,想來應該是美莎的。

還是忘不了啊!

她的傻兒子,怎麽就癡到這地步。

她放下湯,輕輕將文陽擁進懷中。

曾經小小的,軟軟的,抱在懷裏哼唱催眠曲才肯停止哭泣的小嬰兒,什麽時候長到這麽大了?

曾經年年驕傲地遞上成績單,微笑著等待父母誇獎的小男孩,什麽時候變得那麽讓人操心了?

曾經在她生日宴會上總會優雅地伸出手邀請她跳第一支舞的完美男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憔悴、這麽狼狽。

她的文陽,第一次動了心,也第一次讓她感覺到被別人奪走了。

而那個人,竟狠狠將他拋棄了。

文母很氣憤,不能理解。卻明白自己的感觸及不上兒子的千分之一。

文陽很懂事,從不在父母麵前顯露一絲悲傷和絕望,卻會在無人的深夜一遍遍折磨自己。

她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幫助他,隻能任他獨自在痛苦的泥沼深陷。

“去找她吧!”

文陽抬起頭,細看燈光下的母親,那麽在意形象的母親,何時在鬢角多了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