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文欣就沿著樓梯走了上去。
臥室裏開著燈,石大川半倚著床頭,把個筆記本電腦攤在腿上,正做著一副入神的樣子。
鍾文欣把手袋放在床上,說一句,“又上網呢?”石大川這才抬抬頭,不冷不熱地回了個“哎”字。魏彩彩那邊出了事,石大川這樣做已經是忍辱負重了,他實在難以強顏歡笑,看著對方這副怏怏不樂的樣子,鍾文欣心裏暗暗好笑,想必魏彩彩那邊的消息已經透過來了。透過來好啊,從此之後,你就給我一心一意,老老實實地呆在這兒吧。
鍾文欣猜透了對方的心思,鍾文欣懂得這種時候的男人就象挨了一腳的哈巴狗,會不遠不近地躲著你,會幽幽怨怨地望著你。你呢,你得拿塊骨頭什麼的哄哄他,他才會再跟你親。
鍾文欣的手袋裏裝著一個男用皮夾,名牌貨,法國都彭。那是公司之間用來公關的小禮品,此時拿來喂曉雄,正合用。
“來來,曉雄,送給你一個好東西。”
鍾文欣拿著禮品盒,挨上了床。
石大川隻能接過來,石大川隻能高興。他打開看了,做出個愛不釋手的樣子。
“喜歡嗎?”女人問著,把腦袋挨上來,“喜歡。”石大川識趣地笑了笑。心裏仍舊堵著,臉上卻不能太擺譜。
這時候鍾文欣已經摟住了石大川,一股淡淡的女性化妝品的香味兒從石大川身上發散出來,讓她不由自主地抽了抽鼻子。怪了,這香味似乎有些熟悉。
“你到哪兒去了?”鍾文欣皺起了眉。
“沒到哪兒去。”石大川鎮定地回答。
“我怎麼聞著你身上有股女人味。”鍾文欣又嗅了嗅。
“哦,去逛了逛專賣店,想買件毛衣,是個女服務員幫我試的。”
這解釋似乎也說得過去。
不再說了,不再問。累,累,腦子累了,心也累。隻想占住他,占住。占住本身就標示了歸屬。鍾文欣動起手來,專橫地剝脫著石大川的衣服。她接著又做了動員工作,石大川的身體卻毫無反應。
“你是怎麼搞的?”
石大川攤攤手,臉上是一副無辜的樣子。他心裏有些得意,如此簡單的反抗,就讓鍾文欣的打算落了空。
“怎麼了你,”鍾文欣惱羞成怒了,“誰讓你超支了?是哪個女人,誰!——”
石大川不說話。
鍾文欣就絮絮叨叨地訴說起來,說她對他怎麼怎麼好啦,她怎麼怎麼為他著想啦,她為他做了哪些哪些事啦……,說著說著,鍾文欣就自憐自哀地紅了眼圈。
石大川的心裏卻想著魏彩彩,臉上的表情是木呆呆的。
鍾文欣發泄完了,忽然覺得有些無趣。既然留下過夜也難有所得,不如一走了之。
於是,她揩了揩眼角,悻悻地起身說,“其實呢,今天我也累,就是想過來看看你吧。你早點兒休息,我回去了。”
石大川巴不得鍾文欣離開,嘴上卻說著“怎麼就走呢,怎麼就走呢”,一直將她送到門廳裏。
伍伯拉開門,鍾文欣窩在心裏的火驀地又冒出來,她指著石大川厲聲道,“你給我聽好了,三天之內,不許出這大門一步!”
石大川點點頭,伍伯在旁邊“哎哎”了兩聲,表示領命。
鍾文欣甫一離開,石大川便痛痛快快地舒了口氣。雖然挨了熊,感覺中卻似乎向對方討回了什麼。畢竟罷了工,畢竟沒幹活,那還不是勝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