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還在擔心的刹那,劉恒拽緊了拳頭像火車頭一樣,直衝那個說淑妃原本是破鞋,□□可以當自己爹的皇帝,換來錦衣玉食的奢華生活的主。那人四十來歲的婦人越說越來勁正眉飛色舞的時刻,根本就沒有留心也沒堤防這突如其來的這一衝撞,踉蹌了兩步,停住了。

我嚇了一大跳,上前兩步一把抱住準備揮拳頭揍人的劉恒。

“哎呦!老娘的腰啊。”那婦人一手捂著自己的左腰,另一隻手一撈想拽住劉恒。幸虧我手腳快了一步,孩子拉進了我懷裏。看著沒抓著人,她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我茶壺狀地衝著我喊。“這沒娘養的兔崽子,撞到老娘了想跑不成。”作勢想撲上來搶人。

“這位大姐。”我把劉恒護在身後,

“兔崽子都沒娘,這老娘從何而來呢1”碰上潑婦第一就是鞏固好自己罵戰的方向,千萬別轉進了對方的套路裏。

“我尤三姐是這街麵上數得著的人物,今兒個你不賠老娘的草藥錢絕不罷休。”尤三姐嗓門洪亮,剛剛扶著左腰的左手插在了腰上。

這情形估計撞得也不嚴重,劉恒才七八歲大,標準的公子哥,哪有能耐把人家的脾髒給撞破。“街麵上數得著的人物”那就是地頭蛇之類的人物咯。嗬嗬,運氣真不錯。才來沒幾天就見識到算是人物的人物了。

“尤老娘。”罵戰的第二,激怒對方。人在盛怒地情況下腎上腺的激素會提高,注意力也會有針對性的選擇,記憶就有偏差了。這個時候定力不夠的人很容易被搞混。“這草藥錢從何談起呢?”稱呼從大姐不消一刻提升到了一個輩分,我,柳禾應戰了。“我還想問你討要磕痛了我弟弟的腦門的賠償呢!”

“呦!你這小蹄子還睜眼說瞎話呢。我磕著你弟了,大夥可都看見了是你弟撞到我身上的。”尤三姐像隻被激怒的鬥雞一樣頭發也要豎起來了。

“可剛才大夥也都聽見,你在大廳廣眾之下可是在非議我朝皇族噢!”我繼續用不高不低地聲音問:“誰不知道,聚眾評議皇族那是犯得是什麼罪。”嘴上這麼說,心裏卻一點底都沒有。我是新大夏人,律法什麼的一概不知。

“聚眾非議皇族,判拔舌遊街,罰錢一千,徭役兩年。”躲我身後的劉恒大聲地喊了一聲。

這判得貌似是有些嚴厲。腦裏這麼想,嘴上立刻接著往下吹。“尤老娘,別說你不識好人心,怎麼連我弟都知道的事,你卻不明白。”

“哈哈,哈哈哈哈!”尤三姐突然大笑起來。“你隨便問問,誰會幫你作證我非議了皇族呢。”

嘿!到是很有地頭蛇的作風噢!眼光隨意瞟了越來越多上前圍觀的人。想到劉恒特殊身份被人瞄上了就不好了,我有意將阿恒藏在了我身後。

“來了,來了。”我身後有個幸災樂禍的聲音響了起來:“克星,母大蟲的克星來了。”

話說完就見一個著粉色衣衫的少女,費了好大的勁才擠進人群,站在離我隻有三四步遠的地方,一臉憤怒地瞪視著尤三姐張狂地笑的樣子。尤三姐笑一聲,那少女眼中那熊熊怒火就有一分被悲涼取代。等那句“……誰會幫你作證我非議了皇族呢!”一出口,年輕女子的臉上升出一股絕望的表情。

也許是周圍突然的安靜讓尤三姐心生怪異,她一轉頭,就看到了幾步外的少女,倨傲的表情立刻被驚慌替代。“夏兒!”

一聽到尤三姐的呼喚,少女扭頭就走。

“夏兒!”尤三姐見狀立馬跟了過去,草藥錢也記得向我討要了。

“散了散了,大夥該幹嗎幹嗎去了啊!”剛剛招呼我的小商販揮揮手讓看熱鬧的人趕緊散了,別彷礙他的生意。

一會兒功夫街上又恢複了它本來的秩序,仿佛剛剛那一出根本就沒有發生過。然而幾個著青衣的男子卻神色慌張用目光四處搜尋了一陣,無果。幾個人聚到了一起小聲商量了幾句又各自散開。

“剛剛你和那女子說了些什麼。”其中一青衣男子像門板一樣杵在了小商販的麵前,惡聲惡氣地質問著。

小商販正搬弄著他的一個大花瓶,稍微慢了一拍回答那人的話。

青衣男子手一揮,立刻有兩個人上前。“把他綁回府裏,總歸有法子讓他開口的。”

“嘩啦!”一聲花瓶被推倒,小商販被兩個人架了起來。“你們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話還沒有說完。後腦勺就被人劈了記手刀,人暈了過去。

渾然不絕自己已經給人帶來無妄之災的我,此刻正拖著鬧脾氣的劉恒,回暫住的天象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