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回到學校,才仔細觀察起班裏的每一個人,可是除了整天偷偷看他嬉笑的一些女孩子好像沒有其它的人注意到他的身上。
隻有一個,那人是個“沉默金子”,似乎跟他一樣的沉默,可是那人注意的倒不是他,而是林雪。
難道又是一個心戀錯花的人,可他看起來不像,他不像小刀那種喘喘不安的樣子,他隻不過是有時候看著她,“明目張膽”地看著。
這是隻有下人對主人的看法!
小刀現在才明白原來中年人並不是刻意找到他,而是無意中知道的,那個中年人必定跟林雪有什麼特殊的聯係,所以暗中派人保護她。
小刀這才刷的一下臉紅起來,若不是他表現地太過明顯別人怎麼會盯上他,他簡直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去,可是她偏偏就在他身後,那種滋味折磨著他每一個神經。
直到一個月以後,他期待的換座位的時刻終於到了,那一天他等了很久,一直等到座位都已經換完了,卻還有兩個人沒到。
他漫無目的地翻著書,心裏煩躁地快要發瘋的感覺,她怎麼會這麼久還沒來,難道出了什麼事嗎?漓江河邊的那個中年人若真是和她有什麼聯係,那他們的處境一定很危險。
他責怪自己怎麼這麼大意,他早該想到這一點的。
其實並不是他大意,而是他一門心思都在她身上,漓江河的事差不多都忘了,他相信她今天還會像昨天一樣回到教室裏麵來。這幾個月的煎熬他已仿佛覺得過了一個世紀的長久,然而今天的等待卻好像比好幾個世紀還要長。
那一天晚上她始終沒有來,回去的時候他一直輾轉反側,翻來覆去睡不著。他堅信他們一定出了什麼事情。
他試圖讓自己冷靜,若是真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她也許會留下什麼東西給自己。他忽然又覺得這似乎有些自作多情的感覺,他們都沒什麼交集,她幹嘛留東西給他。
小刀忽然間從床上跳了起來,宿舍裏的人大多都給嚇了一跳,他們還沒開始破口大罵,“砰”的一聲,宿舍的門還在猛烈地反複搖擺。
小刀一定是想到了什麼,他一路飛奔到教室,教室的門也早就關地嚴嚴地,一個大鎖時時刻刻在告訴看見它的人:此時此地禁入!
但小刀一定是例外,這個小鎖還難不倒他,他在關緊的窗那裏擰到一根小鐵絲,鐵絲輕輕一轉,這個小鎖就放棄了抵抗。
四周漆黑一片,小刀還是能迅速準確地找到自己的位子,對他來說,黑夜有時候比白晝更加親切。
小刀在抽屜裏摸索出一本課本,是晚上他拿出來擺在桌上的那一本,他輕輕地翻著書頁,右手食指和中指忽然迅速地從裏麵夾出一張紙。
“果然。”小刀輕歎了一聲,晚上在教室的時候他怎麼沒有注意到呢,若不是剛才想起她會留給他什麼東西這句話,他壓根不會注意到晚自習翻課本時候眼角閃過的異樣,那時候他一直滿腦子在想她為什麼不來,注意力都放在門口去了。
愛情讓人“盲目”,這句話看來一點都不假,幸好小刀還沒有完全盲目,他畢竟還是看出來了。
小刀急匆匆地轉身離開教室,還留在半縷芳氣的紙在微弱的路燈下攤開:明天我就要離開了,祝你一切安好!
這是她的筆跡!他曾經以比研究曹操墓還有認真嚴謹的態度端詳她的字。
小刀的那一刻的興奮和激動幾乎讓他有上廁所的想法,體內的熱流激蕩在他每一寸血管。她畢竟是知道他的心思的,她畢竟還是對他有心思的!
可是她為什麼忽然要走,又要去哪裏,他一定要弄清楚怎麼回事。
小刀還未冷靜下來,學校一個巡邏的保衛已經拿著手電筒喝住了他:“怎麼還不去睡覺?大半夜的在這裏晃悠,你想幹什麼?!”
小刀忽然裝作緊張地樣子急道,“叔叔不好意思,聽說林老大家裏有急事,我就是想出去看看。”
保衛果然臉色一變,沉聲道:“沒有人叫他林老大,都叫他大哥,小子,你唬我啊?”
能在城裏做這種保衛工作的人,也必是久在城中的人,那個中年人的名氣他們必然都聽過,恰好林雪與中年人的關係,小刀隻好搏一把了。
小刀眼珠一轉又道,“我受過林老…..大哥的恩,再說我年紀輕輕,怎敢叫他大哥。”
保衛才緩聲道,“你也受過林大哥的恩?”
小刀暗地鬆了一口氣,又道:“叔叔,林家現有急事,你可知他家在哪裏,我趕去幫忙啊。”
保衛冷哼一聲道,“林大哥若是有什麼事情,憑你也能幫他的忙?!”
小刀又道,“我自然不足掛齒,可這不是有您在嘛。”
保衛挺起胸膛,儼然一副“非我其誰”的態度,才道,“算你小子走運,知道他家在哪裏的人這城裏恐怕沒幾個,幸好我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