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格拉斯太太請了客人們,”艾姆斯說道,“客人們全部走後,我才親手把吊起來。”
“如此說來,”警官說道。
“我們不妨假設有人從外麵進來,且是在六點鍾之前進來的。他藏存屋裏直到十一點以後,道格拉斯先生進來為止。”
“那就是說,凶手在六點前便已過橋潛入城內,然後在道格拉斯從二樓下來以前,就一直藏在這間書房的某個角落啦!”
“正是這樣!每天晚上道格拉斯先生都要在莊園裏巡視一番。他通常都是先察看燭火是否正常然後才去上床睡覺。可是當他來到這間屋子時,那個等著他的人馬上向他開槍,然後丟下了火槍,越過窗子逃走了。我是這樣認為的,除此以外,沒有任何其他解釋能比這更合情理的了。”
巴克回答時,威爾遜巡佐在屋中走動。
“咦!這是什麼?”
“說著,他從地上撿起一張上麵寫有V·V·341字樣的小卡片,然後,又問道:
巴克先生,你看這是什麼?
“哎呀!到現在為止我都沒有發現地上掉有這樣一張卡片,這不是道格拉斯寫的,看字體便曉得。大概是凶手不小心遺落的,或者是故意留下來的吧!”
警官不停把名片來回翻看,就好像他的頭腦在快速運轉一樣。“V·V是什麼?可能是人名的開頭大寫字母。”
“接著醫生發現壁爐前地毯上放著一把大號的堅固而精致的鐵錘。”
塞西爾·巴克指著壁爐台上的銅頭釘盒子說道:
“昨天道格拉斯先生是用它來換油畫的,我親眼見他把這張畫掛在上麵的。”警官茫然不解,嘴裏不知在說什麼,他舉起了燈,緩緩地繞著屋子走著。
隻見他將窗簾一一拉開,但在拉開最後一扇時,他叫了一聲:“啊!”這裏也有腳印!
原來在窗戶和窗簾間的地板上,也留有清楚的泥土鞋印。
“巴克先生,你的推測果然沒錯,凶手在昨晚六點前渡過吊橋潛入城內,然後躲在這窗簾之後,目的大概是想偷竊吧!嗯,一定是在這裏遇見道格拉斯先生,而後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將他殺害,然後逃走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巴克說道,“不過,我說,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趕在凶手逃遠之前徹底搜查一下村子呢?”
警官想了一下,說道:“早晨六點鍾以前沒有火車,所以他決不可能乘火車逃走。如果人們在街上看到一個兩腿水淋淋的人,一定會印象深刻的。不過在我交班之前,我一定要守在這裏。你們在水落石出以前,也是不能走開的。”
這時在旁檢驗道格拉斯屍首的烏特醫生,突然說道:“威爾遜先生,巴克先生,請你們來一下,死者的右手上有個奇怪的標記。”
兩個人走近一瞧,道格拉斯睡衣的袖子被撩起,靠近右手肘處有個圓圈,裏麵畫有一個三角形,形成的褐色的記號,直徑大約兩分米。
“那不是什麼紋身,是烙印。而且是很久以前,當道格拉斯先生年輕的時候烙上的烙印。”烏特醫生反駁道。
“如果是年輕時的烙印,那跟這次的案子就沒有什麼關係了,你能告訴我這究竟怎麼同事?”
威爾遜巡佐說著,繼而轉身問道:
“喂,艾姆斯,你仔細看看,有沒有其他不對地方。”
男管家艾姆斯皺著眉頭蹲下身看屍體,然後叫道:
“啊!結婚戒指不見了。主人平常在左手的小指上戴著一隻結婚金戒指及一隻鑽石戒指。鑽戒雖還在,但結婚戒指卻不見了。”
“小指戴有兩隻戒指嗎?哪一隻在上麵呢?”威爾遜巡佐問道。
“鑽戒在上麵。”艾姆斯回答道。
“什麼?這就奇怪了,凶手先將道格拉斯手指上的鑽戒拔下,再拔出結婚戒指,然後又套上鑽戒。為什麼要做到這樣奇怪的事呢?如果他的目的是偷竊,那麼應該兩隻戒指一同拿走才對啊!我總覺得這個案子充滿了懸疑。巴克先生,在本署的刑事組長麥克唐納先生未趕到之前,我們還是暫時安靜等候吧!不怕你們笑話,這個案子很複雜,以我們的能力是不可能破它的,隻有等倫敦方麵的人來解決了。”
四、現場偵察
30分鍾以後,我們坐上由倫敦南下的火車。伯爾斯通是位於蘇塞克斯郡北部的一個村莊,由倫敦出發用不到兩小時的時間便可抵達。
十分鍾後,我們就到了住所,又一個十分鍾以後,我們已坐在小旅店的休息室裏,開始討論案子了。這些我已經在前麵交代過了。麥克唐納有時做些記錄,福爾摩斯坐在那裏。保持著吃驚和欽佩的麵部表情那專心傾聽的樣子就像虛心請教的學生一樣。
“奇怪!”在聽了案情介紹以後,福爾摩斯說,“太奇怪了!這是我碰到的最奇怪的案子了。”
“福爾摩斯先生,我已經料定您會有這種反應,”懷特·梅森非常高興地說,“我們在蘇塞克斯終於有了機會了。今早三四點左右我拚著老命趕來,我所了解的全部情況都告訴你了。”
“你對此有什麼看法呢?”福爾摩斯迫不及待地問。梅森說:“雖然巴克先生認為道格拉斯並非自殺,而是他殺,而我也同意他的看法。可是凶手目的卻不在偷竊財物,這點在看到昂貴的鑽戒仍然留著時便可明白,所以我想凶手可能和道格拉斯之間有些仇隙存在。福爾摩斯先生,你認為如何呢?”
“我尚未到現場實際了解,目前還不能說什麼。”
“當然。那麼,我們就到現場去吧!”
我們一行人乘上梅森組長的馬車前往現場,路的兩旁栽滿了美麗的山毛櫸,不久伯爾斯通城堡便呈現眼前。
那是一座曆經300年以上的古老城堡,而且自從道格拉斯買下後,也已經過了五年,因此灰色的牆壁上爬滿了常春藤。而城堡的周圍則被寬約十二米的溝渠包圍著,渠中引滿了水,水麵在冬陽的照射下,像水銀一樣閃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