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順著額頭流到嘴巴裏,平時清香的酒,現在感覺比什麼都苦,臉漲的通紅。
法度當眼前發生的一切都不見,自斟自飲。陽真君舉著酒壇大口大口地喝著,不聞不問。
釋然把道不同推倒一邊,對著瞪著眼睛的人群吼道:“看什麼看,沒看到人喝醉酒啊。”醉眼蒙上了一層霧,人群開始晃動起來。
人群一時間寂靜起來,寂靜過後是一片謾罵,謾罵過後一哄而散。
陽真君走了過來,揮舞著他的創世斧臉猙獰的如惡鬼將世,大喊道:“老子喝醉酒了,你們不想死的都給老子滾。”一斧子擦著前麵的桌子邊緣而過,風聲陣陣。
有幾個眼睛閃爍不停,手按刀鞘,想了想,還是走了出去。
這時雨已停住了,風也收了,明月當空。秋天的夜空如六月的天變化無常。
一瞬間,桌上空無一人,連掌櫃夥計都不見了。夜靜的可怕。
釋然不爽的坐回座位,搖了搖空空的酒壇,打了個酒嗝,酒氣衝天。
忽然,酒壇在他麵前搖晃起來。誰都沒看清楚這酒壇怎麼進來的,也沒看到酒壇上麵的人。
釋然對著那酒壇問道:“酒給我的?”
酒壇當然不會說話,酒壇上麵說話了:“隻要你喜歡它就是你的。”
釋然道:“我不喜歡。”
那人仿佛怔了下,因為他的長袍抖動了下。那人坐了下來,一張蒼白的臉伸了過來。眼睛空洞無神,鼻子挺而圓滑,嘴唇泛起一層隻有死人的白。是一張蒼白年輕的臉。
年輕人把酒壇放在桌子上,道:“這酒現在就是你的了。”
釋然道:“不是我的,他是你的。”
年輕人搖了搖頭道:“我說你的就是你的。”
釋然趴在桌子上,臉側著望著那張蒼白的臉道:“你的話就是命令?”
年輕人皺眉道:“你不該問的?”
釋然道:“可是我問了,那怎麼辦?”
年輕人湊了過去,輕聲道:“不聽話者隻有死。”
釋然猛得端坐起來,把酒壇一抄喝了起來,直到那酒壇空空如也,笑道:“我喝完了,我偏不領你的情。”
年輕人道:“你似乎真的醉了,而且醉的不清。”
釋然笑了笑道:“我想我真的是醉了。”
說完抄起桌上的筷子如閃電向著門外的黑暗射去,一時間叫痛聲絡繹不絕。暗黑裏慢慢的出現了十幾個彪悍大漢,走在前麵的手上已插著一支筷子,筷子已入肉三分。他們一臉平靜,痛苦在他們臉上看不出來。可是還是痛的彎下了腰。
年輕人拍了拍手讚道:“好手法。”
釋然道:“當然。”
年輕人道:“你對自己很有信心?”
釋然不否認,隻是點點頭。
年輕人目光如炬盯著釋然道:“你到底是誰?
釋然道:“我是誰不重要。”
年輕人皺了皺眉,他那蒼白的臉仿佛因為他的皺眉而蒼白了許多,在燈光下顯得詭異起來。
年輕人笑了笑道:“那什麼才叫重要?”
釋然道:“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誰。”
年輕人臉沉了下去,沉聲道:“你說說看。”
釋然道:“點蒼派少主慕容飛雪。”
年輕人蒼白的臉紅潤了起來,大聲笑道:“好眼力。”
接著道:“柳書生敗在你手上一點都不冤。”
本來就不冤,因為釋然還未出招他就倒下了,所以釋然不否認。
慕容飛雪惡狠狠道:“今天我不是衝著你們來的,我希望你們不要多管閑事。”
陽真君大笑道:“笑話,還有我陽真君管不了的閑事麼。”
慕容飛雪笑道:“別人都說軒轅門陽真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今日一看好像不盡然。”
陽真君喝道:“今日看到又怎樣?”
慕容飛雪道:“心思縝密。”
陽真君大笑道:“你還挺識貨的,竟然你那麼欣賞我,那我請你喝酒。”
慕容飛雪笑了笑道:“今天不必了,往後一定奉陪。”
陽真君生氣道:“你來這又讚我,又不肯吃我的酒,你是來拆台的吧。”
慕容飛雪嗬嗬笑道:“不敢,隻要你把羽尋穀的人交出來,要怎麼喝我都陪你。”
陽真君把雙斧往前一送道:“那你得問問我這雙斧子。”
見光在眾人眼前一晃,慕容飛雪手已執一把寒氣逼人的長劍。那長劍青氣清透如流水般在劍的周圍流動。
道不同吃驚道:“龍飲劍。”
慕容飛雪得意道:“不錯。”
龍飲劍削鐵如泥,有水般的柔性又有龍的霸氣,是把剛柔並濟的神器。
陽真君傲然道:“我不管你什麼龍飲劍還是蟲吟叫,比劃下才知道是不是很厲害。”
慕容飛雪搖了搖頭道:“我不跟你比。”
陽真君笑道:“你不敢?”
慕容飛雪還是遙遙頭道:“因為你不配。”
陽真君暴跳如雷,厲聲道:“誰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