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東海沒有了那個一味驕縱寵愛他的哥哥。
他變得嚴厲冷漠,時而暴躁焦慮,時而憂傷難耐。
他依舊會拿出心愛的口琴,吹上一曲小調,曲子悠揚卻再無歡欣,借著月色,默默流淌出多少沉鬱悲傷,可是東海聽不懂。
那一天,李赫宰又沒有抱著東海睡下,東海還是蜷縮著,用被子將自己埋的結結實實。
李赫宰坐在椅子上,看著睡熟的東海,然後又看向窗外的月亮,月光融進他的眼眸,染出了一片空寂顏色。他突然咳了起來,然後慌忙捂住嘴巴,卻還是停不下來,他肩膀劇烈的顫著,眼淚又一次盈滿了眼眶。
第二天回家的時候,李赫宰手裏抱著一隻白色的小狗,有毛茸茸的毛發,還有一雙無辜清澈的大眼睛,像極了東海的乖順樣子。
東海縮在角落,窗子裏落進來的夕陽餘暉,溫潤的灑在他漂亮稚嫩的臉上。他看見李赫宰懷裏那一團小東西,起初有些懼怕,往床角縮的更緊。可是李赫宰把他抱到了他的跟前,摸摸他的小腦袋,然後笑著說:“東海,有了它你就不孤單了,我不在的時候,讓它和你作伴,你看,像不像你?”
東海不再躲,從床角晃晃悠悠的爬過來,小心翼翼的打量那個小東西,然後試探著伸手摸了摸那個小東西,然後嘴角忽然咧開,笑的明媚。
然後李赫宰忽然也笑了,卻那麼落寞,他說,東海啊,哥哥以後不能總陪著你了,因為……哥哥要結婚了。
東海,正低著頭,抱著那隻無辜的小狗,然後他突然抬頭看著哥哥,歪過頭,眼裏有了疑惑,說:“結……婚?”
李赫宰點頭,走到門前開了門,慕言歌站在門外,笑的前所未有的明亮,她飛身撲到李赫宰的身上,然後偷偷看了看床上的東海:“弟弟會喜歡我麼?”
李赫宰輕輕的挑了下嘴角,笑的很清淺,他沒有做聲,隻是拉著慕言歌的手,將她引到了東海的麵前,然後在他麵前輕吻了慕言歌的唇。
東海手臂一緊,懷裏的小狗突然就慘叫了一聲,從他懷裏逃了出來。他一雙大眼睛裏,忽的湧上淚來,卻全都含著,沒有掉落,微張的嘴巴有些顫抖,他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拉哥哥的手,眼裏竟是那麼無辜的乞憐。
李赫宰僵硬的拉起一個笑容,將自己被抓住的手抽出來,然後一字一頓的說:“不行哦,以後,哥哥隻可以和姐姐這樣子在一起了,這就是結婚的意思,東海,明白麼?”
慕言歌突然慌了,因為一瞬間看見東海眼裏有被狠狠刺傷的神色,她用力拍了李赫宰的後背怒道:“你那麼逗他是要幹什麼啊?!結婚了咱們不也一起住麼!你看他哭的!”
慕言歌伸手要去幫東海抹眼淚,結果手突然被打開,東海猛的從床上躍下來,衝出門去。
李赫宰看著空蕩蕩的門,像是心髒也被拽出了門去,轉身就追出去,然後突然回頭,對著慕言歌吼道:“我去追!你幫他找衣服找鞋!他沒穿鞋!他沒穿鞋!外邊還冷著呢!”然後迅速的消失在門口。
慕言歌呆住,因為他看見李赫宰通紅的眼睛,她被他滿身的痛苦滋味驚的回不過神。
李赫宰在街上追到李東海,一把將他拽過來,顧不得街上行人的目光,將他一把打橫抱起來。
東海渾身顫抖,李赫宰知道,那不是因為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