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慕容飛雪(1 / 3)

不周山已不是以前的不周山,這裏人頭湧動,酒樓林立。

秋風帶著蕭瑟從遠方趕到了不周山腳下,又從不周山繼續啟程奔去遠方,這裏注定是暫時停泊的驛站。五湖四海,三教九流的各種人紛紛在此聚集,歇息,鬥毆,酗酒,第二天酒醒再啟程。

這裏聚集的有商人也有貧民,有俠士也有惡徒,有白道精英也有魔道黑爪,不過有男人的地方就有女人,這裏就有間宜春閣。

宜春閣燈籠高掛,此時曖昧的燈光照在門前幾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粉頭那滿臉粉底的臉,更顯得陰森。

宜春閣對麵是共工客棧,紅褐色的牌匾粗壯有力的上書“共工酒樓”落款是“鐵麵書生”,這匾在暮色裏顯得古色古香。

細雨沒預兆的掉落下來,給風一吹,絲絲點點灑在喧鬧的街市上。

客棧華燈初上,座無虛席,這樣的天氣,誰都不想在雨中趕路,這裏可以避雨,還可以解決溫飽,最重要的還有酒,有酒的地方仿佛雨的冷都不算什麼。

美酒就放在桌子上。

昏暗的燈光在搖晃。

釋然望著桌上的四個小菜,西湖醋魚,叫花童子雞,糟燴鞭筍,桂花鮮栗羹,臉上露出滿意笑意。

幸好雨還沒到就趕到了客棧,不然可真成了落湯雞。

陽真君望著街上的雨景,憤然道:“心情都給這雨壞了。”

道不同附和道:“就是,這雨真可惡。”

桌上四人,羽尋穀的五人已不見蹤跡。

釋然笑了笑道:“好雨知時節,當秋乃發生,是好事。”

道不同道:“這又是雨的又是風的,趕路都不方便,我看不出有什麼好事。”

釋然笑了笑道:“你看不到的好事,別人不一定就沒看到。”

道不同確實看不到有什麼好事,所以等待他說下去。

釋然拿起壺酒,是上好的女兒紅,那香氣已蔓延到整個屋子裏,確實是一壺好酒。慢慢把自己的酒杯滿上,生怕灑出一滴。

道不同看的兩眼發直,瞪著眼睛道:“出家弟子不能飲酒,這乃是大戒。”

釋然泯酒一口,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讚道:“好酒,就是這壺太小了。”

斜著望著道不同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出家弟子了?”

道不同看了看法度,法度漠然的望著他。

道不同喉嚨像吞了個蒼蠅很不好受,又不能不吐出來,道不同弱弱問道:“你不是和尚?”

釋然回答的很直接,他道:“不是。”

道不同像不認識釋然般把他瞧了一個遍,歎了口氣道:“就算你不是和尚,小孩子也是不能喝酒的。”確實孩子是不能喝酒的,酒隻有大人才能喝的出他的價值。

釋然眼神如刀望著道不同道:“誰跟你說我是小孩子的。”那眼神比晚上野狼的眼睛還可怕,尤其在昏暗的燈光下。

道不同怔了怔,想到:這是喝醉酒說的胡話,沒想到小孩子喝醉酒也跟大人一樣會說大話。

陽真君大笑了起來,開心道:“這樣的雨沒酒怎麼行,有酒喝就是好事。”

抄手把酒壺拿了起來直接往嘴裏灌下去,直到最後一滴酒掉了下來,他才擦了擦嘴角的酒跡,臉上滿足的望著釋然。

釋然道:“你覺得是好事?”

陽真君道:“肯定是。”

釋然臉沉下來道:“現在就不是好事了。”

陽真君好奇的看著這個幼稚的臉道:“為什麼?”

釋然一字一字認真道:“因為酒給你喝完了。”

陽真君大笑了起來,笑畢,大喝道:“夥計給我上酒,老子要一壇一壇的喝。轉過身對著釋然道:“現在你的心情如何?”

釋然大笑了起來,陽真君也大笑了起來。釋然眯著眼睛道:“你比那個道不同可愛多了。”

陽真君笑道:“最起碼我比他知道怎麼享受生活。”

果然是好酒,兩壇上好女兒紅。

釋然抱起一壇敲掉酒壇上的封泥,臉上露出了貪婪的微笑。

道不同看著一大一小的兩個酒鬼搖搖頭,對著法度道:“你怎麼也不管管。”

法度道:“你看過哪個酒鬼要人管的。”說完拿起邊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道不同喃喃道:“瘋了都瘋了,都是酒鬼,沒一個正常的。”

釋然大叫道:“大爺我喝酒,你碎碎念個屁,真他媽的掃興。”

陽真君眯著紅眼點點頭,臉上笑開了花。法度漠然的看著他們。

釋然手如閃電,抓住道不同胸前的道袍,把酒湊了上去,厲聲道:“來給老子喝了他。”

道不同整個人給他一抓一提頓時軟了下來,動彈不得,想站起來腳卻不停使喚,第一次感覺到絕望和恐怖。絕望是自己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恐怖的是一個看似十幾歲的孩子居然有這樣的道行。

這動靜惹來了店裏其他人的觀摩,黑壓壓的一堆人指著道不同嘲笑起來。

一個大人還是個得道高深的人給一個小孩子提了起來,還要往臉上淋酒那是多麼丟人的事。

所以現在道不同死的心都有,奈何自己的命卻在別人的手中。連死的權利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