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從武漢到BJ(上)(3 / 3)

夜晚睡的很踏實,仿佛回到母親的懷抱。那一刻,延奇的體會最深!清晨拾好行裝,又要離開家的港灣,走出家門的那一刻,我想延奇的心中定然百感交集!

沿著延奇兒時的路出發,享受著鄉間小道的寧靜。放眼望去,一大片青綠麥田浸染了遠方的天際,古樸的村落點綴其間,我知道這是詩意的一瞬,可遇不可求,而我幸而相遇!一群鄉童,年紀仿佛,在路旁蹦蹦跳跳,走走停停,嘴裏還有說有笑。看到他們仿佛看到了兒時的自己,那個時候我們無憂無慮,很容易滿足;那個時候我們的世界很小,一個玩具可能就是我們的整個世界!

那天中午時分到達漯河,享譽全國的“火腿之鄉”。漯河高中,延奇曾經埋葬“青春”的地方,在校門口欣然幫他拍照留戀。從駐馬店到漯河勾起了他大學之前的所有回憶,這是他讀書求學、長大成人的地方。難道這一次旅行是來幫他懷舊的?這一路有他的過去,有他的現在,也有我們共同的未來。事物間的巧合,無處不在,總是讓我們措手不及之後又欣然接受。

夜晚住宿臨潁,下午參觀了南街村示範園,裏麵基礎設施完善,人民幸福安康,其間充滿特色的標語和口號讓我們詫異,但不得不承認這是全國著名富裕小康的事實。

一路有延奇家人和同學照應,連日來省了不少開銷。在臨潁的晚餐估計是旅途中最豐盛的一次,還喝了點小酒,愜意地聊了許久才回到住宿的地方。殊不知困難在前方等著我們!

在臨潁城吃早餐,兩份油餅外加三碗雞湯,味道不錯。老板娘年齡三十歲左右的樣子,麵色暗淡,嘴角掛著微笑,操著一口美妙的鄉音,嫻熟地招呼著每一位客人。看到我們特殊的裝扮,她已了然於胸,這是G107國道的必經之地,每年每天這裏都往來著各式各樣的騎行者,隻是這個時令似乎少了一些。

臨走時,她和我們聊了幾句。得知她是濮陽人,在這邊做點小生意,馬上就要回家過年了。她很惋惜地對我們說:“如果你們從BJ回來再次經過這裏時,可能我就不在這裏了,過兩天就要回家過年了。”她不知道我們回來時就不會再走這條路了,不會經過臨潁了,更不知道我們坐火車回家。但聽到她說那句話時不知道為什麼心中會暗自沮喪,升騰而起的抑鬱籠罩著整片心靈的天空。以至後來我每當看到目的地是濮陽的客車行駛在G107國道時,就會想那位曾經在臨潁相遇的老板娘會不會就坐在車上,她正趕著回家過年!

下一站,鄭州。心中還想著出發時在漢口看到的距鄭州五百公裏的標牌,而現在也隻剩下一百公裏,心裏得到稍稍的安慰,連續幾天路程的量變累積造就了這一時刻的質變,人生難道不也是這樣嗎?時時刻刻都在超越之前的自己,每時每刻都在變得不同。每當劃過人生的弧線到達另一個地點時,還會記得曾經站在起點期待美好,憧憬未來的自己嗎?

中間的許昌、長葛、新鄭,一一聽著這些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仿佛它們的後麵藏著巨大的故事,有著說不出的韻味,既然說不好,那就不說也罷!

傍晚到達鄭州,第一次看到指向BJ的標牌時,不能想象我們那時的激動和瘋狂。正趕上鄭州大搞城內基礎設施建設,很多高架橋和路段已經被拆等待重新修繕,地圖和實際情況有很大不同。在諾大的城市裏徘徊轉悠直至深夜,最終在延奇的親戚家住下。鄭州對於我來說並不陌生,多次回家中途在這裏轉車。但鄭州的夜景卻是第一次看到,記得那天是農曆臘月二十三,是北方的小年。在深夜的鄭州迷路,心裏頓然也失去了來欣賞這一切的情趣。

在鄭州住下,撥通家中的電話向家人報平安。電話那頭傳來父親的聲音還有鞭炮隱約的聲響。我想此刻的父親定然在家中坐臥不安,心裏想著那個過年還在外漂泊的不孝兒子,他肯定一邊和我講話一邊仔細看著家中牆壁的地圖,預測我明天要到達的地方,明天經過的地方會怎麼樣,路況會怎麼樣,而母親則時時刻刻關注著天氣的狀況,叮囑我要注意安全,穿厚點。父親說:“如果堅持不下來,明天你就乘車回家吧!鄭州離咱們家近”,不知何時聽電話的我早已淚流滿麵。那一刻,和所有在外漂的人一樣,我真得想家了!

慘白的月色,寒意襲人。在鄭州的那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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