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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眼的是一片灰蒙蒙的布,就是積了老厚一層灰不知道多久沒有洗過,看不出布的本來顏色的那種灰布。眼睛能看到了,鼻子也恢複了功能,一股黴味夾雜著灰塵的味就讓人很難讓人接受了。趕緊揭開蓋在自己身上的東西,想都沒多想從床上爬了起後來不及穿鞋就蹦到了地上。涼涼的觸感讓我低下了頭,一雙白嫩的腳站在了褐色的地上。
“你醒啦!”一個聲音從我的十點鍾方向傳來。
猛一抬頭,久睡之後突然起床後那種暈眩弄得我眼前有些晃。劉恒背著光立在了三四步遠的門邊。光從他的身後傳來,恍惚間讓我想到了去歐洲旅遊參觀一些哥特式教堂,上帝被釘在十字架上,他的身後是五彩的琉璃玻璃,陽光透過玻璃異常流光異彩,讓黑暗中的人心生對救世主所描述的天堂的想像。
我呆楞著任思緒開無軌火車跑到哪裏去了。
劉恒也呆楞著,兩眼眨不眨得盯著我沒穿鞋子的腳。
“你……,你不冷啊!”也許覺著不符合這年頭的道德標準,劉恒口吃著問我。
收回心神,我奇怪小屁孩怎麼怪怪的。“這是哪裏啊?我睡了多久啊?”
“這……是張侍衛給我們找的地方,他……他說,京城現在不太平。我們倆要在這裏住些日子了。”劉恒有些不自在,手腳不知往哪裏擺的樣子。“你昏過去有兩天了,請來的郎中說你身體有些虧損,但沒有大礙,睡夠了自然會醒過來。”
“噢!”我睡了兩天了,這回可是睡夠本了。……等等,暈過去前我大姨媽還沒有回家呢!忙低頭察看,不是我原來穿的衣服,眉頭皺了起來。“我衣服是誰換的?”不會是這個小孩吧?這麼大的孩子知道怎麼伺候人,懂個鳥啊!
“是,是租給我們屋子的姚大媽替,替你擦了身,換了衣服。”
“噢!”我怎麼睡得那麼死,以前隻要樓上住戶家養的那隻狗一叫喚,我都能驚醒。現在連擦身換衣服那麼大的動靜都弄不醒我了。忽略那種身體隱私被人看到的稍稍不舒服,心中暗喜,困擾多年的失眠症,不藥自愈了,可喜可賀啊!
“你,你快吧鞋穿上!”劉恒說得有些急,“穿好衣服出來吃飯食了。”
撂起衣袖折到手腕處,放下頭發準備重新紮起來。“什麼飯啊!”隨口就這麼一問。
“晨食!”說完氣呼呼得摔門走了。
嘿!這小子昨晚吃地雷啦?衝我發個什麼火,等會兒好好問問,那些個矯情的臭毛病都要滅了它,不管怎樣以後還要處一段日子呢!
眼睛適應了室內的光線,門的左邊是扇窗戶,也許是考慮到保溫的需要,窗戶小小的,本來糊著一層薄紙,風吹日曬的紙破了口,紙片正隨風搖曳著。那扇門,那扇門大概有15度左右的傾斜,門框到是用看上去用了粗壯結實的原木做的,我也沒有擔憂它的牢固程度。門板是靠在牆邊的,估計白天移開方便出入,晚上為了擋風就按回門框裏。
穿越這種大條的事都發生了,碰上在不靠譜的事我也隻是抬抬眉毛。找了雙鞋子套到腳上,看看身上衣服還算齊整,五指成梳略略編了個麻花辮,想洗個臉啥的,屋子裏也沒個盥洗用具,這也沒有鏡子之類的讓我照看一下自己的儀容。我反複對自己說:反正髒髒就習慣了,沒事。好想念自來水,抽水馬桶,我的潔麵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