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實在忘不了,就去找她吧!看看還能不能挽回,媽支持你。”
文陽笑著摟緊母親,喃喃低語。“媽,我不知道該不該去找他,美莎她,可能變成我不認識的樣子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接受現在的他。”
文母抬起手,捋捋他的短發,“她變了啊……變成你不認識的樣子。你忘不掉的是以前的她,那麽現在的她,你能不能放開手,放開心?”
文陽靠在母親懷裏,靜靜地想。
“放不開心的話,掙紮再久也沒有用啊!陽陽,媽不想,再看你傷害自己了。”
文陽閉上眼,點點頭。
掙紮於身體的接受程度,掙紮於社會的倫理道德,掙紮於家庭和未來,種種因素,種種掙紮……卻忘了在心頭刻一道掙紮的痕跡。
放不開心的話,掙紮再久也沒有用。
心上放不掉,一切都是虛幻。
他還要再痛苦多久?
一生一世?
第二天,文陽驅車來到樂天所在的城市。
找到了那個人。
那個叫樂天的男人。
樂天對他說:“要是搭訕的話,最起碼該先報上姓名。像這樣,”伸出手,金色的轉運珠混著鑽石的光,在路燈下炫亮耀眼。“初次見麵,你好,我是樂天。”
文陽笑容拉大,了然地點點頭,伸出手,相握,“初次見麵,你好,我是文陽。”
接下來,他跟著樂天回了他暫住的地方,一所簡陋的小房子,卻滿滿是他熟悉的味道。
樂天簡單炒了個青菜,配著買來的下酒菜端出廚房。“一起吃點?”
文陽說:“好。”
樂天把菜放在茶幾上,搬了個小板凳坐在對麵,順手從茶幾下拿出一瓶白酒,打開蓋。抬頭看看他,“喝點嗎?”
文陽盯著他瞅了一會,搖搖頭。
樂天給自己倒了一小杯酒,拿起筷子開吃。
文陽想,這樣的美莎他很陌生,這樣的樂天……他不認識。
可是----
“文陽,你想好了嗎?”
樂天沒有抬過頭,吃東西的動作也沒有停下。
文陽輕笑開口,“沒有。”
樂天說:“那為什麽來?”
文陽說:“想和你一起找答案。”
樂天夾菜的筷子停在半空,眼睛盯著麵前的花生米。“找答案?你希望從我嘴裏得到什麽答案。”
文陽說:“不知道。”
樂天縮回手,放下筷子,端起酒杯一口喝盡。“是不是我給你什麽答案,你都會聽,會照做?”
文陽想了想,“不一定。”
樂天很想瀟灑地一把將杯子摔在地上,上前揪住男人的衣領,問候一聲他祖宗,再問他到底想要怎樣!
耍老子,好玩嗎?
樂天抬眼看著麵前的男人,“文陽,我挺對不起你的,耍了你這麽久,真的,抱歉。”
杯子攥在手裏,握得死緊。“如果能補償你,讓我做什麽都行。如果不想見到我,放心,我永遠不會再回s市。如果……文陽,我,我其實也挺不好過的。所以,別耍我了,好
嗎?”
文陽身子往後一仰,靠在沙發裏。“你怎麽不好過了,我沒看出來。你不是玩得很開心嗎?一次又一次,看著我陷得越來越深,到最後也不肯說出實情。對啊,你從來沒有愛
過我,也絕不可能會嫁給我,耍完我了,就卷鋪蓋跑了,這樣,算不好過嗎?”
樂天閉上眼,感覺胃裏火燒一般地疼,疼到心坎上。
他太傻了,傻到姥姥家了,傻呼呼地以為文陽來這裏是----傻呼呼地一直戴著轉運手鏈,以為這樣就----
他忘了一件事,他忘了文陽會恨他,恨到超過他的愛。
千裏迢迢追到這裏,不是續寫撕心裂肺的愛,卻隻為無法釋懷的憎恨。
文陽該恨他的,不是嗎?文陽的指責,文陽的諷刺,文陽的傷害,他該一一承受,毫無怨言。
樂天倒上第二杯酒,一飲而盡。
酒液辣過心尖,辣到嗓子眼。
樂天倒上第三杯酒,酒液滑過喉嚨,辣上眼睛。
“文陽,我愛過你的,我,真的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