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了就要喝杯慶功酒,石大川鑽進廚房自己動手胡亂弄了兩個菜,然後從酒櫃裏掂出一瓶五糧液。石大川在餐桌上坐定,眼睛的餘光就看到了伍伯。
伍伯正在客廳的花架旁邊擺弄那些盆景,石大川心想,獨自喝酒多沒情緒,何不請伍伯上桌做個伴兒?
“伯伯,伯伯,來來來,小侄兒敬你兩杯。”石大川招招手。
“哎哎哎,”伍伯的眼珠亮了,“哪兒能,呢,哪兒能,能呢。”
嘴裏說著不能,人卻不由自主地走過來,讓屁股落在了椅子上。
兩個杯子碰了碰,“滋兒”的一聲,伍伯就讓杯子見了底。
“好,好酒。”伍伯抹抹嘴。
“嗯,酒好。”石大川也把杯子喝幹了,然後又拿起酒瓶來斟酒。
“我,來我我來。”伍伯搶過酒瓶子。
伍伯的興致很高,石大川看得出來,他很喜歡喝。
兩人推杯換盞,很快便酒酣耳熱了。
伍伯的麵皮紫起來,眼珠裏泛起血絲,嗓門變得又啞又重,話也又多又碎。
“你你知,道不?她,她說是讓我在這,裏照,顧你。其實呢,是要我,看看緊,你。”
“我明白,明白。”石大川擺擺手,做出不在意的樣子,又是一杯白酒灌了下去,伍伯“啪”地一掌拍在桌子上。“他媽,的我不,是人,我我是,條狗哇。”
伍伯的嘴唇哆嗦著,似乎有滿肚子的鬱悶要噴發。
石大川感動了,“別別別,你要是狗,我就是貓。是她養的貓,嘿嘿,寵物。”石大川自嘲著。
“哈,哈哈……”
“哈哈哈……”
兩人彼此會意地笑起來。
就那樣,兩人一起灌了差不多兩瓶五糧液。
是伍伯先頹到桌子下麵的,石大川叫著“伯伯”“伯伯”,彎腰伸手去拉他,身子一歪,也頹在了地板上。
兩人相挨著在地板上睡著了。
有了這同謀般的共醉,伍伯與石大川之間儼然有了一種默契。第二天用過午餐,石大川又想起了魏彩彩,不知道魏彩彩是否回過租屋,他忍不住想到那租屋去看看。他換好衣服,來到大門前。
門是從裏邊反鎖著的,伍伯沒有為他開門。伍伯擠擠眼兒笑著提醒他,“三,三天呐,貓。主人交,待過,你可不,能,能出去。”
石大川樂了,“哦對,三天呐,狗。你可要把門看好了。”
說完,石大川就門口退了回去。他心裏雖然有些無奈,感覺卻也還愉快。
軟禁般的生活,夜與晝都顯得格外漫長。石大川想方設法來打發時間,那情形就象一個偷竊暴富的窮光蛋逛商場,要盡可能地揮霍掉手裏那些花不完的錢。
白天,石大川除了維護維護自己的“黑馬網站”看看電視,也學會了跟著伍伯伺弄伺弄花草,或者下廚做飯。到了晚上,石大川就和伍伯坐在一起喝酒,然後便上網和“帶露花蕊”聊天。
……
“你最近做夢嗎?王子。”
石大川想了想,回複道,“不做,我從來不做夢。我想是因為我這個人太現實,無須用夢來安慰自己。”
“唉,那就是說我這個人太虛幻了麼?我每天上床的時候,都會對自己說,做個好夢,做個好夢。夢聽見了,知道我喜歡它,它也就常常光顧我。”
“你說的很誘人,花蕊,讓我這個不做夢的人都有點兒羨慕了。你能給我講講你的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