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度輕輕地念道:“楊柳逢春喜兮然,得金一枚不枉然。”
點蒼派的小嘍囉笑了起來,一個臉上都是麻子的小嘍囉笑的抱住了肚子說道:“和尚都會念詩,母豬都會上樹了。”點蒼派個個都笑出了眼淚隻有一個人臉比笑出淚的臉還要難看,就是柳書生,他臉頰的肌肉跳了兩下,眼角的皺紋仿佛一下子又增多了許多。
羽尋穀的人像看怪獸一樣看著法度,天殘心道:你個和尚一上來就叫人家看你,人家說不認識你,你就念詩給人聽,憑的不要臉。
天殘推開法度囔囔道:“跟他廢話什麼,來讓我來滅了他。”
柳書生仿佛沒聽到天殘的話,癡癡的問道:“你到底是誰?跟劉得金什麼關係?”柳書生心裏驚駭不已,因為知道自己這段往事的人已不在世上,這個和尚又從何得知的。
法度眯著眼說道:“你想知道?”
柳書生很想知道,他不必說話因為他臉上的表情已經告訴他了。
法度接著說道:“兩天後,軒轅山下不見不散,你敢來嗎?”法度睜開兩隻眼睛如銅鈴般射出比劍還鋒利的光芒直射著柳書生。柳書生心裏暗道:好厲害的殺氣。
柳書生低下頭想了下,猛得抬起頭來說道:“何必等到兩天後,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法度笑了笑道:“你有把握?”
柳書生輕蔑地笑了笑道:“有沒有把握試了才知道。”
法度大笑道:“恐怕你沒機會試。”
柳書生道:“為什麼?”
法度道:“因為死人是沒機會試的。”
柳書生緊緊地盯著法度,一刻都不敢移開視線。
法度笑道:“看到什麼了?”
柳書生道:“你內功很強。”
法度還是笑了笑道:“除了這個你還看到了什麼?”
柳書生道:“還看到了你死之前的樣子。”
法度道:“很好。”
柳書生道:“什麼很好?”
法度道:“我很好。”
柳書生不解道:“你很好?那我呢?”
法度笑了笑道:“死人怎麼能用好來形容呢。”
柳書生氣的兩眼圓瞪,臉頰亂跳,氣鼓鼓的,仿佛一個青蛙一樣。
一霎那間殺氣驟起,這殺氣有柳書生的也有法度的,還有一個讓人窒息的殺氣是釋然的,那殺氣足已震懾蒼穹。
道不同不解的望了望拿著法杖手在抖的釋然,眼裏寫滿了好奇,嘴巴不經意的斜著微笑起來。天殘也有點弄不清情況的看著他們三個人,他身後有一雙眼睛如狐狸的眼睛盯著釋然一刻都不想移動。
柳書生臉皮抽了幾下,心裏不免的吃驚,這哪裏來的小和尚殺氣那麼重。還是腆著臉皮大聲道:“你個小和尚想殺我?”
釋然不否認,所以他點了點頭。
柳書生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釋然點了點頭。
柳書生眼裏射出狠光道:“那你說說看,我究竟是誰。”
釋然道:“柳鐵蛋。”
一瞬間全部人都停住了呼吸,除了柳書生,法度還有道不同。柳書生臉色蒼白的像天上一塵不染的天空。
點蒼派的大夥一聽這個帶著濃鬱特色的名字第二次大笑了起來,笑的東倒西歪。
一道虹光從他們麵前劃過,在陽光下放射出七彩光芒,光芒過後,一道紅色的紅光在陽光下跳躍了起來。
柳書生旁邊一個麻子臉的大漢臉上還是快樂的微笑,可是瞳孔慢慢地渙散,慢慢地混沌一片。手按在喉嚨裏,血從手指縫裏溢了出來,滴在藍色的長袍上,描繪出一幅山水畫。喉嚨裏發出“斯斯”的聲音,可惜他永遠不會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了,因為他的手已僵硬了,血已不再流了已凝固了。本來神采奕奕的眼睛現在惡狠狠的凸出兩隻比白珍珠還白的眼睛。
柳書生手握長劍,劍尖還粘著點點血滴在陽光下跳躍。誰也沒看到拔劍,也沒看到他揮劍,可是那人卻真的冰冷了。
點蒼派的人一片嘩然。柳書生一個字一個字說道:“誰笑誰死。”他說的是那麼認真仿佛生怕說漏了一個字。點蒼派一下子寂靜下來,那種死寂讓人憋得不舒服。
釋然笑著道:“好快的劍。”
柳書生道:“你怕?”
釋然道:“不怕,因為我現在還在笑。”
柳書生道:“等下你就不會笑了。”
釋然道:“死人才不會笑。”
柳書生用手擦了擦手中的劍尖道:“你很聰明。”
釋然道:“我一直都很聰明。”
柳書生道:“我不喜歡聰明人。”
釋然道:“我也不喜歡聰明人,我也不喜歡自己。”
柳書生反轉劍柄凜聲道:“那我就幫你下地獄吧。”一道虹光夾著一個藍色的人影向著釋然飛來,那速度比風還快,那劍比柳葉還美麗。
一股春風帶著塵土帶著小黃花向著釋然撲麵而來。
那劍在刺出的一瞬間,慢慢地變快變的更加的怪異,向著不同的方向改變著。
釋然靜靜地站在那,塵土刮到他的麵前向碰到了一麵牆沉了下來,勁風在他麵前變了道,柳書生的劍還是帶著萬斤的厲害刺向他的上星和天池,那劍仿佛一下子變成了兩把。
隻聽一聲“砰”,塵土發揚,然後一聲清脆的“傖”聲驟然而起。
釋然手拿伏魔法杖站在那一動不動,身子如金鍾,勁風在他的腳邊旋轉如漩渦般,突然,地上掀起一陣勁風打向他的衣服,他的衣服紋絲不動,仿佛跟身子結合一體了,那風打在他的身子上,分散了出去,打在了草叢兩邊,一時滿地花雨在陽光下飄落。
柳書生身子不住的向著後麵退去,仿佛有個人拽著他的身子往後麵退去。臉上一片慘白,手中的長劍已成一柄匕首。陽光灑了下來剛好照在他的臉上,那臉慘白跟陽光的白混合在一起。一道彩虹從他的口中噴出,在陽光下顯得那麼美麗,在他的麵前劃了一道拋物線,拋物線的盡頭是慘白的地,一瞬間,慘白的地也給染成了點點滴滴的紅。
點蒼派眾弟子從驚駭中清醒過來,紛紛過去接柳書生的身子,跑在前麵的兩個弟子手剛碰到柳書生的肩膀,那肩膀如有萬千的厲害一般把他們震飛了出去,兩條影子在空中劃過,狠狠地摔在山壁上,又兩聲“砰”聲響起,激起層層灰塵,塵埃落定後是兩個嘴上透出一絲血絲的可憐人。
柳書生狠狠的坐在地上,後坐力還未平息,他人又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後才安安靜靜地趴在地上,骨頭斷裂的聲音清脆而空靈,從他的身上發了出來。
天殘張口了可以塞住雞蛋的嘴巴,眼睛寫滿了不可信,柳書生的劍法他是知道的,沒想到那個看似小孩的和尚道法那嗎高深,可以說他都沒出手,柳書生就趴地上了。
天殘身後的眼睛閃著精光還是緊緊的盯著釋然。另外三個羽尋穀的弟子一臉的興奮和高興,因為柳書生倒下了對他們來說是好事。
點蒼派的弟子看著趴在地上的柳書生,又澀澀地看了看羽尋穀這邊的人,不知如何是好,害怕跟不安同時湧上了心頭。“撲通”一聲,點蒼派眾弟子齊齊地跪了下來,求饒聲不絕。
天殘用眼睛瞄了瞄法度,意思是現在怎麼辦?法度揮揮手道:“放他們走吧。”
天殘對著跪在地上的人大吼道:“快點滾。”
點蒼派的人來的快,滾的比來的更快,連地上的柳書生都沒了影。
現在這裏隻剩下寥寥幾個人。天殘拱手道:“多謝幾位相求,你們的恩情我天某人永世難忘。”
道不同笑了笑把天殘扶了起來,道:“天殘兄何必客氣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你這樣說太見外了。”
天殘訕訕的笑了起來。釋然暗呼一口氣把法杖收回放上馬背。法度連道兩聲“阿彌陀佛”。天殘騎上馬道:“我們現在得先找個地方落角把傷勢處理好,如果不介意我們一起同路怎樣?”
還是道不同道:“那樣也好,路上有個照應。”說完看了看旁邊兩個,法度跟釋然點了點頭。
天邊一個聲音如雷鳴般從天空砸了下來“大家莫走,我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