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相信你就是了。不過,既然不是寫給女人的信,讓我看看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告訴你說,我親愛的,”馬克曼德說道,“我曾發誓不給別人看這封信,正如我不會違背對你所發的誓言一樣。我要對接受我誓言的人守信用。會裏的事務對任何人都要保守秘密,剛才我之所以害怕,隻因為我以為那是一隻個偵探的手,難道連這你都不明白嗎?”
海蒂覺得他說的都是真話。馬克曼德溫柔地親吻她,來驅散她的驚恐和懷疑。
“那就算了。”海蒂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又說,“傑克,我對於你加入該團體非常擔憂,早晚你會發生可怕的事情的。現在,離開它吧,能否找個理由設法離開那個團體呢?”
“不行。一旦成為團員,這輩子便無法抽身而出了。”
“如果抽不了身,那就帶我和我的父親逃離這穀中吧!”
“什麼!逃亡?要逃到哪兒去?”
“哪裏都可以。也可以逃到我出生的故鄉瑞典啊!”
“為了我,為了上帝,遠離它吧!今天我就是為了這個才來到這兒的。噢,傑克,如果你能與它脫離關係,我願意跪在你麵前!”
馬克曼德把海蒂抱在胸前,撫慰她道:“我親愛的,你知道這樣做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毀我誓言,背叛我的朋友!我能這樣做嗎?如果你能明白我所做的,你會收回你的要求的。再說,即使我想這樣做,我又怎能做得到呢?你不想一想。火山黨能讓一個了解它底細的人輕易離開嗎?”
“海蒂,要從這穀中逃出去比通天還難。我聽人說,以前曾有人想逃離這穀中,可是,在還沒有逃出去之前,他的妻子兒女就先後慘遭到折磨、殺害。”
“那你一個人逃走好了……”
“傻瓜,你以為我是那種男人嗎?如果我逃走,組織一定會找你們父女倆複仇,所以別替我擔心,我不管死活都要和你在一起。”
“那該怎麼辦呢?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你因殺人而被判死刑嗎?何況還有伯魯特威在。剛才我在到這裏的途中碰到他。他用很可怕的眼神狠狠瞪著我,我想他一定想殺掉你,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那我……”
海蒂雙手掩麵哭泣,馬克曼德將手輕輕地放在她肩上,安慰她說:
“我向上帝發誓!如果我再碰到他這樣,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不過,小姑娘,我不能離開這裏,我不能。我需要你的信任與支持。隻要你能讓我自己想辦法,我們會有好的出路的。”
“幹這樣的事是不體麵的。”
但是請給我六個月時間,我答應你六個月後我帶你離開。
姑娘高興得笑了。
“六個月!”她大聲說道,“這是你的諾言嗎?”
“對。或許七個月或八個月。可是不會超過一年的,我們就可以遠離這個恐怖穀了。”
這雖然僅僅是一個諾言,但對海蒂來說卻無比重要。這希望的曙光將一切陰霾驅散而盡。她輕鬆愉快地回到父親家中。自從傑克·馬克曼德闖入她的生活以來,她還一直沒有過這種心情。
然而恐怖穀中的慘劇接踵而至。
繼海拉特報的總編輯史坦加被襲擊之後,還不到一個月時間,一件一件慘案如嚴寒的濃冬增添了濃重的恐怖色彩。
先是庫拉爾礦山的負責人喬治亞·丹被暗殺團殺死。理由非常簡單,就是丹拒絕馬金帝團長所提捐獻一萬美元的請求,而且想把這件事通知警方。
丹是在由礦山坐上馬車回家的途中,遭到五名暴徒襲擊的,匪徒把他從馬車上拖下來以手槍射殺至死。雖然礦山有百人以上的礦工目睹此事件,卻由於暴徒們均以黑布覆麵,無法看到長相,使得警方無從追查。
另外,又隔了一個月後,地方上擁有最大礦山的業主威廉·赫魯斯亦被殺害。原因是,赫魯斯的礦山雇用了兩名自由聯盟的成員,但這兩個人隻顧喝酒,玩忽職守,最後終於被解雇。這兩個人便跑到馬金帝那裏去告狀,於是馬金帝立刻派部下在赫魯斯家的門上,貼了一張畫有黑色棺材的圖畫,恐嚇他若不給兩個人恢複工作,將讓他進棺材。
但是赫魯斯不願低頭,大膽地將這張畫撕下,也沒有給馬金帝任何回答的信件。為了這個緣故,他立刻遭到暗殺團的製裁。
執行暗殺的人是副團長伯魯特威及這兩名被赫魯斯解雇的部下。雖然赫魯斯有重量級拳擊選手般的健壯體格,但是仍然在自家附近不遠的山坡路上被獵槍射倒,現場沒有一個人看到開槍的人。受槍聲驚嚇急奔而出的赫魯斯之妻到現場一看,丈夫赫魯斯的胸口已中兩發獵鹿用的子彈,早就斷氣了。
每次暗殺成功後,在馬金帝的酒吧都會舉行慶功宴,喝酒喧鬧直到天明。這類慶祝會愈來愈大,然而巴美斯山穀就如同死亡之穀般愈發寂靜。
火山黨人歡慶勝利的日子,就是全穀籠罩陰霾的時刻。正如一英勇無敵的將軍在歡慶勝利之時,會想到應該乘勝追擊,給敵人予以毀滅性的打擊一樣,此時馬金帝凶殘陰毒的雙眼正為他所籌劃的新的刺殺計劃而射出險惡的陰光。就在這天晚上,狂歡後的黨徒們走散以後,馬金帝暗示馬克曼德走進第一次見麵的內室。
“喂,我的夥計,”馬金帝說道,“終於有你表現的機會了,你要大顯身手了。”
“我深感驕傲。”馬克曼德答道。
“我要你去殺掉鐵礦公司的工頭傑斯特·威爾克斯。由於對手很強,所以我會給你兩名部下,由你當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