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騙人的,信……信不會,不會就這樣丟下我的……不會的……”
“芯雨,芯雨,你在裏麵嗎?”突然,她的哥哥敲著門,說。
“……,……”
“上官信的葬禮就快要開始了,你……你要去嗎?”
“……,……”
“上官信的死隻是一個意外,要不是他……算了,如果你不去的話就算了。”
“……,……”
“芯雨……那我自己一個人去吧。就當做是一種形式,你自己……”
突然,一直緊緊關閉著的房門“吱咯”一聲打開了。換上了一套全黑色的喪服,披散著一頭如波浪般的長發,黑色的紗巾把她的臉遮起來了,讓人看不清她此時的表情。
“我要去,我一定要去。”她說得如此平淡,可是隱隱卻透出一種怨恨,一種咬牙切齒的憎恨,“都是她害的,我……決不原諒她。”
“不要倒下,希望你還能保持著以前那份勇氣。”
季友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隻溫柔的大手輕輕地撫過我的臉頰,一陣玫瑰花的幽香緩緩飄入鼻子裏,這是……一種我熟悉的味道,就像在我很早的時候就已經聞過了一樣。如水中琉璃般的眼睛看著我,如此憐惜,如此無奈,更多的是痛苦所給他帶來的折磨。
他走了,沒有回首,隻是一個人靜靜地離去。看著他消失在眼眸中,我又開始回想起我和信以前的事。那一幕幕的畫麵,仿佛就像用一把鐮刀刮著我身上的每一塊肉,很痛苦,很難過……
“芯雨,你沒事吧!”可可不安地看著我,十分擔心地說。
“恩……”我搖搖頭,好難受,“我……我想早一點回去,行嗎?”
“那好吧!我幫你跟雪姨說一聲,你先回去……你,真的可以嗎?”可可她越說越不安,“我看我還是陪你回去,你看你連臉色都變了。”
“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就行了。”我盡我最大的努力擠出了一個不算難看的笑臉。
“可是……”
“好了,就這麼定了,拜拜!”我幾乎是跑著離開店裏的,因為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離開了咖啡館,我一直拚命地跑,周圍的所有事物我的不放在眼裏,腦子裏那一幕幕痛苦難堪的回憶不停地刺激著我的大腦。為什麼,為什麼季友雅他會讓我回想起我以前和信的事,為什麼看到他,他總是讓我有種難過的感覺。
信的死和他有關嗎?
晚風徐徐吹來,走在紅磚道上,不斷延伸的影子漸漸扭曲得不成樣。風兒變的寒冷了,一切都在循環往複的季節中變遷。
“無論多麼悲傷的事情,你都要勇敢地麵對!”
腦海裏突然閃過這一句話,那麼真實,到底是誰說的。我站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環視著四周,寂靜的夜裏隻有蟋蟀那淒慘的叫聲。
“都是你,是你把信害死的,要不是你的出現把信從我身邊搶走,信就不會死了。”她狠狠地指著那個一直趴在冰冷的靈柩上的她。仿佛失去了人應有的靈魂,就像一朵僵硬在懸崖邊的殘梅,不止的眼淚一滴一滴無情地撞擊著靈柩,滑落至教堂的地麵上,永久見證這一生絕望。
“說話啊!你這隻狐狸精,別再給我裝什麼沉默了。看見你的臉簡直叫人惡心。”她已經失去所有理智了,就像一隻懷著極大怨恨的幽靈一般撲向依舊趴在靈柩上的她,修長卻顯得稍瘦的手指緊緊的攥著她的長發,美麗的臉膀扭曲著,悅耳的嗓音變的尖銳恐怖:“你給我走開,像你這種人……這種平凡的人不配擁有信的愛,你給我去死吧,永遠永遠也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滾,滾,滾!”
“芯雨……你冷靜點,這樣你會很難受的。”她的哥哥抱著幾近瘋狂她,萬分心痛。
“放開我,放開……”
“信死了!?”她從靈柩上趴起來,蒼白得猶如雪一樣的臉竟浮起一抹微笑,有氣無力地說:“睡在那裏邊的是信,睡在靈柩裏的是信……”她無力地撫磨著那靈柩,突然放聲大笑,但是,其中蘊涵著無盡的悲傷與那永生的絕望。
教堂裏的人都驚訝地看著她,待她那悲絕的笑聲落下後,她再一次趴在信的靈柩上,嘴角浮起幸福的笑容,柔聲對著靈柩裏的信說:“我們結婚吧!信……我們結婚,好不好?”
夕陽的餘輝透過琉璃窗撒在靈柩上,閃耀無比。
我痛苦地行走著,一手撐著路邊的牆壁,一手緊緊地攥著刺痛的心。快不行了,現在的我頭昏腦漲,眼前的景物仿佛變得恐怖起來。
“芯雨,除了你,我什麼也沒有了。”
“芯雨,我們不能在一起了,”
“我愛的是杜曉芳,你知道的。前幾天上學你不是發現我和她都不見了嗎?那一天,我們……我們去了酒店……”
“我討厭你,我討厭像你這樣厚顏無恥的女孩。”
“即使我回到你的身邊,但是那不是愛你,而是在嘲弄你。更何況你愛的人並不是我。”
信的話突然集聚在我腦海之中,就像一個炸彈似的一發不可收拾。我踉踉蹌蹌地走回家,在家的樓下我看見哥哥的房間裏透出昏暗微弱的燈光,但是這光盡管如此昏暗,可是對於我來說就像是看到了光明一樣。我顫抖著雙手,在衣兜裏拿出鑰匙很快就開了門,因為我害怕自己會到在地上,而且我想快一點回到哥哥的身邊,回到我唯一的親人身邊。
進了門,也許是那麼不經意的一瞥,擺放在玄關處的一雙紅色的妖豔卻不庸俗的高根鞋。是哥哥的朋友嗎?不過我很快就否認了這一可能,哥哥從來都不會帶朋友回家的;是誰,我的頭又開始疼痛起來,看了看那一雙鞋子:如鮮血般殷紅的鞋子上點綴著一顆顆閃耀著奪目光芒的水晶。
我突然覺得不安起來,一股如冰水般的氣流貫穿我全身上下。仿佛著了魔四似的我恐懼的搖著頭,連滾帶爬地爬上二樓,朝哥哥的房間跑去。
那不是真的,不會是真的,她已經死了……她已經死了……我的心在哆嗦著,畏懼之心使我覺得一切都仿佛成了鬼怪。
我走到哥哥的房門前,才舉起的手僵硬在半空中。因為哥哥的房間裏確實有一的人,一個女人……
“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這樣對我和你還有藤原他才公平。”女人的語氣中透著無比的憤怒。
“我不允許你這麼做。”哥哥的聲音如此低沉,卻藏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威脅感。
“為什麼,為什麼就隻有她一個人快樂,我們這些人卻要承受如此沉重痛苦的罪孽。”
“閉嘴,她比我們每一個人都要來的痛苦,要是你現在執意要說出一切的話,那……我隻好不客氣了。”
“哈……哈哈哈,她比我們每一個人都要來的痛苦?……那簡直是一個笑話,一個天大的笑話。就暫且不說你和我,那藤原他呢?……他所受的折磨和痛苦應該不比她來的少吧!”
“你想說什麼!”哥哥的語氣似乎透著殺人的氣息。
“上官信的死並不是像他的父母所說的那樣是意外車禍而死的吧!”
“你別在那兒胡說八道!”
“我沒有胡說,曜……你太狠了……”
“砰”一聲,我狠狠地打開了哥哥的房門。我在也聽不下去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什麼隻有她一個人快樂,我們這些人卻要承受如此沉重痛苦的罪孽,還有,上官信的死並不是像他的父母所說的那樣是意外車禍而死,究竟是什麼意思。
“芯雨?”哥哥詫異地看著我,似乎有一些驚慌地說:“你……都聽見了?”
看著哥哥的臉,剛才他們所說的果然是真的。“哥哥,你究竟有什麼在隱瞞著我,你為什麼要承受痛苦的罪孽,信他不是車禍而死的嗎?”我靜靜地問道。
“這……芯雨,其實……其實……”
“說呀!”我咆哮地說。本來我是不願相信哥哥真的有什麼瞞著我的,但是,現在欲言又止的他徹底讓我對他的相信粉碎。
“你真的這麼想知道一切嗎?”一直坐在床上的女人優雅地站了起來,冰冷地說:“哪怕知道後痛不欲生,你也不後悔?”
哥哥的房間很昏暗,看不清她長什麼樣子,不過我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她非常憎恨我。因為在她對我說話的那一刹那間,我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怨恨,一種壓抑在內心已久的憎恨。
“你是誰?為什麼你會知道信的事情。”
“芯雨,你鬧夠了沒有,其實根本就……”哥哥的話還未說完,那個女人冷笑了一聲,說:“我是誰?你看了不就知道了嗎?”她緩緩地向我跟前走來,模糊不清的麵容漸漸的在我麵前清晰,放大,直到我能完完全全地看清楚她的容貌。
“啊……啊……”我雙手捂著嘴巴,驚愕過度的我簡直沒有辦法說話,驀地,一股懼怕充滿我每一根發絲,煞白的嘴唇哆嗦著。我下意識地向後退,顫抖的用食指指著我眼前的她,終於說出了那個令我懼怕的名字:“杜……杜……杜曉芳……”
第五節
閃電刺眼,如利劍劃破蒼穹。巨雷轟隆,好似整個大地都在顫抖。深黛的夜幕,似乎被幕後的誰撕開了一道極長極狹的口子,宛如一條條銀蛇一樣在黑雲中竄著。
房子裏一片死寂,驀地,一道顯得尖銳的電話鈴聲響起。
“喂。”她的哥哥冷冷地說,也許又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她的哥哥臉上顯出驚愕:“好,我知道了!”
放下電話,他看了看蜷縮在沙發角落裏獨自一人哭泣著的妹妹,不禁眉頭深皺。
“是誰?……是誰來的電話?”她問話的聲音很虛弱,就像一個奄奄一息的人一樣。
他猶豫了,因為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內心掙紮了許久,他還是說了給他的妹妹聽:“是上官伯母打來的……她說葬禮要提前在今天旁晚舉行。”
她慢慢地轉過頭來,空洞漆黑的眸子依舊流淌著悲傷的淚水,說:“提前?為什麼……不是明天才舉行嗎?”
“沒錯,不過……”
“不過什麼?”
“因為……杜曉芳她……她也死了。”
突然,一個響雷在天空中炸開,仿佛是死神降臨前的音律。
“哈……哈哈哈,杜曉芳……也死了?”她的麵容極度的扭曲著,淚不再流下來了,她從沙發裏站了起來,蒼白的嘴唇裂開了一到不自然的弧線。
“芯雨……你怎麼了?她的哥哥擔心地說道。自從上官信死後,他妹妹的精神情緒十分不穩定,他害怕自己的妹妹會一發不可收拾。
“哥,”她走近她的哥哥,邪惡地說:“我們現在就去參加葬禮吧!”
“芯……”
“哥,我很期待的,你可別讓我失望。”她說地很輕,很柔,但是卻透出咬牙切齒的憎恨與仇恨。
教堂外,青數蔓藤,古老的西式噴泉仿佛是一個年漫的老人正在痛苦地噴灑在他的生命。教堂內,到處都點著一根根白色的洋燭,在昏暗的教堂裏顯得格外耀眼。
“吱呀”一聲,笨重的大木門被打開了,隻見她背對著夕陽緩緩地向擺放在十字架底下的黑色靈柩走去。她那一身黑色雪坊紗裙在她的身旁左右飛舞著,宛如一雙散發著黑色亮光的羽翼。
“芯雨……別過去,芯……”她甩開了她哥哥的手,冰冷的眼睛瞪了一眼她的哥哥,依舊飄揚而去。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接下來所發生的事將令她跌入痛苦悔疚的深淵之中。
她一步一步地走向靈柩,她要看一看那一隻狐狸精究竟現在是一個什麼摸樣,是蒼白無血的醜陋麵龐,還是痛苦後悔的懺悔麵容,總之她看見她痛苦的一麵就行了。
但是,當她帶在內心的嘲笑走到靈柩前,她簡直無法相信自己雙眼所看見的,那不是一張懊悔悲痛絕望的臉,那是一張幸福美滿的笑臉。
夕陽很快就下山了,明月的銀光透過教堂上方那五彩繽紛的水晶玻璃溫柔地撒在靈柩裏的一對新人。她的淚水從她的臉頰滑落下來,滑過她那一顆邪惡醜陋的心。
“當……當……當……”教堂外的鍾聲悠揚地響起,仿佛為這一對新人送上美好的祝福。
她走到靈柩的跟前,腳尖卻似乎踢到了什麼東西。她彎下腰,拾起那個青色的小玻璃瓶,她想把鼻子湊近瓶子聞一聞,卻被她的哥哥拍掉了。
“不要聞,這是毒藥。”
“毒藥?”她流著淚,呢喃地說道:“我永遠也比不上她……她不但槍走了我的信,而且她還比我勇敢比我更愛信,為什麼她總是什麼都比我好……為什麼……”
她看著靈柩中的上官信和杜曉芳:男的穿這一套白色綴金邊的禮服:女的則穿著一套白色胸間綴花的紗裙,發間別著一隻白色的蝴蝶發夾。他們一個左手一個右手的緊緊地握著,臉上還揚起幸福的微笑,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如此聖潔,如此溫暖。
“芯雨,”不知何時上官伯母一走到她的身旁,一雙紅腫的淚眼依久淌著悲傷的淚水,說:“我知道我這樣對你說也許對你很不公平,但是……請你讓他們安心地到上帝的身邊吧!“
“伯母……你的意思是……要我離開嗎?”她沙啞地說著。
“……對不起,因為信兒的死和你有很大的關係,你令信兒生前實在太痛苦了,為了不想他就臉上天堂也要看著痛苦離去,所以……希望你能原諒我身為信兒媽媽的自私……拜托你了。”上官信的媽媽說完就向她鞠了一個躬。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李凝香,是你打電話給我的,現在你卻把我們趕走。”她的哥哥憤怒的責罵著。
“這是我臨時的注意……因為芯雨她隻有另信兒他更痛苦………”上官信的媽媽立即捂著嘴巴,有些不知所措地說:“芯雨,我……”
“夠了,我明白伯母您的意思,我會離開的……”她無奈地輕笑道,晶瑩的淚水依舊不止的流著。她轉過身邁步向大門走去,冷冷的說道:“盡管如此,我還是愛著信,至於對於杜曉芳的仇恨我是永遠也不會忘記的。”
她沒再回首,因為她不想讓自己那僅剩的一點堅強也崩潰掉。她痛心地用手抓著胸前的衣襟,卻發現自己的脖子上戴著一條項鏈,一條墜著一顆琉璃水晶玻璃珠,在月光的沐浴之下發出如夢幻般的光芒,盡管是那麼的微弱,卻讓她似乎有了依靠……
“杜曉芳……不是已經死了嗎?”我驚愕的瞪著雙眼看著那個長得跟杜曉芳一模一樣的女人。
“沒錯,我就是杜曉芳,我沒有死,我是回來找你的。”那女人咬牙切齒地說。
不是的……我不應該害怕的,應該害怕的是她……對,是她……是她搶走我的信,是她!看著我那一張憎恨的臉,內心的恐懼一下子全無蹤影。我像發了瘋似的衝向那個女人,將她按倒在地上,瘋狂地拉扯著她的長發,狠狠地摔了她幾個耳光。一切都是她的錯,弄倒現在這種田地都是因為她的出現,如果沒有她……如果沒有她……
“芯雨,你快住手。這樣她會受傷的,冷靜點,唐芯雨!”哥哥咆哮著,他一把拉著我的手將我拉了起來,“冷靜點,你不是已經把上官信的死看開了一點嗎?”
我機械地搖著頭,呢喃著:“不是的……不是我的錯……是她害死信的,是她……”
一切都無法挽回了嗎?我的心正在一片一片地零落破碎。為什麼……為什麼要離我遠去。我的手緊緊地捂在我的胸前,快要窒息了,我……突然,我摸到了胸前的那一顆玻璃珠,仿佛有人在呼喚著我,到底是誰?
“唐芯雨,我告訴你,你才是害死信的罪魁禍首。”
“不是的,你騙我,你騙我,要不是你的出現將信他搶走……”
“搶走上官信的不是我,而是你。”她可笑地說道:“難道你不知道嗎?哦~我知道了,上官信他沒跟你說起他和杜曉芳的事,我說得沒錯吧!”
“他……和杜曉芳的事?信不是在學校認識她的嗎?在那之前我就已經和信在一起了,他和杜曉芳的事我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你休想騙我。”
她冷笑了數聲“你真可憐,唐芯雨。上官信和杜曉芳的是你知道得一清二楚?哈哈哈,你別笑死人了。我告訴你,早在上官信認識你之前他就已經和杜曉芳是一對的了,隻不過上官信的父母親堅持讓他轉來這裏讀書才和杜曉芳分開的,真正搶走上官信的人是你才對。”
“我不信,我不信,你在騙我,你在騙我……”我的手在顫抖著,我不能相信她所說的一切。
“也許你還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她走到我的跟前,蹲了下來,笑道:“上官信一直以來都是深深地愛著杜曉芳,所以他絕對不可能移情別戀愛上任何一個人的。”
我憤怒地盯著她,盡管這樣我依然覺得十分懼怕。“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她冰冷的手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臉,說:“上官信之所以會和你在一起的原因我想了很久也隻想到一個最有可能的……那是因為上官信他實在太思念杜曉芳了,而那時你的性格就正如她一樣,所以在你和他表白而他也接受了你的表白的同時,他也將他對杜曉芳的思念寄托在你的身上,隻要他有了精神的寄托他就有勇氣去麵對一切新的事物。其實那時的上官信根本就沒有愛過你,你隻是杜曉芳的替代品罷了。哦~對了,我還忘記了告訴你,你哥哥一早就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我流著冰冷的淚水,紅腫的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一直在我身旁的哥哥,喑啞的嗓音已經不能言語了:“哥……這是真的嗎?你一早就知道信他不愛我?”
哥哥對於我的問題他無言以對。
我從地板上緩緩地站了起來,仿佛丟失了靈魂,一個人傻傻地笑著。“為什麼,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在騙我……就連哥哥……也是這樣子……”
“芯雨,你已經很累了,快點回房間休息吧!”哥說著欲伸手來拉我。
“走開!”我後退了幾步,看著他們,心痛欲絕地咆哮著:“你們兩個騙子,你們都在騙我,我狠你們!”說完我奪門而出,衝出了這間討厭的房間,衝出了這座房子。
天色昏暗得猶如深淵一樣。我如同行屍走肉走在街道上,人來人往,汽車從我身邊呼嘯而過,霓虹燈虛偽的閃爍在我眼裏仿佛是世人的嘲笑,嘲笑我這個無恥的人。
我走著。突然,我被一個人撞倒在地上,原本能感覺到疼痛的我,此時什麼也感覺不到。或許現在的我就隻剩下一具遍體鱗傷的軀殼罷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那人扶我起來,擔心地問道。驀的,那人驚奇地叫道:“你……不是芯雨嗎?”
聽見那人說出我的名字,我抬起頭來,隻見剛剛才下班的樂可可擔心地看著我,緊緊地皺著雙眉。
“可可……”
“天啊!我真不希望我所看見的是真的。”她雙手抓著我雙肩,著急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芯雨?怎麼……你現在都成了什麼樣了。快告訴我。”
“可可……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為什麼他們都在騙我……”
“你在說什麼?芯雨,我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可別嚇我。”
“我該相信誰……”
我看著樂可可,一陣風吹過,卻始終拭不幹我那無休止的淚水。
~? ~? ~
“給,先喝杯熱水。”可可遞給我一杯熱水後就坐在我的對麵。
我環視了四周一遍:淡黃色的窗簾,一張木製的精致書桌,一張與窗簾差不多顏色的單人床,一個小小的廚房,一張正方形的矮小玻璃桌上還放了一盆綠色小盆栽。這就是可可的房子,樸素卻很讓人覺得溫暖。
“芯雨,你沒事吧!”
“你自己一個人住?”
“沒錯,因為家裏離這裏很遠,打工不方便,所以就自己一個人租了這裏。”
我喝著杯裏的熱水。一個人住多好啊!從前的我一直沒有這樣想過,不,應該是我不敢想,我害怕孤獨,我害怕所有的人都離開我,我更害怕有人……背叛我,欺騙我。
“那是因為上官信他實在太思念杜曉芳了,而那時的你的性格就正如她一樣,所以在你和他表白而他也接受了你的表白的同時,他也將他對杜曉芳的思念寄托在你的身上。”
“其實那時的上官信根本就沒有愛過你,你隻是杜曉芳的替代品罷了。哦~對了,我還忘記了告訴你,你哥哥一早就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芯雨,你已經很累了,快點回房間休息吧!”
我的腦海裏一直盤旋著杜曉芳和哥所說的話,一陣一陣刺痛捶擊著我的身體,淚依舊靜靜地淌流著。如果所流出來的淚水能帶走痛苦與悲傷的話,那麼我情願一直一直地流著,直到我所有的痛苦與悲傷全都消失掉,哪怕是要我付出看見光明的代價,我也心甘情願。
“芯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告訴我好不好,也許……也許我能幫上點忙。”
我看著她,我要告訴可可一些什麼呢?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就算告訴了可可那又怎樣,我不想有更多的人和我一樣痛苦。
見我沒有說話,可可萬分擔心的叫道:“拜托,芯雨。你就說句話吧!你這樣很讓人擔心。”
“我……”驀的,一陣悠揚的電話鈴聲灌滿了整間房子。
“你等我一下,”可可站了起來朝放在床頭櫃上的電話走去:“你好,我是樂可可,請問你是誰?……雪姨?……好,我知道了……芯雨她在,怎麼了……我是在街上碰見她的………”
聽著可可與雪姨的對話,照道理來說雪姨她是不會知道我出來的,而且可可幫我請假時不是說我先回家嗎?怎麼雪姨她會來找我,難道是……
“好,我知道了……芯雨的哥哥等一下就會過來是吧!好,我明白了,再見。”可可掛了電話,對我說:“芯雨,你哥哥等一下就會來接你回去了。”
我不禁顫抖了一下,體內的血液似乎都在這一瞬間凝結了起來。我恐懼地哆嗦:“不……不要,我不要回去……不要……”
我發了瘋似的,連滾帶爬地走到門前。就在我想開門離開的時候,可可跑了過來阻止我,不可思議地說:“你怎麼了,芯雨。你要去哪?你哥哥很快就會來接你回家了。”
“我不要,我去哪也沒關係,隻要我不回家。”我真的不敢相信,要是我回去我要怎麼去麵對哥哥他,就算我不相信杜曉芳她所說的話,可是……我好害怕,我真的不想接受哥哥的背叛,我討厭這種感覺,我不要。“可可,我求求你了,我們不是朋友嗎?”
“芯雨……”可可鬆開了抓住我的手,若有所思似的。
我開了門,匆匆地下樓去。對不起,可可……
“芯雨~”驀的,可可的叫聲從樓上傳來:“芯雨,我們是朋友吧!”
可可到底怎麼了。“對!”
“那麼……我也希望能和你分擔一些痛苦,哪怕隻是微不足道。”
我愣了愣,或許我應該對她說出這一切的,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先離開在說。“可可,我會的。”
說完,我就跑出了可可住的大廈。我很欣慰,因為我有了一個這麼好的朋友……
在一次流離在大街上,我該去哪呢?我仿佛覺得這世上所有的地方都不是屬於我似的。漫步在街道上,看著行人的微笑,總覺得在不知不覺間,微笑變得虛幻無常。我該不該屬於這個世界,如果屬於,我又要在哪兒棲息呢?就算隻是停留一會兒也好;如果不屬於呢?我是不是會在被遺棄的孤獨與煎熬中痛苦而死?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怎麼做才好……
漆黑的天空像一張繃得緊緊的黑帳篷,有幾點雨花飄落著。我一直走著,直到我的腳前出現了一塊石板我才停住了腳步。我抬起頭來,原來我走進了教堂後山的墓地裏。
這裏三麵都被蔥鬱的森林包圍著,夜裏顯得格外寂靜。一個個十字架整齊的排列在山上,在這裏可以遠離城市裏的喧鬧,以逝的靈魂也可以在這裏得到安息。但是……為什麼……我看著眼前的十字架,在十字架的下方有一塊石座,石座上刻著:上官信墓
2005年11月9日等這幾個字樣;而在信的墳墓的右邊也有一個十字架,那是杜曉芳的墓,是那個讓我咬牙切齒,搶走我一切幸福的罪人。
“為什麼,為什麼你就可以和信在一起,為什麼我卻地承受這般的痛苦,你回答我……快回答我,杜曉芳……”憤怒,如狂怒的海潮,猛烈衝擊著我的心胸,渾濁的淚水像小溪似的流淌著。我咆哮著,悲傷、憤怒、恐懼、勞累……所有的所有都似乎在壓迫著我,我渴望我能夠解脫,哪怕隻能在寂靜的夜裏靜靜入睡也好。
“那是因為上官信他實在太思念杜曉芳了,而那時的你的性格就正如她一樣,所以在你和他表白而他也接受了你的表白的同時,他也將他對杜曉芳的思念寄托在你的身上。”
“其實那時的上官信根本就沒有愛過你,你隻是杜曉芳的替代品罷了。哦~對了,我還忘記了告訴你,你哥哥一早就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不是的,我不是杜曉芳的替代品,我不是……我不是……那我是什麼……我是什麼……我討厭你們,我狠你們,我要詛咒你們……嗚~我不是……我什麼也不是~嗚~嗚~”我雙手緊緊地抓著地上的草,仿佛它們是我的仇人一般。
“我已經受夠了……我到底該怎麼辦……”我無力地坐在地上,顫抖的雙手快要支持不住了,也許我真的很需要休息,我真的不行了……
突然,我感覺到背後似乎傳來一陣莫大的溫暖,仿佛被誰抱在了懷裏,是誰?到底是誰?我慢慢地轉過頭去看一看那個人到底是誰。
當我看見眼前這個人時,我……我簡直不敢相信我所看見的一切。“季……友雅……怎麼會這樣……”
隻見他依舊微笑著,可是眉宇之間卻多了幾絲悲傷與無奈。他扶我從地上站了起來,溫柔而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拭擦著我臉上的淚誰,溫柔地說道:“你是你,你不需要為了別人而傷害了自己,把心放開,對於如此抓住愛情的你,我不覺得可憐,自己的樣子要由自己決定,被束縛了的話就太可惜了,應看見的事物也看不見了。”
“但是……我做不到,要我原諒他們……我做不到,我不能……”我推開了季友雅。“我怎麼能做到……我隻是……隻是一個除了憎恨就一無所有的壞女孩。”我捂著那張醜陋的臉,淚水順著手心流下來。
風吹來,四周的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雨點驟然間變得非常密集,由雨點而雨柱,而雨幕;和著風。和著雷電,主宰了整個世界。視野中的樓房和樹木,就連季友雅也隱入茫茫雨色之中。
不知怎麼的,現在的我似乎有一絲一絲的害怕,會不會連他也從我身邊消失掉。但是……我……
“如果這樣的話,你也絕對不是一個一無所有的女孩。”
突然,他走到我跟前,移開我捂住臉的手,微笑道:“你有不滅的勇氣,相信我。如果你沒有勇氣,那麼麵對這麼多的苦難你早就熬不下去了。”
“我……有勇氣?可能嗎?”我望著他那雙眼睛,就算在雨中這雙眼睛也能如此明亮。
“不要懷疑自己,相信我。”他說得很堅定,仿佛隻要是他說了我就一定擁有勇氣一樣。
他的話就像是在漆黑的大海裏的一個救生圈,讓在冰冷的海水裏死命掙紮的我有了依靠。他輕輕地抱著我,那種說不出的溫柔不就是我一直渴望得到的嗎?
他突然在我的耳邊柔聲說道:“I’ll
everything
for you!”
我先是愣了愣,因為我不敢相信今晚所發生的一切,季友雅他所對我說的一切仿佛是一場夢,然而這會不會是另一次痛苦悲傷的前奏?不管了,不管了……現在的我真的好累,好象有什麼在燃燒似的,我想睡一會兒,哪怕這是一場臨終的夢,我也覺得十分,十分地開心……真的,我要的隻是這麼一丁點兒溫暖而已……就隻有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
第六節
“無論多麼悲傷的事情,你都要勇敢地麵對!”
“如果我還是覺得很痛苦呢?就算我再怎麼堅強,再怎麼有勇氣,我還是落淚呢?”
“那麼,就由我來背負你一切的傷痛!”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直射進房子裏。我微微睜開雙眼,頓時覺得喉嚨似乎要幹裂似的。我看著這陌生的天花板,嘴裏呢喃道:“就由我來背負你一切的傷痛!”
這到底是誰說的?
我掀開那張暗酒紅色的被子,走下了床,剛一站起來我才發現我隻穿著一件白色的睡衣,而且照這種尺碼來看應該是男生的衣服。我不安起來,手卻下意識地放在胸前,不會發生這種事的……不會的……我打開陽台前的窗簾,刺眼的陽光立即像洪水一般湧進房間裏,房間裏的昏暗馬上消失無蹤,就連心裏剛才的不安也全無蹤影。
“不要懷疑自己,相信我。”
突然想起了季友雅昨晚所說的話,不知為什麼心裏總是樂滋滋的。“不要懷疑自己,相信我。”我細細地說著。忽然,一道閃耀的光芒從我的胸前散發出來。我走到鏡子前,原來是那顆一直墜在我胸前的玻璃珠,現在我才真正地看見它是什麼樣了:如同湛藍的晴空一樣藍得另人難以置信,又如同初春的雪水一般清澈可人;最奇特的就是,如果將它置於陽光之下觀看的話,玻璃珠裏就會有什麼在流動一樣,美得另人移不開目光。
我到底是什麼時候就帶著這一顆玻璃珠的?以前我可是從來就沒有注意到,也許我以前實在是被太多的事情纏繞著了,以致於我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注意那麼多。但是……
“那是因為上官信他實在太思念杜曉芳了,而那時的你的性格就正如她一樣,所以在你和他表白而他也接受了你的表白的同時,他也將他對杜曉芳的思念寄托在你的身上。”
“其實那時的上官信根本就沒有愛過你,你隻是杜曉芳的替代品罷了。哦~對了,我還忘記了告訴你,你哥哥一早就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我的腦子裏又浮現出杜曉芳的話,心裏難受得就像無數蟲子在咬著,其實……我一點也不堅強,我還是無法原諒她……
“哢嚓~”房門似乎被誰打開了。隻見季友雅穿著一件白色的“V”字形衣領的長袖上衣,一條墨藍色的悠閑長褲,也許是他不用上班的緣故,額前的劉海長長的顯得有些桀驁不遜,右耳帶著一隻發著金屬光芒的耳環,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危險的魅力。
總之一句話,現在的季友雅很難讓人想象他是一個上班族的大人,簡直就像是……是……對了,像極了那些大名星一樣,另人心跳不已。
“你醒了多久?”他依舊優雅地微笑著。
“一……一會兒。”該死的,我到底怎麼了,心裏好象養了一隻兔子似的一直跳個不停。
“你昨晚發燒昏了過去,我隻好把你帶回我家了。”他走了過來,雙手突然捧著我的臉,他的臉就一直一直在我麵前放大。
我緊緊地閉起雙眼,天啊~我該怎麼辦,我的心髒快要停止呼吸了。
“幸好,你的燒退了。”
什麼?我睜開眼睛,隻見他的額頭抵著我的額頭,原來他是想知道我的燒退了沒有而已,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還以為他要親我呢?
“這衣服……”不要告訴我是你換的。
他看了看我,笑了笑,“這是我……”
“什麼~是你~”我的大腦有那麼一分鍾進入空白狀態。
“哈哈哈~”他笑得連腰也直不起來了,算什麼男人。
“你還笑得出來,你……你叫我以後……以後……”天啊~要我怎麼說得出口,太丟臉了。我赤紅著臉,要是將一壺冷水放在上麵我想馬上就能燒開了。
“我都還沒有說完你就在那兒瞎猜個沒完,”他強壓著心中的笑意,說:“這是我叫隔壁鄰居的女兒幫你換的。”
“真的?”我還是有些懷疑。
“怎麼,難道你很失望?”他笑道。
“失……失你個頭,那麼這件衣服是……”
“我的。”他看了看牆上的掛鍾,說道:“快把衣服換了出來,時間已經不多了,快點,我在客廳等你出來。”說完,他遞給我一套淡青色的連衣裙之後就關上了門出去了。
換好衣服之後,我打開了房門沿著一條螺旋型的樓梯走到了一樓的客廳裏。這裏的裝飾很樸素很簡單,卻很高貴很典雅,讓人有種很舒服的感覺。
“吃早餐吧!”他指了指玻璃桌上的一個泡好了的方便麵,“我不會煮早餐,你將就一下吧!”
我坐了下來,手裏拿著一雙木筷開始吃了,因為我的肚子實在太餓了。
“你常常吃這個嗎?”我問。
他就坐在我的旁邊,手裏拿著一份《時事快報》正津津有味地看著。唉~怎麼男生都喜歡看這些無聊死人的報紙,真不明白。
“不是,就隻有今天,”他說得很輕描淡寫。
“為什麼,那麼你三餐怎麼辦?叫外賣嗎?”
“不是,今天我叫川上不要來……”驀的,他停了下來,似乎有些什麼秘密不想讓人知道似的。
我有些狡猾地看著他,怪裏怪氣地問他:“哦~川上是誰來的?聽名字好象是個日本人。”
“你聽錯了,”他從沙發裏站了起來,“我是說‘今天我叫媽媽不要來’。”
我“撲哧”一下笑了出來:“天啊~虧你還說得出口,‘川上’和‘媽媽’可是差很遠耶!”
“我……”他看著我,俊美的臉上似乎抹上了胭脂一樣紅紅的,怪可愛。他偏過麵,說:“你所聽到的我說了算。”
“哪有人這樣子的~”我嘟了嘟嘴,不滿的說。
“現在你知道有這樣的人了吧!”他突然蹲在我麵前,美麗的臉又掛著那優雅迷人的笑容,有些霸道地對我說:“我不允許有誰質疑我所說的話。”
我沒有辦法將我的視線移開,他那雙如水中琉璃的眼睛,那張溫柔如風的笑臉仿佛具有無比的吸引力,吸引著我,不,也許可以說是吸引著每一個看見他的人的視線。
我能感覺我此刻的心,繃得好緊啊,就像一直即將離弦的箭,臉蛋我看是紅得差不多了。
可能季友雅他感覺出我的不知所挫,他很識相地站了起來,雙手插進褲袋裏對我說:“快吃吧,吃完了我帶你回家。”
一陣筷子掉在地上的聲音,我聽了愣了愣,僵直地坐在原地。
回家……回家是嗎?
此時的我就像是被人用一盆冷水從頭到腳淋了一遍似的,腦海裏又被那些討厭的話語占據著。如果我的身體是一塊磁鐵的話,那麼所有的傷痛就是磁體,“嘩啦”一聲都像洪水般朝我飛來,它們又像長滿尖銳的刺的荊棘一樣纏繞著我的身體。
“我……不要回家……不要……”我說地很小聲。
隻見季友雅到廚房裏倒了一杯水喝了後又走到我對麵的沙發前坐了下來。我知道的,他在當沒有聽見我剛才所說的話。但是……但是要我回家的話,我又該怎樣去麵對那一切我不想麵對的事情,我又要用如何的心情去接受那一切殘酷的事實?
“我不要回家,”我站了起來,大聲地說:“我不要回去,如果你覺得我在這裏不方便的話,我是不會勉強你留下我的。”
我走到玄關處穿好了鞋子後,正要開門走人時,季友雅那悅耳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你在逃避!”
我定了定,轉過身去,已有些淚水的眼睛盯著那個一針見血的家夥。是,他說的沒錯,我是在逃避,可是……難道我就連逃避痛苦的權利也沒有嗎?
“我討厭你!”我不喜歡被人看得清清楚楚的。
也許是我眼花,季友雅的眼睛裏似乎就在那一瞬間閃過一絲的憂傷,不過那隻是稍縱即逝的一瞬間而已。
“逃避也要有個理由,我想……你在害怕,可是你害怕什麼呢?”他依舊溫柔地說道。
我在害怕……什麼呢?對,我要逃避是因為我害怕,可我……究竟在害怕些什麼呢?我到底是在害怕杜曉芳;還是害怕麵對哥哥;還是……還是在害怕知道一切事情的真相?!我不知道……其實……我連自己為什麼要逃避的理由都不知道。
見我答不出來,他又接著說:“那我來幫你回答好了,你在逃避事實是因為你迷失了自己,你不知道你要向哪兒走,要去哪;你害怕萬一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你要怎麼去麵對你一直錯誤憎恨的仇人和一直欺騙你的唯一親人,因為你在過去所說的所做的就會在知道真相之後全都變成一種錯誤一種罪過。”
“你知道一些什麼?”我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一直微笑著的人。他怎麼會知道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的理由呢!?
他笑了笑,說:“我猜的。我不知道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昨天晚上哭的那麼厲害,可我猜這事和你哥哥有關,對吧!”
“我看你應該去當預言家或占卜家之類的職業。”
“我會當作是你給我建議!”
“但是……我還是不要回家。”
他似乎拿我沒轍,用拇指和食指按了按鼻梁,說:“我沒有權利阻止你逃避一切,可是……芯雨你要知道,現在的你隻是在延長痛苦,事實就等於發生了的事情,這是永遠也不可能改變的,你遲早也要麵對,不過那隻是時間上的問題罷了”
我在……延長痛苦?我不是想結束痛苦嗎?我不要……我不想一直地痛苦下去……
我跌坐在玄關處,已經麻木的手指觸碰到冰冷的地麵,心裏猛地抽了一下。
我渴望的不是這種痛苦難熬的日子……我所期待的……我所渴望的是陽光燦爛的日子。對,即使那耀眼的天空遙不可及,即使我失去語言,沒有自由飛翔的翅膀,我也……不要延長痛苦……更不希望敗給那可笑的事實,但是……我真的能做到嗎?
“我不想再被痛苦折磨著,我希望我自己是個開朗陽光的女孩……我討厭現在的我,”回想起不堪回首的過去,我不禁眼前模糊一片,豆粒般的眼淚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板上,說:“可是……我可以嗎……我真的能去麵對那些事實嗎……季友雅,你告訴我,我可以嗎?”
我傷心地看著坐在沙發上的他。隻見他站了起來向我這裏走了過來,他站在我跟前,仿佛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王者一般。他溫柔地向我笑了笑,柔聲說道:“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那麼快就忘記了?”
“已經……告訴了……我嗎?”我抬起頭來用疑問的目光看著他。
“我不允許有誰質疑我所說的話。”他說道,向我伸出了右手。
我看了看著隻向我伸出來的手,又看了看溫柔的他,我的手就像是被人施了魔法一樣不知覺地就放在了他的手上。他親切地笑了笑,就在他拉我起來的那一刹那我聽見他在說:“不要懷疑自己,相信我。”
我愣了愣,隨即寬心地笑了。
對,隻要有了這句話,即使等在我麵前的是我所懼怕的傷痛;即使我孤獨一人無法改變命運;即使我的願望隻不過飄渺的話語,難以抵達上帝的耳邊……我也有勇氣掙脫這一切。
~? ~? ~
天空,一直晴朗。附近一帶的山巒、房屋和園林,都浸沉在無風的恬靜和明朗的嚴寒中,浸沉在耀眼的光亮和淡藍的陰影裏,一切都那麼雪白、堅硬和潔淨。
我坐上季友雅那輛紅如鮮血般的敞蓬跑車,在筆直的高速公路上奔馳著,那迎麵吹來的風是那麼的令人舒服,真希望可以永遠將這份感覺保留下來。
“你知道我家怎麼走嗎?”
上了車可是有一段時間了,我很懷疑他為什麼到現在也不問我家怎麼走。
他靜靜地笑了笑,柔聲說道:“你不是建議我該去當預言家或占卜家之類的職業嗎?如果這樣的話,那麼……就讓我猜猜吧!”
說完,他踩盡了油門。頓時間高速公路上多了一道紅色的魅影。
我看著車窗外不斷後退的景物,想起信還在的時候我們也曾像現在這樣在高速公路上飛奔,我還記得那時的信他很開心,他曾經對我說過:“我喜歡這樣駕著自己喜愛的車子在高速公路上快速地奔馳著,那種感覺就像飛一樣!”憶起信那時所說的話,心裏雖然依舊有種悲傷的感覺,可是卻不象以前那麼痛苦。其實我有時在想,對於信和杜曉芳的事我是不是真的如我先前所表現的那樣討厭與反感呢?或許,我隻是在妒忌她罷了,但是……我是真的很喜歡信,甚至可以說我很愛他……不過,那又有什麼用呢,愛他就得尊重他的選擇,那不是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