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憶永恒(1 / 3)

回憶永恒

作者:安希遙

~第一章~回憶

第一節

風,柔柔地吹;枝頭,悠悠地閃;明媚的春光,灑在身上,心,有了一瞬間的溫暖。

駐立在微風中,櫻花開滿了枝頭,任漫天飛舞的花瓣從指間滑落,我,已經沒有任何感覺。剛從威尼斯回來的我再一次失望。找不到他,他究竟在哪裏,為了尋找回他的身影,他的笑容,他的溫柔……還有他的靈魂,我已經找過很多地方,為什麼他就不肯出現呢?

坐在公園裏的千秋上,蕩得很高,仿佛能與白雲相擁,衝出這湛藍的天際。憶起以前愛笑的我,消失再空虛中的溫柔笑容,以及消失的生命。無法挽回的,是哪一項?

淚,無聲的滑落下來,一雙往日閃耀著的眸子以不複明亮,黯然瀟條。我已經筋疲力盡了,一年四季的尋找我不惜放棄了我的所有,快支持不住了,我……真的好累啊!

“信要永遠和我在一起,答應我!”她不安地問道。

“呃?”他心不在焉的,沿著他的視線看去。她,看見一個女孩,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孩。

“信!”她喚回他的意識。

“怎…怎麼了,不舒服嗎?”他溫柔的微笑著看著她,一雙粗糙的大手輕輕地扶摸著她的臉。

就是這種被人愛惜的感覺。“芯雨永遠也不要和信分開!”她有意識得忽略那女孩。

他看著她,沒有說話。

“信,答應我!”她依偎在他懷裏,很幸福,很溫暖。

“恩…一定…”他在她的額上留下一個吻,很溫柔,也很無奈。但是,她沒去理會。

“信,信……”猛地睜開雙眼,一切都成了夢。一去不複返了,那依偎在他懷裏的溫馨的每一天,單單殘留在深鎖的回憶中,如小小火焰,至今仍然不熄。你快點回來,好不好,信!

次日清晨,一縷縷霞光透過薄薄的窗紗,灑滿了整間房間,空氣中似沁著微微的芳馨,那是陽台外的玫瑰花。不知何時它已在那兒靜靜的生長著,在風中搖曳的它,似乎在向我述說著什麼……

“醒來了,昨天你在公園裏昏倒了。”他坐在沙發中,一雙俊美的眼睛閱讀著今天的時事報道。

他是我的哥哥,一個和我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去年在英國劍橋畢業的他很俊,至少對我來說是。但是,在我五歲第一次見到他那時起他幾乎不曾笑過,沉默得直讓人覺得害怕。

“早餐放在桌上,自己去吃吧。”

“謝謝你了。”我邊吃著早餐,不時偷瞄了幾眼坐在那兒翹著二郎腿的他,心裏總是有一股罪惡感……也許我為他帶來了不少的麻煩。

“放棄尋找吧,別再沉淪在自己虛假的夢中。再這樣下去,你失去的將會更多。”

我愣了愣,臉一下子變得像紙一樣白。“你…你不是要上班嗎?……都已經7點多了…”逃避一向是我的強項。

他從沙發裏站了起來,沒說什麼,穿好外套打開門,風輕雲淡地說了兩個字:“笨蛋。”

微風輕輕地吹著,像絲絲銀發飄曳,像根根絲線抖動,仿佛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輕撫著我那彷徨的心。

是信嗎?一定是他……

春天隨著落花走了,夏天披著一身的綠葉兒在暖風中跳動著走來了。

已經有一年了,我失去信足足有一年的時間了。我伏在陽台的欄杠上,目送著季節的逝去,遙望青空的彼岸可以看見什麼呢?是希望,還是絕望?我開始迷茫了,曾感覺二人一心連時間都能支配,為何現在會心生迷茫空虛。時光飛逝,如同不再湛藍的天空一般,心與心擦肩而過,在這循環往複的季節裏,為何就不能留住那一瞬間的幸福與溫暖。

“再這樣下去,你失去的將會更多。”憶起哥哥唐曜的話,一股莫名的寒意衝擊著我的心髒,灌滿了我的全身。失去的將更多。我究竟失去了什麼,對,失去了最愛的信,除了這一點,我還失去了什麼,爸爸、媽媽還是朋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現在的我好難受,信,救救我吧,信……趴在欄杆上,站在溫柔的微風中,思念著他使我心痛……

夜,漆黑漆黑的,沒有那漫天的繁星,更沒有那皎潔的月光,心的迷茫,內心的空虛也隨著陽光的逝去而變得沉重起來——我,還失去了什麼?!

門“哢嚓”地打開了,哥哥曜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來了。自從爸媽在十年前空難離開了人世後,他就利用爸媽留下來的遺產拚命的學習,直到自己能在社會上獨當一麵。現在家裏的一切開支都是由哥哥他努力地掙回來的。看著他那稍瘦的臉龐,突然覺得像他那樣有才幹的人有一個像我這樣的妹妹實在是他的不幸。但是……我害怕,我害怕他會丟下我一個人,就像信一樣……

“有話想說嗎?別盯著我看。”他似乎發現了我那可笑的行為。

“你……覺得我是一個負擔嗎,自從十年前……”

“閉嘴!”他將外套仍到沙發上,一步一步的向我靠近,“要是你覺得對不起我,你就把上官信那傢夥忘掉,因為他根本就不愛你。”

“我不要!”我幾近咆哮地說道。為什麼,為什麼要對我說信他不愛我,為什麼要對我那麼殘忍,難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嗎?

“那你就別覺得對不起我。”他說的很堅決,仿佛是不容質疑的權威。

那天夜裏,我們都沉默,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裏。窗外似乎下起了夏季的第一場雷雨,令我的心中蕩起了一圈圈的漣漪,夜,似乎沒有窮盡……

水茫茫,一片淡青色;天陰陰,也顯出一片淡青色。遠近的高樓大廈被迷蒙的雨氣遮住了。

“芯雨,不要離開我,現在的我真的很痛苦。”他緊緊地抱著她,好像他一放手她就回消失一樣。

“信,發生了什麼事了。”她很驚訝,因為他從來都不會像現在這樣難過。

“芯雨,除了你,我什麼也沒有了。”

她抬頭看著他的眼睛,沒有任何人的影子,包括他不想她離開的她……

“告訴我,信,發生了什麼事。”她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臉,柔聲道。

“愛究竟是什麼……”

微風偷偷的地走進了我房間裏,吻醒了噙著淚花兒的我。支起身子,我坐在床上,迷離的視線飛出了窗外……晨光絢麗,碧空如洗,天空中,兩隻麻雀一前一後,逆風飛翔。坐在陽台上,看出神了,也想呆了……“愛究竟是什麼……”我對信那種感情難道不是愛嗎?想永遠跟他在一起,想讓他的笑容永遠隻為我展露,想讓他開心……難道這不是愛嗎?

我走出房間,屋子裏一個人影也沒有,驀地,心裏泛起了一股淡淡的孤獨。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鍾,已經是11點了。我走進廚房裏,因為早餐沒吃的緣故,現在我的肚子餓得很呢!

廚房裏很幹淨,幾乎沒有多餘的東西。因為這是哥哥最常打掃的地方。家裏的所有家務都是由他一個人來做的,以前我根本沒有注意到,原來我隻是一個無能的人……雖然如此,至少我想為他或多或少做一些事……

想了好久,也做了好久,盡管不是很好吃,但是我最終還是帶著自己親手做的便當來到哥哥曜工作的地方。

“請問,唐曜在嗎?”有一些緊張,畢竟我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您找的是電子開發研究部副經理唐曜先生嗎?”前台小姐微笑道。

“呃…”哥哥是哪一個部門的,你問我我問誰啊!“是…你們這裏有幾個唐曜啊?”天啊!我怎麼會問出這種爛問題,真是的!

“有兩個,一個是企業部的部長,另一個是電子開發研究部副經理,而且名字也一樣。”

不會吧,名字也一樣!要快點才行,便當都快涼了。我真沒用,連一個便當也送不到,沒用啊!

“芯雨?你怎麼會在這?”什麼是福音,大概就是這種聲音吧!

“我來為你送便當來的。”

他看著我,很久也沒有把視線移開過。他低下頭,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驀地,他笑了。我竟一時間看傻了眼,這是他第一次笑吧,笑的那麼燦爛,那麼溫柔,仿佛他擁抱著地球閃耀一般。

“到十二樓的露天餐廳吧!”

他拉著我的手,我可以感覺到他的溫度,說真的,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也許今天的哥哥和往日不太一樣,因為我總能感受到他的溫柔。

“我去買杯咖啡給你!”

“你不吃嗎?”

“吃過了,我馬上就回來。”

我走到販賣機前,買了一杯藍山咖啡,我還記得哥哥最愛喝的就是這種咖啡了。

仰望深藍的長空,像琢磨得非常光滑的藍寶石,又像織得精致的藍緞子。看上去,它好象離你很近,隻要一舉手就可以摸到一樣;它又好象離你很遠,怎麼也不能接近。信,你就是在這麼一個要不可及的地方裏嗎?你能看見我嗎?你知道嗎,現在我真的真的很高興,我想和你一同分享這份快樂,你知道嗎?

“我知道!”

如果什麼是幻覺的話,或許就像現在的我所聽到的。我轉過身子,四處急急地尋找剛才那聲音的主人。是信,沒錯剛才那個人是信!我開始又發了瘋似的到處尋找著,已經顧不了這那多了,一定是信他回來找我!

“信,信,你出來啊!信……”周圍的人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我,盡管如此,我……我一點也不在乎,隻要是信……

“我知道了,明天我會將報告……”驀地,一個斯文的男人從我身邊擦肩而過,那種笑容,那種親切的語氣,仿佛是信從我身邊走過。

“信,你是信吧!”我攔住那男人,定定地看著他,我的眼睛裏頓時溢出了晶亮的淚花。他是信,是他……

“這…這位小姐,請問您有事嗎?”

“信,你回來找我了!”我緊緊地摟著那男人,有心跳的,信還活著……

秋光洵麗,金風送爽,抬頭望去,天空中的白雲像一層層薄紗似的慢慢飄動著,好象留戀著人間這迷人的秋色,久久不願離去。

“信,你好慢哦!快點!”她站在橋的彼端,向後麵那兩人不停地揮手。哪怕有一個是那個平凡得不得了的女孩。

“小心一點,別摔著了!”他擔心地對她說。

隻要這樣就夠了,隻要他還關心她,她就有勇氣去接受那個女孩。

“信要快一點,要不然上學要遲到了!”她過了橋,她的前麵有一條鐵軌。

“知道了,我馬上就過去。”

“嗚……”長嘯一聲,隨即火車飛一般的橫過她與他們之間,仿佛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刀將他們三人給無情的分開。

火車離開了,待她再看向那走在後頭的兩人時,他們已經消失無蹤了……

“小姐,請你自重點,放手。”那男人甩開了我的手,用一種討厭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後就走了。

我錯愕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機械般地搖搖頭。不是的,信不會這樣對我的,他不是信……我又開始麻木的在人群之中苦苦尋找著,信不會丟下我不管的,為什麼……為什麼我總是找不到他。

一連串的淚珠,從我的臉頰上無聲地流下來。不會的,信一定不會離開我的,他答應過我永遠和我在一起的……

“芯雨?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哥哥從圍觀的人群中走出來,他拉著我的手,兩眼射出利劍似的光,麵有慍色地問道。

“放開我,我要去找信!”我拚命地掙紮著,為什麼要阻止我去找信……我不要,我不要!

我掙開哥哥的牽製。不管是誰都不可以阻止我,不可以!我拿起桌上的一隻玻璃杯使勁的往身後仍去。無論是誰都不可以!“砰”一陣玻璃打碎的聲音,隨即人群開始變得慌張起來了。“快去打120,有人受傷了!”

聞聲我顫巍巍地轉過頭去,我驚得目瞪口呆,漸漸感到有一股恐懼之感,撞擊著心頭。

“血……血……”我不停地哆嗦著。

霎時,空中烏雲密布,仿佛神鬼亂拋,從那灰蒼蒼的雲中撒開千絲萬絲。天上飄著那如絲的雨,心中填滿如雨的哀思,我跌跌撞撞爬向哥哥,風吹亂了我的長發,雨絲打在臉上、身上,一切是那麼可怕……

“哥……哥哥……”我看著他,他雙手捂著左眼,殷紅的血自他的指間緩緩的流出來,一滴一滴的滴在我手背上。

我的指間顫抖著,想觸碰他,卻被他狠狠地打開了。“別碰我。”他一皺眉,怒火中燒的他幾乎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才抑製住憤怒的感情,“你又在找上官信那家夥!我告訴你,他已經死了,他是因為逃避你才出了車禍去逝的!”

“不是的,信不是這種人……不是的……”

“芯雨,你醒一醒吧!那個人根本就沒有愛過你!他愛的是……”

“我不要聽,求求你,別再說了!”我已經失去了理智了,不管哥哥他說什麼,現在的我真的不想聽,“難道我連欺騙我自己的權利也沒有,就讓我一輩子活在虛幻中永遠也不要醒過來,這不是對我來說最好不過嗎?”

“啪”我頓時之間感覺到一邊臉頰仿佛滾燙紅腫了起來。我捂著被打的臉,驚愕地看著他,這是哥哥第一次打我!

“現在你失去的是自我和自尊,還有那理所當然的時間和深信不疑的未來。”

雨依舊下著,從天而降的雨水洗刷著一地的血跡,但是,我卻覺得自己心口上有一把鋒利無情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割著、剮著,血也在一滴一滴地流著,怎麼也洗刷不掉……

“信,告訴我,這一切都是騙人的吧!”她笑得很勉強,咬緊嘴唇,盡量不使自己哭出來。

“對不起…”他始終不敢正視她。

“別說對不起,我不要!”她拉扯著他的衣服,撕心裂肺地在心裏號哭著,卻怎麼也哭不出聲音來。

雷就在頭頂炸開了。狂風夾著暴雨傾盆而下,一道道的閃電像銀蛇一樣在黑雲中竄著。

“芯雨,我不能再騙自己了,我……”

“我不要聽。”她捂著雙耳,企圖逃避的她還在自欺欺人:“信想吃什麼?壽司、藍莓慕絲、綠茶蛋糕還是和果子?要做哪樣好呢……”

“芯雨,我們不能在一起了,”他突然緊緊得抓著她的雙肩,把沉醉在自己夢中的她拉回了現實:“我愛的是杜曉芳,你知道的。前幾天上學你不是發現我和她都不見了嗎?那一天,我們……我們去了酒店……”

她像丟了魂似的,眼睛黯淡淡的,仿佛失去了光澤。她拉著他的衣袖,整個人重重地跌坐在冰冷的地麵上。心難受得跟刀子戳似的,“你說你除了我,你什麼也沒有的。這都是騙人的……我這麼努力地去無視你和杜曉芳的關係……為什麼還要對我那麼殘忍。”

“對不起……對不起……”

走在街上,不斷延伸的影子在紅磚道上並列著。我不敢看哥哥的臉,剛才哥哥從醫院出來時,我看見他那隻用白紗布遮掩著的左眼,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要是哥哥的眼睛再也看不見東西那該怎麼辦。我的雙手開始瑟瑟發抖,回想起今天我的所作所為……我越想越怕,要是哥哥像信一樣丟下我那該怎麼辦!

“對不起……”我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著。

“……,……對不起,能改變事實嗎?回答我。”他問得毫無溫度可言。

我雙手捂住臉,努力的壓製著哭聲,憋得肩頭一抖一抖地搐動,“我……不知道。”

天氣漸漸清涼了。白色的小野菊,一叢叢由草堆裏專出頭來,還有小朵的黃花在涼勁的風中抖顫著。驀地,臉頰傳來了一陣溫暖,猛地一頭,哥哥竟就站在我的跟前,一雙深邃的眼睛充滿了遲滯的矛盾的苦楚。

“我打的是這邊臉頰吧!”他憐惜地撫摸著,“很痛呢!”

看著現在的哥哥,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心很痛,一切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我……隻能說這一句話了。

“不是的。”他突如其來的低嚎把我下住了,他輕輕地擁我入懷,在我的耳邊悲傷無奈地說道:“求求你,忘掉上官信,我求你了……”

秋風,像把鋒利的鐮刀,從楓樹梢上刮過,半黃半紅的樹葉,唰唰飄落下來……

第二節

曾幾何時,我如此想與信在一起,但黃昏的顏色已經變得不一樣了,冷漠的拋棄的心總在彷徨,忘掉信對我來說檀何容易。心與心的掙紮總是讓我痛苦得喘不過氣來,如果我可以與命運有不錯的交情,那一定不會悲傷或寂寞,至少讓我在明月下靜靜地入睡……

我漫步在幽靜的公園裏,隻見花兒凋謝了,樹葉幹枯了。一陣風吹來,撩起了一地的落葉吹向遠方,漸漸消失了,就好象此刻的我,心很痛,意很亂,心現在在何方?被吹到哪兒了?希望那眼眸不要疑惑。

漫無目的的遊走著,忽然,一陣婉轉優美的旋律竄進我的耳蝸裏。一邊聆聽著這令人陶醉的聲音,一邊尋找著。撥開前方那些足有一米多高的野花杆,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幽靜的湖。湖水綠綠的,似乎有人為它披上了一層薄如蟬翼的麵紗,叫人不敢大口呼吸,生怕吹破了它。走近湖邊,打著赤腳伸進了湖水。那微涼而又柔和的水舔著我的腳,心中沉痛仿佛被洗淨了一般,換來了此刻的放鬆……那一陣神秘的旋律依舊回蕩在空中,很透明,很細膩,是誰在這寧靜的地方吹出如此夢幻的音律?

驀地,身後的野花叢蠕動著,我猛地回頭到抽了一口冷氣,兩腳像釘住了似的,一動也不動。

“是誰?”

……,……過了一會兒,隻見一個身穿悠閑服的男人走了出來。

“沒想到這麼偏僻的地方竟然會有像小姐您這樣的大美人!”那人說話的語氣很輕浮,卻隱約有中沉穩的感覺。

冷“哼”了一聲,我穿好鞋子轉身就走。真掃興,怎麼突然會冒出一個無聊的男人。當我與他擦肩而過時,一股玫瑰花的清香迎鼻撲來。風,輕輕吹來,在我回頭的那一刹那,他一直拿在指間的一片綠葉起舞於半空中……

秋季,怎會有綠葉呢?

走在回家路上,回想起剛才那個男人……他到底是誰?

“去了哪?”回到家,哥哥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冷冷的道。

“沒去哪,隻是閑來逛逛而已。”離上次那件事已經有半個月之久了,在這些天裏我差不多每一天都出去,為的隻是……不想見到眼前的他。

他苦笑了數聲,憂愁的目光飄出了窗外,“你說謊。”

我低下頭,靜靜地走回房間,沒有向他解釋什麼。說謊有什麼好解釋的。當我準備關上門時,哥哥的聲音揚起:“為什麼說謊?”

愣了愣,我慢慢地關上門。不想回答,不想告訴他我的感受。趴在陽台上,徐徐的晚風輕輕的吹拂著,遙看這個迷人的世界,在這繁華之中到底隱藏了多少的虛偽和卑鄙。人為什麼要說謊?他們隻不過是掩飾自己罷了,為了不讓自己或別人受到傷害。回不了原岸,抵達不了彼岸,在茫茫大海中尋覓的我無論身心都已經達到極限了,再這樣下去,我會溺水而死去的。想解脫的心情如此強烈,到底有誰來……救救我……

偏過頭來,那一盆玫瑰花依舊在風搖曳著,凋零的花瓣灑落一地。我輕輕地撫摸著它的枝杆,不經意瞧見盆中那一片綠葉,在枯黃的葉子之中顯得格外耀眼……是那男人?!

“芯雨,你知道綠色代表什麼嗎?”他著風,溫柔地問她。

“呃……環保?!還是生命?!”

金秋十月,樹上那稀稀拉拉的葉子,幹得像旱煙葉一樣。

“也是,不過綠色還代表著一樣更重要的東西!”他俯身拾起一片落葉,那竟是一片綠色的葉子。

她定定地看著他手中那片葉子不禁出神了。秋季,怎麼會有綠葉呢?

“是希望,我們每一個人都需要它。”他打開她的手,將它放在她的手心裏,說:“所以就算是萬物凋零的秋季,也會有綠油油的希望!”

“……,……”

“哪怕是我不在芯雨的身邊……”

黎明,像一把利劍,劈開了黑黑的夜幕。

打開房門,看了看哥哥的房間,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想必一大早就去上班工作了。走到茶幾前倒了杯水喝,卻瞧見哥哥的公包還放在沙發上。也許今天他走得實在太匆忙了,因為平日的他決不會犯這種錯。還是幫他拿過去吧!

坐在計程車裏,上一次在哥哥公司裏所發生的事曆曆在目,心裏很害怕,怕自己又會像那一次一樣傷害到無辜的人……想著想著,我不禁把公包抓得更加緊了。

“請……請問電子開發研究部副經理唐曜先生在嗎?”心裏很想快點離開這裏。

“副經理他……”

“曜他去了研究中心,現在不在這!”說話的是一把純厚又帶著磁性的男嗓音。

是他……怎麼會是他?!

“我們又見麵了,美人小姐!”他走近我,性感地說道。

我的心頓時跳漏了幾拍,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身體裏亂竄一般,直叫人臉紅耳赤。

“走開,我是來找我哥哥唐曜的!”我後退了幾步,沒好氣地說。

我該討厭他的,為什麼……為什麼心裏……為什麼會這樣!!

“總經理,請您注意您的言行!”前台小姐推了推鏡框,認真嚴厲地說,卻始終不敢直視那男人。

那男人微微一笑,柔聲道:“別這樣嘛,我已經是少有的注意了。”

“一點也看不出。”我將哥哥的公包給了前台小姐後,拔腿就走。要是繼續留在那兒的話,我相信我一定會翻白眼翻死的。

走出哥哥的公司,柔和的陽光普照著,心裏突然有種怪怪的感覺,是什麼呢?好象非常想幹某些事一樣,是什麼呢……

走進附近的小公園裏,孩子們的嬉笑聲,小鳥們的歌唱聲,婦女們的談笑聲……這一切都是如此平和溫馨,很久都沒有感受到溫馨了。我四處遊逛著,看看這小公園裏景色,不禁出神了。突然,我的腳下似乎踩到什麼,還未等我回過神來,一陣小孩的哭聲闖進了我的耳朵裏。

“姐姐把我的城堡弄壞了……”

“對不起,姐姐不是有意的……別哭哦!”我蹲下身子,拍拍那小孩的小腦袋。天啊~怎麼還哭啊!

“小帥哥,你看!”突然地麵上有一隻會說話的影子狗,把小孩的注意力引過去了。

我抬頭向上看。怎麼又是他,真是陰魂不散!我站了起來,他向我微微一笑,就從衣兜裏拿出了一隻小小的玩具熊送給了那小孩,然後那小孩很開心地拿著小熊跑去跟他媽媽說了。那男人所做的這一切我都看在眼裏,為什麼他會笑的如此開懷?

“你欠我一個人情。”他雙手環抱著,如夢幻般的眼睛仿佛在說:你得還我!

風來了。飄著道邊楓樹的落葉,卻隱隱夾雜著玫瑰花的清芬。

“剛才謝謝你了!”

“我叫季友雅,你叫唐芯雨吧!”

我愣了愣,“你認識我!”不可能,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

“唐曜是你哥哥吧!”他撥了撥額前的劉海,說:“我和曜可是公司裏最佳拍擋。”

“原來如此……”怪不得這個人會知道我。我心裏的防線漸漸放鬆了一些。

“現在我們都認識了,那……”他捎了捎腦袋,想了好半天才說道:“我們去吃Strawlerry

cheesecake,怎麼樣!”

草莓芝士餅嗎?現在想起來我已經有好久沒有吃了,以前總是信帶我去吃的。啊~光想到那金黃色的鬆餅上那一顆顆又大又紅的草莓,我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對了,在這種時候最好的就是去吃Strawlerry

cheesecake啦!難怪剛才總覺得非常想幹某些事情!

“去嗎?”他微笑道。

一陣秋風吹來,塵土飛揚,直讓人睜不開眼睛。過了一會兒,風停了,一切又與方才一樣。

我睜開雙眼,看了看眼前的他,不禁心如鹿撞。現在我才明白那位前台小姐為什麼一直不敢正視這個季友雅了:劍眉微挑,如夢幻般的眼睛像一個能捏攝人魂魄的無底洞,俊美的臉蛋時常掛著溫柔祥和的微笑,這樣一個可以用美麗來形容的人到底讓多少女人為他傷心流淚呢?

我開始有一些懼怕他了,他的性格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他和我哥不一樣,和我所有認識的人都不一樣,他……很危險!

“怎麼啦!

你到底去不去啊!”他在我身旁轉著圈,不時還用手在我麵前搖晃著。

“給我站好啦!”我白了他一眼。天啊~剛才對他的評價收回,現在的他和一個小孩沒兩樣。這個人是哪根筋不對啊,轉得我眼都花了!

突然,他一把拉著我的手腕,笑得一副牲蓄無害,笑盈盈地說:“別想了,還是跟我去吧!”

秋高氣爽,天藍得像一汪海水,幾朵飄悠悠的白雲點綴在空中。看著那隻緊握著我不放的手,心裏竟暗暗的在笑——真是一個傻瓜!!!

“季先生……”

“你還是叫我友雅吧!”他優雅地呷了一小口杯中的愛爾蘭咖啡,用手背托著下巴,笑容可掬地說:“我比較喜歡人這樣叫我!”

我無言,低下頭繼續吃我的Strawlerry

cheesecake,但是此時的我卻覺得好不自在,總是想逃避什麼。現在這種氣氛實在叫人難受!

“你好象很怕我?”他依舊是那一張101號的笑臉。

“才不是呢!”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虛。

“那為什麼你一直都沒有看過我一眼呢?”他輕輕地摸著杯子的邊緣,眼睛如水中琉璃。

我再一次沉默。到底是不想看,還是不敢看?那雙仿佛能將人的靈魂吸進去的眼睛,真的能與他對視嗎?

突然,他輕笑數聲,那悅耳的嗓音揚起:“我也隻是一個人,和你一樣的人!”話音剛落,他就拿起叉子在我的Strawlerry

cheesecake上“偷”走了我最愛吃的草莓。

“啊~我的草莓~你得還我!”我不服氣地向他開了“攻擊”。

“我已經吃在嘴裏了,”他輕易的躲過我的“攻擊”,笑盈盈地說:“要是你執意拿回它的話,我倒不介意!”

“你……”我的臉“唰”的紅了,向他斜了一眼,不甘心地說:“你……等著瞧,總有一天我唐芯雨一定會讓你連本帶利的還給本小姐的!”

“然後呢?”他笑容滿麵地看著我,說道。

“然後……”然後什麼啊!

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不知過了許久,我們竟放聲大笑。在咖啡館裏的人都看著我們,沒有人知道我們到底在笑什麼,隻有彼此明白……

走出“Haagen-Dazs”。金秋的陽光溫馨恬靜,藍天白雲飄逸悠揚,秋風又起,樹枝樹葉交織出金色的穹窿。

“我送你回家!”友雅笑道。

我看著樹梢上的明媚,靜靜地說:“我不想回家。”不知為什麼,心總想飛翔,哪怕隻是一瞬間,虛假也好,幻想也好……

突然友雅起動了車子,單手依著車窗,優雅地笑著:“我願意陪伴美麗的公主!”他笑的很溫柔,就好象冬天裏的梅花一樣燦爛。

沒多想,我就搭上他那輛價值不菲的銀白色跑車。或許他能帶領我去到我想去的地方。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相信他,他大可以把我騙到手之後來個先奸後殺,那些衣冠禽獸不都是這樣嗎?但是,我還是不由自主地相信了他,總覺得一切都在慢慢變化……

坐在友雅的車子上,回蕩著班得瑞那一塵不染的音符。我看著窗外的景色,彼此沉默得無話可說。

“為什麼都不說話?”他柔聲問道,依舊一副笑盈盈的樣子。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靜靜地呼吸著。車子進入了昏暗的隧道,心為何總在迷茫恍惚。

“尋找不到方向,內心就像被迷霧包圍著,很迷惘,很害怕,希望將自己封閉起來,為的隻是不想傷害身邊的人。”他說得很平靜,透過窗外那微弱的燈光我能看見他在笑,笑得很從容,很優雅。

我看著他那迷人的側臉,很驚愕,他知道,他知道我的想法!為什麼?

車子衝出了昏暗的隧道,展望眼前的是一大片汪洋大海。友雅將車子停在公路旁,我像被大海吸引住一般,一步一步地走向海邊。

海水滿盈盈的,照在夕陽之下,浪濤像頑皮的小孩子似的跳躍不定,水麵上一片金光。我蹲在那閃著如星光般的沙灘上,浪花輕輕地撫摸著我腳丫,很清涼,很舒服。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清澈的海水,然而它卻始終回歸大海,為什麼不肯留在我身邊呢?為什麼要離我遠去?

“有聽過《海的女兒》的故事嗎?”駐立在微微海風中的友雅,隱隱散發著一股神秘的氣息,嘴角邊依舊是那從容優雅的微笑,“人魚公主在一次風暴中救了王子一命,並且為了能和王子在一起她甘願用自己優美的嗓音與女巫交換人類的雙腳,之後人魚公主很順利的和王子在一起,行走如踩在針毽上,每天都獨自忍受著這種如刀絞般的痛苦。然而,人魚公主深愛著的王子竟然誤認鈴國的公主就是當天救他的人,最後還娶了那名公主。但是人魚公主卻甘願化為七彩泡沫,成就他們。這樣的故事仿佛是一個諷刺,人一生當中能有幾個真心愛著的人,人魚公主實在太傻了!”

浩瀚的大海好象和天連在一起,滔滔的海水撞擊著礁石,發出雷鳴般的響聲。眺望遠方的日落,任由海風吹亂我的頭發,“難道真心愛他……就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嗎?”

“為什麼?”友雅輕聲問道,“抓住自己所愛的人,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回心轉意,不是嗎?”

相信有一天他會回心轉意。“不是的……真心愛一個人隻要那個人幸福就好了……是這樣的……為什麼……”我覺得自己全身都在顫抖,難道真心愛他……就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嗎?

“信,你開開門好嗎?我知道你在裏邊的,求求你開開門……”

粗大的雨點,狂暴地打在屋頂上,黑沉沉的天像要崩塌下來。雷鳴電閃,狂風驟雨,仿佛要吞沒整個宇宙。她苦苦地拍打著他家的鐵門,無力地坐在濕嗒塔的地麵上,沙啞的聲音幾乎說不出話來。

“求求你,信……我到底做錯了什麼,隻要你依舊在我的身邊……哪怕你是愛著杜曉芳”雨打濕了她的全身,分不清哪是雨水哪是淚水。

鐵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他站在她的麵前,臉上毫無表情可言,雨水順著他發梢滑落下來,無情的對她說:“我討厭你,我討厭像你這樣厚顏無恥的女孩。”

他的這番話猶如雷擊一般打在她那已經遍體鱗傷的心上,簡直不敢相信的她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用顫抖的聲音虛弱地說道:“這是騙人的……信不會這樣對我說的,快把信還給我……”

她像瘋了一樣拚命地拉扯著他的上衣,聲嘶力竭地大喊。

突然,他狠狠地甩開她拉扯的手,說:“即使我回到你的身邊,但是那不是愛你,而是在嘲弄你。更何況你愛的人並不是我。”

他重重地關上鐵門。隻有她,依舊絕望地坐在那裏,久久沒有離去……

逝去的夕陽如此淒涼,沒有一絲絲的雲彩,就像死去的生命。

“你真的懂那句話的意思嗎?”友雅拾起沙灘上的一粒小石頭,拋出了茫茫大海之中,“心被束搏著,無論怎樣掙紮都無法從痛苦中解脫,不明白愛為何物,隻知道挽留他的幻影,這樣的你隻是一個孤獨寂寞的白癡。”

我不敢看著他,我很怕,很怕獨自一人麵對往日那不堪回想的悲慘記憶。快不行了,我就像一座被人定向爆炸的高樓一般跌坐在海水裏,看著海水中的自己,想起信對我說的那些殘忍的話,便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指甲狠狠地插進沙灘裏,淚水像泉湧似的滴進大海之中。

那天夜裏,天上沒有明月,也沒有繁星,隻是抹著無邊無際的烏黑,仿佛含著無限愁意……

第三節

無法相聚的兩人,現在都沒有可以到達的地方。再一次趴在陽台上,迷漫恍惚的眼睛呆呆地看著那盆依舊燦爛的玫瑰花。為什麼在萬物凋零的季節裏還開得如此美麗動人呢?找不到要抵達的目的地,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前迷路了,我究竟該往那裏前進,層層的迷霧遮掩著我視線,心也在漸漸縮成一團。

“我該怎麼辦才好……”

懷著這樣的一個疑問,我又虛度了一個多星期,卻始終找不到答案。

“哥,今天不是星期日嗎?”我從房間裏走出來,說。

“今天我公司加班,午飯你自己吃吧。”哥哥提著公事包頭也不回地走了。

哥哥連續好幾天都早出晚歸,人也消瘦了許多。直到有一天他對我說他幫我找了一份工作。

“明天我和你去應工。”哥坐在沙發上,一邊看《時事快報》一邊淡淡地說。

“工作?!”我驚訝地呼出聲來,像我這種連高中都沒有畢業的人能找到工作嗎?

哥冷眼看著我,“難道你想一輩子就這樣在迷惘中度過嗎?”他的神情很認真,直叫人不可忽視。

“我……能行嗎?像我這種又蠢又笨的人……”我話沒說完,哥就打斷我的話,說:“既然知道自己是一個無用的人,就更應該為自己努力。”

我無言。或許工作能讓我暫時忘記苦惱。

次日早晨,哥就帶著我到工作的地方。那是一間很標致典雅的咖啡館。當哥哥推開店門時,一陣清脆的鈴聲響起。

“請問幾位?”服務生馬上柔聲笑問道。

“我來找你的老板娘的。”哥哥低聲說道。

“那請跟我來這邊!”服務生領著我們走上那回旋型的鑲花樓梯之後,一直走到走廊的盡頭才到了老板娘的辦公室。

進去後,隻見房間裏布置的淡雅而樸實,雪白色的紗窗被微風吹了起來,一個笑容慈祥的中年婦女坐在一張木製的辦公桌前。

“原來是唐先生!”少婦起身,叫剛才隨我們一道來服務生倒茶。

“我是帶她來應征的。”哥哥坐在沙發上,說。

那名婦女看了看我,也許我應該自我介紹先。“我……我叫唐芯雨,今年16歲。”

“長得挺標致的。”婦女溫柔地笑了笑,溫和地說:“我叫池美雪,你可以叫我雪姨。”

“那……雪姨你肯雇用我了?”

雪姨微笑著點點頭。就這樣,我開始了我的打工生涯了,而我似乎對於以前的回憶也漸漸的不去想它了。而且我還認識了許多朋友,樂可可就是我所認識的朋友之中最要好的一個。

在這裏工作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我的心情也逐漸明亮了許多,或許這就是哥哥為什麼要我工作的原因吧!其實,我真的很感謝我哥哥的,盡管他和我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但是他總是陪在我的身邊,真的,這使我很感動。

哥,謝謝你!

“芯雨,你還在那裏發什麼呆啊!快過來幫忙呀!”

“重死了,芯雨你能來幫我抬一抬嗎?”

“芯雨,7號桌的客人要點單。”

“芯雨,麻煩你拿這份慕絲蛋糕給15號桌的客人!”

“芯雨,……”

天啊~我到底該幫哪一邊先啊!此時的我真的很想有七十二變,這裏每天都是爆滿,忙死人了~

夕陽西沉,暮雲繚繞,天上漂浮著幾朵絲帶般的彩雲,被夕陽添上一層霞光,宛如鮮豔的彩緞。

忙忙碌碌了一整天,現在的客人已經明顯減少了許多。我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躺在一張藤椅上。捶了捶發酸的肩膀,我可是背也痛手也痛腰也痛啊~好辛苦哦~現在我才知道,原來哥哥賺錢是這麼辛苦的。頓時,我覺得哥哥好偉大!

“芯雨,你很累嗎?”樂可可拉開了我身旁的一張椅子坐了下來,柔聲細語的問道。

我看著她,趴在桌子上點點頭。

“沒關係的,很快你就會適應這裏的工作的”可可笑了笑,就像春天田野裏綻放的玫瑰一樣甜美。

我是很佩服樂可可的。還記得我第一天來到這裏工作時,她那嬌小的如蝴蝶般的身軀頻繁的穿梭在店裏的小路上,如此的輕盈,如此穩健,從那一刻起,我就時時都在留意著她。她總是麵帶笑容。總是那麼努力,從她的身上我找到我所沒有的氣質,一種就算在狂風暴雨之下也能夠堅強的生存,哪怕自己隻是那麼微不足道。

“可可,你不累嗎?”

夕陽的與輝駐滿了整個咖啡廳裏,為每一個人都鍍上一層金色。

“比起以前的工作,現在的我還是不太累!”

“是嗎?可可你家裏不是很有錢嗎?怎麼……”我的話還沒問完,可可就開口說:“那隻是我的父母的錢,不是我的。我隻用他們的錢去完成我的學業,但是,如果我想買一些自己想要東西,那麼我就會用我所掙回來的錢去買!”她說的很平靜,語氣中卻透出一種堅定。

我看著她。樂可可,一個和我相同年齡的富家千金。有著一頭烏黑亮澤的卷發,一雙如秋水般清澈明亮的眼眸,宛如一個從童話故事書裏走出來的公主,優雅且高貴,卻有一顆堅強的心。

我什麼時候能變成她一樣呢?

“叮鈴叮鈴~”隨著一陣清脆的鈴聲,走進來的客人想必是什麼帥哥美女的。盡管我沒有回頭看我也知道,你聽:

“天啊~是一個帥哥哦~”

“你看他的腿,多修長,身材好棒呀!”

“有182公分吧!他笑的很溫柔!”

以上就是店裏的人切切私語的主要感歎句型。從他們的說話內容得知,進來的這個人是一個男的。

我站了起來,伸了伸懶腰。又得工作了。真是,人家長得帥關我們什麼事啊,有我哥哥長的帥嗎?我轉過身去,本想把剛走沒多久的5號桌收拾幹淨的,卻發現坐在角落裏人看著我。是誰?我眯起眼睛想看清楚那個人的容貌,但是卻出乎我的意料,那人竟然是……

“季友雅?”我驚呼出他的名字,他怎麼會在這裏。

難怪那些人剛才會有那種反應。這個男人就算是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裏,卻總能時時無意地吸引著人的目光。

“你……”我走到季友雅的麵前,今天的他隨意地穿了一套悠閑的便衣,不同於上一次西裝的他,但是他依舊散發著一種優雅,恬靜,溫柔的感覺。

“好久不見了,芯雨!”他那動聽的嗓音竟使我有那麼一瞬間的不知所措。

“你……怎麼會在這裏!”切,我是不是神經病啊,人家就怎麼不可以在這裏出現啊。

突然,季友雅爽朗的笑聲微微響起,“為什麼要這樣呢!難道這不可以算是一種巧合嗎?”

巧合!?

“你在說什麼,什麼巧不巧合的。”我翻了翻白眼,這人怎麼就這麼好想象力呀!

他無言。沐浴在夕陽餘輝之中的他就像一個讓人遙不可及的地方。

“我……”突然,樂可可拉了我一把,將我拉到後麵,在我的耳邊細聲警告道:“芯雨,你瘋了嗎?他可是我們的客人,我們不可以這樣跟客人說話的。”

“對不起,芯雨她剛來沒多久,希望你能原諒她對你的不敬!”可可一溜嘴的說了這麼一大串話,拉著一旁的我和她一起向季友雅鞠了一個躬。

“可……”什麼跟什麼呀,我為什麼要跟他道歉,我又沒做錯什麼事!

“沒關係,她能跟我說話就好!”他柔聲說道。

就在那一刹那間,我能看見季友雅那如夢幻般的俊眸裏那轉瞬消逝的哀愁,仿佛是一隻受傷很久的鹿一樣,懷著內心的巨大傷痛卻無法向旁人訴說。

心,像是被人用刀狠狠地刺了一刀似的,為什麼會有種這樣的感覺?

第四節

狂風發出尖銳的嘯聲,像是在戲弄著楊樹的怯懦。

房間裏的燈光昏暗的得猶如死神的微笑,零落一地玻璃碎片閃著冰冷的光芒。她,蜷縮著那不停顫抖的身軀,蒼白無血的嘴唇哆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