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A型巨蟹座女子,典型的感情用事和天生念舊,與前男友因分隔兩地而分手後,她始終不願忘掉曾經的快樂。與新男友確定戀愛關係後,往事像本上了鎖的日誌藏在胸中,與新歡愛得不如意時,她便獨自回味舊時的甜蜜,以告慰自己受傷的心。
一日陪男友與他的同事打羽毛球,比賽結束後,她累得香汗直流。眾人麵前,她滿含期待地望著男友,他卻不為所動。她隻好從背包裏掏出麵巾紙,胡亂抹去額前的汗珠,一麵惡狠狠地抱怨男友:“我是敏感性皮膚,從前他都會為我隨身攜帶消毒紙巾,你一點都不知道疼人!”嘀咕聲引來旁人側目,同事紛紛關切地問他:“怎麼了?你們倆沒事吧?”男友若無其事地揮揮手,高聲解釋說:“小事!打球累了,她發發牢騷而已。”一麵小聲安撫她:“我雖然沒帶消毒紙巾,可我給你準備了佳得樂補充體力啊,知道你愛喝冷飲,我還專門給你買了個迷你冰箱。”她無視他的辯解,一心記恨他的失誤,想當然地認為他不如前男友細心、體貼,是因為他不夠愛她。
磕磕絆絆地相處半年,她像個不會長大的任性女孩,在每一次爭執時,搬出男友的前科小錯,不厭其煩地指責。男友總是好脾氣地聽她數落,末了賠盡小心地表示:“是我不好,你別生氣了,我保證下不為例。”她不得已作罷,心中卻耿耿於懷地想:“前男友從不會屢教不改,他比你更愛我!”
國慶節,男友加班趕項目,她隻好獨自回武漢探親。回程那天,男友幾經請求討得半天假期,陪她到商場買月餅、衣服和送親朋的禮物,然後目送她踏上開往機場的大巴。剛落座,她突然想起什麼,抓過手機撥通男友電話,劈頭蓋臉地怪他:“你都不問我身上有沒有零錢,以前我坐車他都會為我準備好零錢,你根本不關心我!”公交車的吵雜聲中,依然能分辨出男友的不悅,他忍耐地反問:“我也要坐公車趕回去加班,你為什麼不問我有沒有零錢呢?再說,我每個月初都會給你的IC卡充值,所以不用擔心你沒零錢坐車。”她無語,訕訕地掛斷電話,不是捫心自問為什麼不關心男友,而是沉浸在回憶中,瘋狂地想念前男友帶著餘溫的零錢,鄭重地放在她手上的親密。“如果他愛我一樣多,他就不會說出那種沒心沒肺的話!”她略帶餘慍地關掉手機,故意讓男友聯係不上她。
與武漢的同窗聚會敘舊,與武漢的家人遊山玩水,時光因快樂而稍縱即逝。轉眼過了6天,啟程回深圳時,她才想起一直沒有男友的消息,心中像飽滿的氣球一般,充斥著不解和憤怒。通過電話找到仍在深圳加班的男友,她不依不饒地追問:“這麼多天不給你消息你也不擔心我,要是在以前,他早就飛到武漢來找我了。說到底,你根本就不愛我!”男友適才因為一個小過錯被老板教訓了一頓,她的責備讓他的忍耐全盤崩潰,暴跳如雷地告訴她:“我每天給你打10幾通電話都是關機,你存心躲著我,我又何必纏著你不放?如果你放不下他,不如我們分手你去找他,反正我也不怎麼愛你!”前男友從不會用暴君的口吻和她說話,她搶先扣下電話,發誓再不理睬這個小氣、自私的男友。
愛情也有尊嚴,盡管他們還愛著,誰也不願意主動服軟認錯,就這樣彼此僵持著,不覺已到聖誕節。聽說前男友會參加同窗聚會,她為此激動得幾夜難眠,將衣櫃裏的冬裝反複試了幾遍,又專程花600元在“百麗”買雙新皮靴,她自以為是地想“也許上天憐憫我,走了個不愛我的人,又把最愛我的人還給我。”
聚會當天,經過精心打扮後的她美得不可方物。她早早趕到“明香酒家”,正好與上洗手間的前男友擦肩而過。她以為他會欣喜若狂,至少像往常一樣稱讚她的美麗,然而他隻是禮貌地點點頭,微笑說:“你來了?好久不見。”他刻意退後一步,與她保持一肩寬的距離,打量她的眼神如一汪死寂的湖水,早已沒有了從前灼熱的期待。他客套的交際辭令讓她準備了一夜的腹稿,覆雪般凝結在心底,她隻好輕描淡寫地回答:“好久不見。你忙吧,我去和別人打個招呼。”藏身在陰暗的角落裏,她不明白自己念念不忘的舊愛,怎麼冷漠得像個路人。正難過得想哭,手機裏傳來現任男友的短信,簡潔精煉地提醒她:“變天了,出門記得加件外套。”
眼淚奪眶而出,不是心酸或愧疚,是體諒與懂得的淚水。每個人表達愛情的方式截然不同,男友欠缺新意的短信,適時讓她看清:他也許不懂得表達愛她,然而此刻真正愛她的人是他。愛情猶如一塊香口膠,無論曾經多麼甜蜜,分手那天糖分已盡,反複咀嚼也隻剩無味。咀嚼昔日的甘,自然忽略了眼前的甜,幸而她及時醒悟,當下的感情是塊“益達木糖醇”,甜味不足卻甘香可口。
她抓起外套,火速離開無趣的舊麵孔聚會,邊跑邊打電話告訴男友:“你在哪?我這就過來,你一定要等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