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抽煙,可是我有一抽屜火機,價格不菲的Zippo或花花公子,到七星、喜力的贈品火機,五花八門地擁擠在我的床頭櫃裏,相互取暖。Zippo的宣言是“愛他,就送他Zippo!”原來,火機代表著愛的宣言。撲閃的藍熒猶如女孩子欲語還休的矜持?而中心火紅的烈焰,不正像熱戀中的灼灼激情?可以防風的火機是一出牢不可破的執手之戀,可以加氣添油的火機,則是段青梅之愛,以時間的積澱愛情,而一次性使用的火機,隻是速食時代有花無果的貪歡。
我沒有很多的愛,也沒有很多的錢,但我可以收集很多的火機,期待有一天,能燒灼我的愛情。收藏的數十款火機中,最喜歡Davidoff的贈品。父親長年隻抽三五,那年春節,大衛道夫搞促銷活動,買一條香煙可送火鍍金機一枚。火機足有12厘米長,卻不足2公分寬,盈盈一握,火舌在空氣中溫婉柔和地散開,像位待字閨中的少女,如我,分明心急意迫地等待說客降臨,每每張口又絕不提愛。在我的央求下,父親買下一條煙,事後痛苦萬分地控訴:“都是你帶我買那什麼清道夫的煙,抽得我幾天不得勁!”我搓著柔軟的皮套,握緊我的丹麥‘情人’,美滋滋地回應,那更好,趁機讓你把煙戒掉。
男友最終得我青睞,是因為那個‘印地安徽章’的火機。在網上看見它湖藍的寶珠下一尾長長的雁羽,仿似從部落酋長尊貴的頭頂取下的權威,極似我的典雅而冷豔。我迫不及待地注冊成商城用戶,填報帳號、地址,忙活到天黑,居然接到購物車的退款函,因為火機是易燃物品,對方拒絕我的郵購。我的印地安情人,在屏幕上含情脈脈地注視著我,而我眼中,也充盈著淚水。
彼時,男友還隻是我的男性朋友。年終到北京開會,返深前他神秘兮兮地給我打電話:“如果你明天來接機,會有意外驚喜。”我將信將疑地擠在接機的人流中,遠遠看見他晃動著我朝思暮想的印地安情人,春風得意地迎麵走來。愛她,是不是也該送她Zippo?他滿臉期待地凝視著我,我搶下火機,摩挲著凹凸有致的雕花,有板有眼地回答,給你3個月試用期,看看這個火機能否點燃我們之間的愛情吧!
與男友相戀至今,每有朋友指責我收集火機是勞民傷財的怪僻,男友當仁不讓地為我辯解:“當今的男人可以戴耳環,可以留長發,甚至可以穿著裙子在女人麵前搔首弄姿,女人的樂趣被男人一一分享,她為什麼不可以收藏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