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溝渠是道場的下水道,裏麵充滿了汙穢之物,少年在這裏負責疏通。
等他幹完活出來,身上臭烘烘的,老頭嫌他髒,丟給他一個銅板就讓他快些離開。
凓屁顛屁顛的撿起地上的銅錢,轉身背起自己的木箱便向外走去。
這一次他沒有再躲走,徑直除出了道場,沿著南門大街直接出了火都。
風雪中艱難的前行一陣,見四周沒什麼人,少年便脫去獸皮裙,撒歡的在雪地中打起滾來,把身上的肮髒物都洗去。
等確定自己幹淨了,少年又把獸皮裙在雪地中清洗一遍,這才以心翼翼的打開木箱,重新把衣服穿在身上。
他隻有這一件麻衣,若是髒了就要洗,洗幾次麻衣就會壞,他可沒錢買新的。
穿好麻衣迎著風雪走回艮鎮,跟巡警打過招呼,凓沿著冷清的街道走回自己的家。
這是一個低矮的房子,本來是一家人的倉庫,被他以兩季度一文錢的價格租借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他立刻拖脫了麻衣,也沒有穿木箱中還帶著點臭味的獸皮裙,而是新找了一條穿上。
借著外麵的微光他把今記錄的獸皮拿了出來,從頭到尾仔細看了幾遍。
困意上湧,他便這麼舉著獸皮睡了過去。
“咕咕咕……”
肚子傳來叫聲,把他從深夜中吵醒,揉了揉眼睛起身來到一個獸皮袋前,從裏麵抓一把炒熟的黃粟吃在嘴裏,他才起身去燒水。
打著哈氣盯著水慢慢的燒開,他又拿來碗筷,在碗裏倒了黃粟,又加了熱水,隨後從床角心翼翼拿出一獸皮袋。
“不夠這個月吃的了。”
顛動兩下獸皮袋,感歎一句,他慢慢的打開獸皮袋,向著碗裏傾倒。
這是帶著砂石的私鹽,是他這碗飯唯一的調味劑,也是為了身體補充鹽分的。
他上文字課的時候,聽老師人需要吃鹽,不然就會沒力氣,當時有人提問那以前沒鹽的日子怎麼辦。
茹毛飲血。
這可不是什麼好的途徑,顯得野蠻不,如果茹毛飲血,跟南蠻北夷有什麼區別。
拋開腦中這些亂糟糟的思緒,把鹽袋心的收拾好,吃了飯凓便再次睡下。
第二一早,凓便早早的起來,再次背起自己的木箱走出房門,出了艮鎮。
這一次他沒有向著火都而去,而是改變方向向著西南的坤鎮而去,他要去那裏尋找黑水。
他做這行有些年頭了,倒是熟門熟路,來到坤鎮後直奔目標。
“做不了了,查的太嚴,聽是因為北邊又要糧食,上麵熬不過就給了一些,糧食不夠了,人都可能餓肚子,哪裏還有心思釀黑水。”
凓無奈的離開這一家黑作坊,向著下一處走去,去正趕上下一家黑作坊的主人被巡警壓出來,顯然是暴露了。
那人也認出凓,但並沒有把他舉報出來,而是看了他一眼便低頭跟著巡警離開。
又走了幾家,答案基本一樣,都沒有黑水了。
走遍坤鎮自己知道的所有黑水作坊,最後發現沒有一家有黑水的,此時他才明白,那個私鹽販子為什麼給出那麼高的價格。
這黑水,真是一口難求啊。
凓依舊記得自己時候還喝過這東西,那時候酒雖然也貴,但沒貴到不能消費的程度,可如今卻真是上了價也尋不到一壇。
有些無力的出了坤鎮回到艮鎮,躺在自己的獸皮毯子上,想一想學費錢,再想一想那巨力,凓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麼放棄。
“坤鎮沒有,就去坎鎮看看,那裏當年販黑水的最多,總會有些存糧,為了錢和力量,總要拚一拚的。”
凓的心中下了決心,強製自己睡過去,準備明去坎鎮看一看。
坎鎮在艮鎮的北方,當初釀酒的起源地便是那裏,可後來因為黑水販子太猖獗被打壓了,從此告別了酒鄉之名。
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凓覺得還是要嚐試一下,畢竟這一次能得到的東西太多。
抱著這樣的心思,凓第二便去了坎鎮,一裏他把坎鎮上上下下跑了個遍,但根本沒有任何人有黑水。
甚至有人勸他,不要動這個心思了,這一次上麵抓的太嚴,乾鎮那邊已經斬了兩個,是離鎮也斬了三個,昨艮鎮被拖走的也斬了。
這樣的情況下就別做了,逮到了被砍頭不值得。
凓笑著跟人明白了,萬分感謝的離開,可扭頭又繼續尋找起來。
整個坎鎮沒找到,回到家的他卻依舊不死心,決定第二再去野外看看,畢竟這些黑水販子的作坊都在外麵,弄不好還能撿一壇子。
帶著這種美好且不著邊際的幻想,凓慢慢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