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哭的用心,梨花帶雨,嗚嗚的說個不停。
易楓聽的動心,慢慢推敲著,也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鄧霍泯滅天良,以人血肉為食,卻連這麼個小女孩都不放過,著實可惡,她卻是將我也當成風虎山的強盜了。”
易楓看了看那簡陋的機關,會心一笑,一想到這標致的小姑娘再過幾天就極可能變成一堆白骨,喉骨被人剔出,血肉被人下酒,心中便是莫名一寒,對於這女孩的身世,更多出了一些同病相憐的感覺。
這女孩的經曆,竟和他驚人的相似!
易楓也不去打斷她,任由這女孩哇哇不停的哭訴,片刻,等到女孩哭得差不多了,見到易楓還遲遲不動手,不知道自己生死如何,忍不住就抬頭向易楓瞧去,臉上尤帶著淚珠,囁嚅又認真的說道:
“我,我不要做下酒菜。”
在風虎山這地方,下酒菜三字含義明顯!
“沒人要你做下酒菜,你叫什麼名字?”易楓輕聲問道。
“真的?!”女孩快速跳起,聽到易楓那句安慰的話,臉上頓時變得笑靨如花,整個人都煥發出了生機,俏聲道:“我叫伶官,那你是什麼人啊?”
“我叫易楓,和你一樣。”
“你不是這山上的土匪?”伶官明顯一愣,隨即一句話脫口而出,“你也是來做下酒菜的?”
“……”
易楓頓時無語,難道這小姑娘腦海裏除了下酒菜這三字,就裝不下別的東西了嗎?
“我不是這裏的土匪,也不是來做下酒菜的,過幾天我就能出去了,還有,當著外人的時候,你要叫我江煥。”易楓解釋道,對於江衡,他還是由衷的信任的,七年以來,江衡待他如子,這份情誼,可不是能夠偽裝的,他若不是抱了報恩的念頭,又怎會冒生命危險頂替江景!
“那你能帶我一起出去嗎?”伶官期盼的問道。
“我不知道。”易楓不忍心騙她,搖了搖頭,女孩的臉色頓時暗了下去,但又怕被易楓瞧見,努力的擠出了一份笑意。
吱呀。
輕響過後,石門再次被推開,一個匪賊端著個飯盒,疾步走了進來,將一碗米飯,兩碟鹹菜往易楓身邊使勁一放,說了一聲吃飯了,便不再理會兩人,向外走去。
“她的呢?”易楓拉住那人的衣袖,詫異的問道,“難道你們連吃的都不給她?”
“他媽的,將死之人,還吃什麼飯!”
那人見易楓拉住了他袖子,臉上頓時現出了一絲不快,用力將易楓的手臂甩開,呸了一口,隨即罵罵咧咧的揚長而去。
“他娘的,狗崽子沒見識,都自身難保了,還要去管別人,難道是看上了那小妞?可惜那小娘皮是二爺的下酒菜,老子們不能下口,不然哪輪的上這小子……”
易楓向伶官瞧去,隻見這姑娘臉上兀自梨花帶雨,但一雙漆黑的眼睛已經盯在了易楓身前的米飯上,愣愣的一動不動,仿佛已經陷入了那白米裏麵。
“餓嗎?”易楓問。
“嗯嗯。”伶官狠狠的點頭,自從被關進這石室裏麵,她就滴水未進,更不要說飯菜了。
“一起吃吧。”易楓招了招手,伶官頓時歡呼雀躍,幾步就奔到了易楓旁邊,神色又突然扭捏,似乎是覺得自己餓死鬼脫生,有些難為情了。
“吃吧。”易楓微微一笑,毫不在意,騰出一隻碗來,將米飯分成了兩半,兩人就風卷殘雲般大口吃了起來。
風虎山殺人方法不勝枚舉,卻無非是刀砍斧劈而已,再過一些便是被鄧霍生食,卻從未有下毒這一說法,下毒這種行徑,豈不是辱沒了風虎口威名?易楓美人在畔,雖然飯菜簡單,卻也甘之如飴,吃的津津有味。
但這米飯還沒吃完,石門處一聲沉悶大響,便被人撞了開來。
之前那臉上帶疤的壯碩大漢現身門口,粗壯的身子將門外的光線全部擋住,等到他瞧見伶官正在吃飯,麵色頓時發青,哐哐兩步急趕過去,拳頭捏的哢哢亂響,突然抬腳,就將那飯菜踩在腳下!
“哼!”伶官臉色漲紅,小手使勁捏了捏,心中雖然恐懼,卻還有絲絲怒火。
“給我滾出來。”大漢無視易楓的存在,一聲力喝,隨即張開大手,拽住伶官的頭發,就向外拉去,伶官吃痛,雙手亂扯,一張俏嘴再次施展神通,用力朝大漢手掌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