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3 / 3)

張曉雅想好了,一定要多炒幾個菜,沒什麼特別好吃的,但至少要在數量上顯得豐盛一點才行。

胡威在沙發上躺著被她在廚房裏叮叮咚咚的聲音弄醒。他稍微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覺察到了自己身上覆蓋著的衣服,然後明白是張曉雅買酒回來了,並且在廚房裏炒菜了。他就繼續閉著眼睛,慵懶地維持剛才睡覺的樣子。在恍恍惚惚之中,以及房間裏淩亂的聲響裏,他身體裏剛剛蘇醒的豐富的神經末梢開始敏感地遊走、萌動起來,他開始覺得溫馨,覺得沙發上被西褲兜著的部分被箍得越來越緊,他用手扯了一下褲子的襠部,發覺那種被箍勒的感覺更加嚴重了。他把手伸進褲子裏,把那個膨脹的部位理順了,重新安安靜靜愜意地躺著。可是他卻偏偏要命地想起上午那個昏暗的房間裏穿墨綠短裙紗的女子,想起那女子被嘴唇吮吸光滑滑白晃晃彈性十足的臀部。他敏感的神經末梢在黑暗裏紛亂地在不著邊際的世界裏遊走,馳騁。

張曉雅把飯菜盛上了桌子,胡威還是在沙發裏保持著固定的姿勢一動沒動。張曉雅繞到沙發邊,看著他眉目清爽的臉也一直不動,她沒有想到偷偷地看一個男人睡覺的姿勢也是這般的愜意。胡威的一隻手搭在沙發的邊沿,有幾條突突的淡青的經脈在肘部凸顯、蔓延、消隱,他的手掌居然是那麼的漂亮,寬大,指頭又直又長,像小時候家裏叉麥秸用的鏟子一樣光滑和有力,她有一種想觸摸的**。張曉雅走過去,把自己的手與他的手並排地放在一起,再把下巴放在自己的手肘上,她想更仔細地觀看他睡覺的樣子。張曉雅剛想著找個什麼東西在他的鼻息處搗騰一番,把他糊弄起來,卻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他漂亮的手掌牢牢地抓住了。

“你,你,你裝睡覺啊!”張曉雅叫了起來。

“沒啊,我在做夢,夢見有人想蒙害我。”胡威懶洋洋,但十分鎮定。

“好啊,偷懶,居然偷懶,假裝睡覺,不想做事!”張曉雅把他身上的衣服嘩地扯下來,彎著身子用手想去抓他的耳朵,“起來了,吃晚飯了!”

胡威頭一偏,張曉雅不僅沒有抓著,反而一失衡居然從沙發後麵栽了下來。胡威張開一隻手臂摟住了她。張曉雅側躺在胡威的懷裏,兩張臉近距離地凝視。凝視一會兒後,張曉雅率先吻了他泛青的嘴唇,胡威一挪另一隻手臂,兩隻手把她的頭緊緊地箍住大口地吮吸起來。張曉雅感覺他的舌頭靈活極了,在她的口裏的每一個味蕾上奔跑,她的口裏開始漲滿了清冽的泉水,她大口地吞咽那些泉水。胡威也大口地吞咽,恨不得把她乖巧的舌頭都咽下去,在他的帶領下,他們大膽地吮吸著對方。張曉雅感到整個視覺和聽覺都處在真空的狀態裏,有泉水和雷鳴的聲音迎麵而來,然後她聞到一種異樣的帶著誘惑的石灰一般的堿氣。她在這複雜的氣焰裏尋找著有利的著陸的地勢。

張曉雅終於在胡威換氣的間隙,把被吮吸得鮮紅的嘴唇和舌頭收了回來。

“得啦,吃飯啦。”她的話恍若遊絲。

“嗯,走吧。”胡威站起來,把她的頭靠在自己胸部,緊擁了半分鍾,然後才拉著她去了餐桌。

他們麵對麵地坐在桌子上喝酒吃飯,並且吃得很是不堪,好像吃飯這件事隻是一個道具,用這個道具來上演另一場空前激烈的表演。所以在這場吃飯的道具裏隱藏著許多意外,有一些話題,他們覺得實在該交流一下。

“你戀愛過嗎?”胡威咽了一口啤酒。

“我不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

“戀愛是一種什麼樣子?”張曉雅開始反問。

“戀愛就是拚命地想一個人,不過,也有可能是拚命地恨一個人,見不著那個人,就會拚命地想。”胡威仰了下頭試圖對這個深刻的詞做出更明晰的解釋,“戀愛,可能就是拚命!”

“你說得是不是有點太可怕了。如果是這樣,那我想我還沒有戀愛。”

“你從來沒有戀愛過嗎?”

“我覺得是你的定義有錯誤,我是照你的定義回答的。”

“是怎麼的錯誤?”

“我也不知道。”

“嗯,是的,可能定義不夠準確”他再想了下說,“這個問題,可能每一個人都有不同的理解。”

“但我明白你的解釋。你戀愛過,並且很深地戀愛過。”

“是的。”胡威有點沉默。

“那你們現在還好嗎?”

“不好。我們早分了。”

“哦,我……”

“你,怎麼?”

“我覺得你很好,很喜歡你。”張曉雅吞吞吐吐的樣子。

“可是,你說你還沒有戀愛過!”

“是的。這個,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有關係的。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那,我怎麼能明白?——你告訴我?”

“你會明白的。”

“我不用明白!”張曉雅生氣了,“說實話吧,你喜歡我嗎?”

“喜歡。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

“不。我不是。我是越來越喜歡你!”

他們在一種玄妙的意境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