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呢?先說什麼是“裏人之報仇”,辛棄疾說從前有一個鄉裏人,他的父親被人殺死了,做兒子的想著一定報仇雪恨,但是由於仇人太強大了,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怎麼辦呢?他就想了一個法子,買上好酒好肉去討好仇人,這樣做的目的當然是為了麻痹仇人,等到他放鬆警惕的時候,再取報仇不遲。這不,機會還真的來了,可是他又忘了買匕首,於是又花了不少錢去買了一把上好的匕首,按理說,這下什麼都具備了吧!時機有了,報仇的武器也有了,可他還是沒有行動,而是想辦法去挑釁仇人,等仇人開罵的時候,再取動手。我靠!這真的把仇人當傻子看待了,人家會傻到那地步,毫無防備的等你去殺他?其實,要去報仇,隻有一個理由,對方就是你的殺父仇人,何須自己給自己下套,弄那麼多彎彎道道幹嘛?
同樣的道理,南宋要跟金國幹上一仗,何須事先“通知”?隻要時機成熟,管他那麼多作甚?能幹掉他就行。辛棄疾的這個觀點很是獨到啊!他把宋孝宗這種泄露軍事機密的行為比喻成“裏人之報仇”。既形象又生動,而且還一陣見血的給出了解決辦法。
3.南宋目前還不具備北伐成功的條件,應當等待時機,做好積極有效的做好備戰。對此,辛棄疾的觀點也是十分獨到的,他說,“凡今日之弊,在乎言和者欲終世而諱兵,論戰者欲明日而亟鬥”。在辛棄疾看來,無論是主和派還是主戰派,他們都犯了重大的錯誤。
首先,對主和派而言,他們巴不得永遠都不要有戰爭。事實上,這可能嗎?有一句話說的好,“佛都有火”,佛夠仁慈心好向善了吧!可佛也有發火的時候。正所謂“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其次,對主戰派而言,他們是恨不得明天就能開赴戰場,跟敵人進行生死較量。這也是不可取的,你得根據自己的條件,掌握對方的大量信息,正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對南宋而言,前不久才遭受了“符離兵敗”的慘痛,如今才時隔幾年時間,又開始蠢蠢欲動。這可是犯了兵家大忌。如果,貿然北伐,勢必再次遭受“符離兵敗”的慘痛。
大家可能覺得辛棄疾是不是太膽小了。我要說,這絕對不是膽小。對此,我舉一個例子就足以說明。《宋史·張栻傳》中有這樣一段記載,這個張栻就是張浚的兒子,在乾道六年,即公元1170年,宋孝宗曾問張栻,說你了解金國的情況不?張栻這個人還是挺實事求是的,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因此,他回答說,我不了解。宋孝宗又說,那好,我可以告訴你,現在我們的機會來啦!金國那麵是連年鬧饑荒,盜賊猖獗,我打算在這個時候對金用兵。
你猜張栻怎麼說,他說金國的事情我雖然不清楚,但是我們大宋的情況我還是比較了解的。接著,就把大宋國內的種種弊端一五一十的給說了出來。其意思是說,就算金國現在國內出現了宋孝宗所說的情況,但是大宋自己一身的傷還沒治好呢?如何還有能力去攻打金國呢?一句話話把宋孝宗說得半天沒吱出聲來。辛棄疾跟張栻也是經常有交往,以辛棄疾的才學即軍事素養,他肯定也是能認識到上述情況的。
因此,辛棄疾不主張立即實行北伐,不是因為膽小,而是出於萬全考慮。北伐要想取得勝利,隻有充分做好準備,壯大自身的勢力,然後再圖謀北伐。
現在,我們不禁要問,前兩次獻計,辛棄疾的計策都沒被采納。這一次,會被采納嗎?根據種種資料顯示,隻能說采納了一部分。對此,我做簡要說明,辛棄疾給宰相虞允文呈送《九議》後,到了乾道八年,即公元1172年,宋孝宗又想著要對金國動手了,但是這一次宰相虞允文持不讚成意見。到了這一年的九月,虞允文被任命為四川宣撫使,統領四川的全部兵馬。在虞允文臨行前,宋孝宗曾囑咐說,我這次要禦駕親征,好好的跟金國幹上一仗,到時你要在四川那麵響應我,然後我們在河南會合,虞允文答應了。
虞允文到了四川還是相當的負責的,他積極備戰,但是在出兵時間上他是一推再推。宋孝宗著急了,說我們不是說好了的嗎?怎麼還不見行動。於是,宋孝宗就下了道密旨,命令虞允文出兵。但虞允文以軍用物資沒準備好為由給推脫了。並且還勸宋孝宗不要著急,應當伺機而動。你看,宰相虞允文的這種做法,完全跟辛棄疾在《九議》中敘述是一致的,這是一點。
另外一點,當時辛棄疾被宋孝宗采用提拔而不重用的策略,弄了個司農簙的官給他做。到了紹興和議後,辛棄疾就被派往滁州做那裏的知州。辛棄疾曾在《九議》中講述滁州的戰略位置的重要性,理應派一個有膽識有謀略的人去那裏坐鎮。現在,朝廷派了辛棄疾去滁州坐鎮,足以證明朝廷對辛棄疾的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