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看的眼神裏忽然有了光彩,他好像感覺到了什麼。
果然已經有人開口說話了。“楊不悔,你果然是少看英雄。老夫沒想到你還真的敢來?”
話剛說話一個五十來歲的老頭子已經站在了楊不悔麵前。是在楊不悔麵前,更是在亂墳堆裏。好像是從亂墳裏麵專出來的,若是一般人見了這等場景不嚇的尿褲子才怪呢。可是楊不悔不是一般的,他甚至都沒有顫抖一下,還和先前一樣,平表,還是木木的站在那裏。
楊不悔道:“晚輩這次來是想問前輩一些事情。”
蕭曠猙獰的笑道:“你有什麼話盡管問好了。”
楊不悔道:“你是不是‘中原一劍’鄭巔?是不是你派人殺死千喜山莊爺孫兩傭人?楚員外一家是不是你派人殺死的?”
鄭巔笑道:“你說的對,完全對。老夫是不叫蕭曠,而是鄭巔,三十年來從來沒有被人看破,卻沒有想到被你這麼一個無名小輩給看破了。兩個傭人和楚員外一家人都是老夫派人殺的。”
回答完楊不悔的話後,鄭巔便繼續問道:“你還有什麼話要問?”
楊不悔道:“殺死楚員外與千喜山莊的迎婚隊伍,然後再嫁禍給我的事情,想必千喜山莊的楊莊主也知道。”
鄭巔道:“他當然知道,這事情是我們聯手辦的。對,還有要楚員外家女兒害你的事情。也是我們安排的,沒想到你小子卻有點福氣。竟然沒死。”
楊不悔道:“有一點我不清楚,楊莊主怎麼會同意你們那麼做?”
鄭巔道:“怎麼不會同意呢?”
楊不悔道:“要知道楊莊主十分疼愛自己的兒子,就算為了陷害我,也不會命自己的兒子開刀。除非是受了什麼人的威脅。”
鄭巔哈哈大笑,笑聲在風中顫抖。“楊不悔,今天你要死了,老夫不防就告訴你。楊得誌並沒有受任何人的威脅,他殺死的也並不是自己的兒子。”
楊不悔道:“難道轎子裏的那個新郎官是假的?”
鄭巔道:“那到是不,隻不過楊智達根本就是不楊得誌的兒子,隻不過是他的養子。你現在總算是明白了,對嗎?”
楊不悔點了點頭,他心裏關係千喜山莊下毒和楚員外一家被害的事情都已經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鄭巔和楊得誌都已經是玄水宮的人了,楊得誌得到玄水宮的命令後。便令用自己有武林中的聲望向江湖人士發出了群俠宴的邀請貼。武林人士仰慕楊得誌的大名,當然不會不來。楊得誌便叫在柴房燒火的老傭人在酒菜裏下了無色無味的‘蝕魂軟骨散’,玄水宮的那些人當然是早已經和他們約定好的。她們見人中毒之後便下來威脅,希望江湖人士屈從於他們的管理。有寒心丸之毒這些人當然會聽從,不聽從的便被她們殺死了。這對她們稱霸江湖當然是很有好處的。楊不悔和鄧美嬌恰巧得了孫秀雲給的解藥,將毒解掉。眾人便懷疑是懷不悔下的毒。後來千喜山莊的楊得誌又於鄭巔等人合謀,在迎婚的時候楚員外一家,和千喜山莊婚隊被殺。逃走的那些人當然也是他們故意放走的,目的當然是有人親眼所見是楊不悔所為。這計策不可謂不毒,可是到了最後還是水落石出了。
楊不悔道:“明白了。我還想問你一下,你也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到底是為什麼要幫玄水宮做事。”
鄭蕭道:“這個是老夫的個人問題,訴難奮告。”
楊不悔道:“那前輩能告訴晚輩玄水宮在哪裏嗎?”
鄭蕭道:“玄水宮的秘密,你下地府自然會知道。又何必問我?”
楊不悔道:“看來前輩是要致晚輩於死地了。”
鄭蕭笑了,笑的很恐怖,像惡魔在狂笑。“該知道的你都已經知道了,你不死還等什麼?”
此話一出一把明亮的劍已經拔了出來,劍很亮,也比一半的劍要長是幾寸。劍上寒氣逼人,楊不悔感覺到骨頭都冷了。楊不悔也遇到過高手,可是從來沒有來到像鄭蕭這樣的高手。鄭蕭的整個人都好像亮了起來,人與手中的劍已經容為一體。在是使劍絕頂高手都難達到的境界,人劍合一,意在劍先。‘幻影三魔’沒有達到,‘殺手追魂’遊夢仙也沒有達到,楊不悔也沒有達到。可是鄭巔卻達到了,楊不悔幾乎沒有戰勝他的可能。或許明年的今日便是他的祭日。鄭巔沒有走過來,可是那股劍氣卻壓的楊不悔喘不過氣來,楊不悔的五髒六肺都要炸開了。楊不悔也不知道怎麼的,平時若遇到這樣的情況楊不悔通常會異常的冷靜,可是今天他卻做不到。楊不悔感覺全身上下連一點力氣都沒有。他終於感覺到了什麼叫做凶險。在這時楊不悔忽然又變得異常的冷靜,不管怎麼樣他還是冷靜下來。一個人若是沒勇氣,即便你是武林高手,那也是必敗無疑的。楊不悔身體周圍也有了一些淡淡的白光。他用少林寺的‘金鍾罩’護在住自己的身體。終於感覺到好些了。對方很顯然也已經感覺到了楊不悔的反抗,劍氣已經避近,楊不悔的‘金鍾罩’好像也已經開了一道口子。這種內家功夫,對內力比自己差的當然是厲害無比。可是對‘中原一劍’鄭巔這樣的高手來說卻沒有什麼大的用處。楊不悔相拔劍,可是根本沒有力氣整個身體都好像已經被對方製住了。楊不悔這當然也是有些經驗不足,特別是和高手對敵的經驗。高手對敵,講的是先發製人,楊不悔已經沒有遇到過這樣強勁的對手當然不清楚了,所以當然也不知道先機的重要信。高手當然不會將勝負的主動權交在別人手裏。楊不悔現在算明白這一點了,可惜已經晚了,有世上的有些事情就是這樣等你明白過來的時候,都已經太遲了。楊不悔現在是進,進不的,退?退不掉。
冷汗已經濕透了楊不悔的衣服,楊不悔現在已經完全在鄭巔的控製之中。隻人鄭巔一劍下來,楊不悔便會身首異處。這也是高手對著的一決,先將對手控自己在自己的勢力之下。便他的身心意誌各方麵都誇掉,然後發出致命一擊。這時候這個人會必死。看來楊不悔今天真是再劫難逃了。
夜更冷,風更急,樹在狂舞,如鬼一般的狂舞。好像在歡迎地獄添新魂。一大片烏雲隨風有天邊遊動,月亮被遮擋住了。天地一下黑了下來,難道天地如此無情?竟然舍得好人往死?
楊不悔還在堅持,還在反抗,像他這種人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放棄,他的血管中流著不屈不饒的血。除非他死了,否則他就不會坐以待斃,他熱愛自己的生命,就像熱愛別人的生命一樣。
老天沒有讓他死,一人的笑聲打破了黑暗,也大破了這死一般的沉靜。笑聲未絕便聽到一個人說道:“老朋友多看不見,沒想到你竟然對一個少年下毒手。”
鄭巔沒有做聲,他是高手,當然知道在這個時候是絕對不允許自己分神的。自己若一分神,對方很可能反撲,這時勝負可就難說了。鄭蕭本想手上加勁盡快結束這塊木木的站鬥,可是他似乎也已經力竭了。他是不可否認的絕頂高手,他一生也殺過許多人,可從來沒有遇到像楊不悔這樣頑強的一個。其他的人都被他在脖子上劃一刀,就這樣告別人世了。他們反抗不了,也從來沒有敢反抗。可是眼前的這少看卻不同,他不但有能力還要堅持。
在另一個墳堆上,一個灰袍男子已經站定。背上背著一把劍,劍很怪。是江湖上少見的雙刃劍,劍很薄,也很輕,可淩厲無比。劍沒出鞘,這是從劍克上看出來的,從劍鞘上當然可以看出一些東西來。一個很薄的劍鞘裏麵的劍當然不會有多厚。站在墳上的這人像一個死人一樣,臉色很黃,沒有一點生所。可是他能站在這裏就說明他不是普通的人,確實!在兩大高手對著的時候,其他人若能站的這麼盡而不被震傷,這人必定也是一個高手。而且內力修為各方麵一定不在打鬥的這兩人之下。楊不悔心裏到是有一絲興奮,對方雖然稱鄭巔是老朋友。到是卻有一些嘲諷之意,看來這兩人一定不像說的那樣好。
站在墳堆旁的死人說話了,“老朋友,你若在不收手。我可要動手了。”
他說的話很平淡,卻有一種令人不得不信服的威嚴。就像皇帝對他們臣子說的話一樣。鄭巔還是沒有做聲,在這時候要收手必須兩人一起收手。若是他先收手,那便會死無完膚。想到這裏索性將手中的劍砍了下去,他已經決冒著受傷的危險將楊不悔擊到了。他沒有受傷,楊不悔確實已經堅持不住了。先前都是硬承的了,眼見成不悔便要身手異處。說時遲,那時快。一柄劍已經除著一個人也了過來。楊不悔自覺得自己的身手已經算上快了,可是和那死人比起來。卻好像慢了許多,死人手中的軟劍已經刺破了,鄭巔的劍氣。劍尖一彎已經纏在了鄭巔的那柄劍上。鄭巔像楊不悔刺出的一劍竟然轉了個方向。隆的一聲巨響,劍尖朝向的兩顆大樹已經倒在了地上。地麵上頓是塵土飛揚。楊不悔雖然沒有被擊中,卻還是倒在了地上。
死人一樣的老頭道:“老朋友,我看你還是收手好了。”
沒想到‘死人’一劍並沒有將鄭巔擊倒。兩人都飛出站在亂墳堆中的兩個墳上。
鄭巔道:“你為什麼要多管閑事?”
死人道:“江湖上百看不遇的這麼一個好人,就這麼死的且不可惜?”
鄭巔道:“今天我已經在這小年對峙多時,叫你討了個便宜。你別以為我怕你。”
死人道:“三十年了,你還是這樣。你一生在江湖上也做下了許多惡事,希望你改過自新。好好度過餘生,你若一意孤行。我這做朋友的也不能過你。”
死人和鄭巔好像是朋友,是多年的朋友,卻不知道兩人有什麼冤仇。
鄭巔冷冷的道:“你以為你自己是好人?你配教訓我?”
死人道:“我不是好人。可是我卻從來沒有亂殺過一人。”
鄭巔沒說話,死人接著道:“今天夜裏我不想跟你動手,你走好了。”
鄭巔冷哼了一聲,“你一定會後悔的。”
說著已經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了。死人走到楊不悔身邊,將暈倒在地上的楊不悔扶了起來。然後兩掌貼在楊不悔的背上,沒一會兒楊不悔便醒了。
楊不悔怎麼沒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死裏逃生。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個鬼一般的人影已經飛躍到十餘丈外了。速度之快,楊不悔從未見到過。
楊不悔知道一定是這個人救了自己,可是他為什麼要救自己呢?卻又想不通的。難道救人還需要理由嗎?楊不悔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請問前輩尊姓大名?”
死人道:“老夫之名,你不必知。練劍之人講的是,人劍合一,意在劍先,先發製人,得心應手。你若能做到這十六個字,便會是一個超一流的劍士。”
楊不悔是個聰明人,當然知道這是老人在向他指點迷經。有先練劍之人,到死都沒有得到這練劍的要絕,楊不悔卻得到了。
楊不悔道:“先輩大恩,感激不盡。”
楊不悔用的是千裏傳音,死人當然能聽到。楊不悔也聽到了他哈哈的笑聲,氣力充沛震動山河。楊不悔終於明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個道理。
四下裏又靜了下來,楊不悔向客棧急馳而去。這一戰實在是太令人心驚了,雖然沒有刀光劍影,卻比任何的刀劍都要可怕。月亮已經悄悄的走了,天色微明。楊不悔也沒想到這場戰鬥竟然打了幾個時辰,這在高手當中實屬平常之事。高手要分出個勝負通常要打上幾天幾夜。
楊不悔飛身躍上去,推開門道:“美嬌,楊大哥回來了。”
屋子裏沒有聲音,難道鄧美嬌已經睡熟了?還是在生自己的氣呢?楊不悔進去的時候驚呆了,鄧美嬌不見了。楊不悔在那裏木木的站了半天,鄧美嬌是被點了穴的,怎麼會不見了。楊不悔用的是少林寺的獨門點穴手法。在八到十二個時辰之內穴道才能自動解開,按理來說鄧美嬌現在應該在床上躺著呢。可是床上卻空空的,難道他被什麼人給劫走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擁上心頭。楊不悔真恨自己當初怎麼就當鄧美嬌一人留在這裏呢?
楊不悔點燃了桌子上的油燈,開始在屋裏搜尋。他希望能在這裏發現什麼蛛絲馬跡。楊不悔眼睛亮了,桌子上有字。這是用手指寫在桌麵上的字,深入半寸,足見寫字之人內力之深。
若想救她性命,明天子時便到望月台。否則君必遺憾終身。
楊不悔現在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望月台,到望月台到底幹什麼?難道這便又是玄水宮的人幹的?什麼事情都的等到今晚再說了。想到這裏楊不悔便躍到床上睡了起不,他睡不著,卻不得不強迫自己睡。先前的事情已經消耗他太多的體力,人總是需要休息的。楊不悔當然也不另外。想到這裏楊不悔便睡了起來,一覺睡來,楊不悔已經感覺到精神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