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揚正暗自生氣想要發火,有此一問倒心虛地吐了個舌頭,搖搖腦袋。在家裏她也就識幾個大字,父親並未教她什麼:是不是在他心中始終覺得女子無才便是德呢?
“哼”司徒晉冷哼一聲,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每天多加一個時辰認字,先給我把三字經千家詩背熟了再回來!”
於是清揚開始了她的軍營生活。
“易青,練刀!”
“易青,打水!”
“易青,讀書!”
“…………洗衣!”
“…………刷馬!”
“…………掌燈!”
“.……..”
這還是人的生活嗎?忙了一整天,清揚累得趴在自己的小榻上一動不動。那個該死的司徒晉!居然一整天指使她就像指使奴隸似的,恨不得累死她!她在家是做慣粗活沒錯,可也不是這種一口氣都喘不得的樣子!難道那個司徒晉的小童全都是過勞死,所以在大街上隨便抓到個自己就當苦役使?清揚在心中把司徒晉罵了一千一萬次!
當晚清揚很早就睡下,因為白天太累了。軍帳的主人卻沒有早歸。
胡白鯉的帳中。
“你確定那是連環雙殺?”
“我想了很久,招數確實很象像,但是沒有傳說中的威力,似乎很容易破解。但我沒怎麼見
真切,不太肯定。”
“一個小孩,怎麼會神威將軍的成名絕技?清元龍有徒弟嗎?”
“據我所知應該沒有。即使是他的親近副將也沒有一人會此刀法。”
“這倒是怪了,他有內功底子嗎?”
“今天我觀察了他一天,不斷地派他做事。那些活即使是成年人也吃不消,他卻應付的來,可奇怪的是看上去確實不像有內功的樣子。”
“這個小鬼實有蹊蹺,你調查一下他與清元龍有何關係。必要的時候,留不得就罷了。不過他確實是個人才,若好好培養必成大器。”
“是,義父。”
“要你查的事情怎樣了?”
“他們組織嚴密,毫無頭緒。”
“繼續查,小心行事,他們耳目眾多,這件事定要秘密進行。別忘了我們的計劃。辛苦你
了,晉兒。”
“孩兒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
原來新任監察使司徒晉竟是胡白鯉的養子!笑麵狐狸的算盤打得真是精準:監視自己的卻是自己人。而他倆人所商議的究竟是何計劃?看來這鄂州大營之中竟暗藏了一個天大的秘密!而清揚她又能夠保守住身份的秘密嗎?
第二天清陽是被司徒晉擰著耳朵拉起來的。她居然跑到大床上睡得像個小貓咪一樣,還要流口水流了一枕頭。監察使大人把她拎起來要丟出去,結果被狠狠地打了一拳打到眉骨上,今早化身為大熊貓……
說實話這樣對司徒晉還能活下來簡直就是一個奇跡——清揚完全沒有覺得奇跡發生在她的身上,此刻她作畢恭畢敬狀低頭聽著胡白鯉的大笑,心中頗不以為然。
“司徒,你的眼睛不會是被貓抓的吧?”
老狐狸,不要明知故問!
“回大帥,正是,還是一隻沒睡醒的小野貓。所以大帥……”
清揚心中怒:我才不是貓咧,你不知道什麼叫起床氣嗎?起床氣啊!我最恨睡著被人吵醒了!沒被打瞎已經不錯啦,活該!
“不錯不錯,回去好好教育一下野貓,總要立個規矩,不能連主人都不認識!”總覺得胡白鯉這話聽起來十分奸詐,口氣也很假。
“大帥……”司徒晉在心中呐喊:我要宰了這個小鬼!
“吩咐你的事可做好?明日就啟程。”胡白鯉忽然換了一副口氣。
變臉如翻書!這回清揚和司徒晉一起在心中罵道。
低著頭,不說話。清揚跟著司徒晉走入自己的營帳。司徒晉眼中冒火,聰明的清揚當然不會火上澆油。
“小人去洗衣服。”
不過這樣似乎也不行——
“易青!”
“小的已經站住了。”
“以後要是再犯,不要怪我下手狠!晚上給我滾回你的床去。”兩眼眯起來以示威脅。
“小的明白。”小氣鬼,不就占了你的床嗎?大男人讓一下小女孩有什麼不行的!
兩隻眼睛眯成一條縫,再把眉頭用力皺在一起:居然不當一回事?
“易青!給我抬起頭來!”
於是清揚真的很認真地抬起頭仔細地端詳著她的頂頭上司。
許多年以後司徒晉表示,這句話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敗筆。
因為清揚忽然指著司徒晉的臉狂笑,笑到差點滾到地上。直到司徒晉的臉由紅變白,又由白變青,再由青變黑,清揚才好不容易蹦出這幾個字:“原來你長了一張娃娃臉!!”
司徒晉厥倒。忘了帶□□了!
當晚司徒晉騎著一匹快馬奔馳而去,自此失蹤一月有餘。
罪魁禍首自然躺在大床上繼續流著口水,嘴角帶著微笑:怪不得司徒晉平時要扮一副死魚樣,他出門的時候一定是帶了□□。原來他長了一張娃娃臉,讓人一看到就覺得好可愛好想摸,一點威嚴都沒有了!
嘴角的笑容再擴大了一點:司徒晉啊司徒晉,抓住你的把柄隻是為了自保,對不住了。
嗬嗬嗬,她傻笑兩聲,翻身繼續睡。
此時的司徒晉正在為自己那天盛怒之下忘了帶□□後悔不已,也許要後悔一輩子:誰叫他老爹把他生成一副娃娃臉,二十多歲的人了看來還像十幾歲的少年,不扮一張死魚臉在軍中如何立足!
一月之後司徒晉風塵仆仆地回來了,至於他去了哪,作了何事沒人敢問。隻有兩個守門小兵見他找到胡白鯉談了一夜,第二天監察使大人神清氣爽甚至還朝他們笑了一把害得他們三天不敢靠近他。
奇怪的是,自此司徒晉的度量似乎一下子大了許多,看著易青也覺頗為順眼了。兩人相處還算不錯,除了監察使大人的那點把柄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