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樓。鳳鳴兩岸葉,月照一孤舟。
二樓。霍七姑娘獨自一人坐在臨窗的窗子前,麵前擺著一整套茶具。霍七姑娘燒水、煮茶、酌茶動作形容流水。
五爺袖中籠著三寸丁來的時候,霍七小姐恰好倒好兩杯茶。一杯放在自己對麵,一杯放在自己麵前。
“五爺,真是貴人事忙。想請五爺喝杯茶而已,就這般難。”七姑娘頭也沒抬,撥弄著自己手中的茶盞,靜靜道。
五爺笑道:“世人都知道,七姑娘的茶難喝。吳某總得做好準備才敢接姑娘的茶啊。”他端起麵前的茶,青瓷杯中的茶茶色杏黃色,清澈晶亮。“身滿披白毫,形纖細如針。白毫銀針茶。七姑娘真是用心了。”
七姑娘道:“城中人都知道,你五爺喜愛白茶,但獨愛白毫銀針。既然請五爺喝回茶不容易,我又哪敢用別的茶糊弄你?”七姑娘慢慢抬起頭,淡雅的容顏,如水的眸光。
五爺押了口茶,“明代田藝蘅曾言,“茶者以火作為次,生曬者為上,亦更近自然,且段煙火氣耳。白茶基本靠日曬製成,喝起來更醇厚,茶香清芬。”
“看來五爺對茶還真是有一份研究。”
“茶益精舍,雲林竹灶,幽人雅士,寒宵兀坐,鬆月下,花鳥間,清泉白石,綠鮮蒼苔。素手汲泉,紅妝掃雪,船頭吹火,竹裏飄煙。”五爺的聲音聽來有幾分悵然。他看著七姑娘笑道:“七姑娘,今日不僅僅是請吳某喝茶這麼簡單吧?”
“您說呢?”
五爺靠在椅背上,道:“七姑娘是聰明人,吳某也不是藏藏掖掖的人,有什麼事姑娘還是明說吧。”
七姑娘回望,眸光清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她笑道:“還是五爺快人快語。今日請五爺來這鳳鳴樓,確實有事相求。”
“姑娘但說無妨。”
“五爺也知道,如今我霍家大亂,不得不說,各路人馬都盯著我們霍家。我們霍家都是女人,比不得你們男人,就這樣不知有多人心裏打著盤算,準備分我霍家一杯羹。外麵的,府裏的,形形□□的人,都藏不得好心。我霍家說起來也算是大家,難道就這樣任人宰割?”
“姑娘想怎麼辦?”五爺笑道。
七姑娘漫不經心的擺弄著手裏的茶盞,淡淡道:“我想與其等著別人來分羹,不如自己主動出擊。而我需要一個夥伴,不知五爺可否願意,助我一臂之力。”
“為什麼是我?”
七姑娘笑出來聲,“五爺,何必明知故問。您若不知道,又怎麼會再三的不接我的茶貼?”
五爺聞言一愣,繼而大笑道:“七姑娘果然聰慧。”
“當然五爺也不是白白的助我,總有報酬的。”
“什麼好話都讓七姑娘一個人說盡了。既然姑娘明說了,我也明說,若說我要的是你霍家在城中生意的五成,你願意嗎?”五爺撐起身子,直直的望著霍家七姑娘。
霍家生意大部分都在城內,要城內生意的五成幾乎就算控製了半個霍家。
七姑娘第一次變了臉色,“你?!!”
五爺靠了回去,冷冷笑道,“姑娘,這世上做什麼事都是要付出代價的。要我幫你很簡單,隻要你付的出我要的代價。那我保證你霍家當家的地位。”
“我沒想到五爺也是趁火打劫的人。”七姑娘冷聲道。
“這亂世,人不為己,”五爺的聲音莫名帶了幾分肅殺,“天誅地滅。”
七姑娘臉上神情幾變,右手緊緊捏著茶盞。想起霍家的情況,良久她下定決心,咬咬道:
““五爺,最多兩成。這是我能出得起的最高代價。”
五五爺轉著手裏的茶盞,淡淡道:“姑娘,這不是你們過家家,你也知道我助你也是把自家的身家搭進去,佛爺和九爺如今沒一點表示,不代表他們不準備插手。隻能說他們還在觀望。而你家的小姨子跟二爺不清不楚的,二爺是否會出手誰也說不準,七姑娘你說是吧?”
七姑娘聞言冷笑道:“五爺,若不是這種場麵,您覺得,我會找您嗎?”
五爺摸著袖口裏的三寸丁,淡淡的道:“姑娘,既然你也知道是這種局麵,如果不找我,你又能怎麼辦呢?”
七姑娘聞言臉色瞬時蒼白,她有些澀聲道:“五爺,你何苦一直苦苦相逼呢?”
五爺看著麵前不過雙十年華的七姑娘,秀雅的容顏,有些蒼白的臉色,突然心中一跳,異樣的感覺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