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星空。
這裏是與地球相連的亞空間。
隨著地球上的交戰已經接近尾聲,在這裏纏鬥的雙方也徹底進入了白熱化。
名為昆侖的浮空要塞馬力全開,層層疊疊數十萬重的符籙陣法全數張開,仙氣與靈力在星空中激蕩著,堪比恒星的光輝照耀著四方,無法計數的法寶和黃巾力士拱衛之下不斷的與擋在自己前方的那座要塞發生碰撞。
靈山。
和尚們的大本營。
仿照昆侖製造出來的虛空要塞,不過因為財力和技術上的欠缺——畢竟缺少著太乙和雲中子這樣的科研人才——導致靈山的防禦、動力、攻擊乃至體積都比昆侖差了一個或者幾個檔次,但是靠著無數點化的羅漢以自身作為節點撐起的陣法為依托,一群對於昆侖無比熟悉的投誠者為指引,在無數次的對撞之後靈山竟然還處於上風。
不過這所謂的上風也隻是看起來罷了。
“要結束了。”
作為雙方在場的名義上的指揮者,廣成子和燃燈並沒有交手,反而是在悠閑的下棋。
其實也很容易理解,這兩位真的打起來無非是讓局麵變得更亂一些,對於戰鬥的走向完全沒有影響,畢竟都已經打得那麼熱鬧了。
手中的棋子落下,廣成子笑著對麵前這位名義上的師叔點了點頭。
“大家都是為了求一絲可能,不過到底能不能成功卻都是未知之數。”
“是啊,我們都未能超脫。”
不能超脫,就隻能像現在這樣一次次的掙紮。
掙紮的結果或許是讓纏繞著自己的網收緊,也可能真的有一次能夠掙脫,不過無論如何,所能做的也隻是不斷的掙紮而已。
如果停下了,然後也就沒有然後了。
並不是無奈,也沒什麼值得悲哀的,隻是因為他們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奇偶需要為此負責而已。
“師叔有沒有想過如果生而為人會變得不同呢?”
“我是靈柩,怎能為人?”
對於這樣的回答,廣成子也隻是笑笑。
沒有後悔的餘地,他是從選擇了之後依然如此,而燃燈則是從一開始奇偶沒有這樣的餘地。
“看上去,我們都沒辦法到那邊去了吧?”
“然也。”
“這就是你們的目的?”
“自然。”
“不過燃燈上古佛閣下,或許你們要失望了。”
燃燈笑著搖頭。
這位前闡教副教主,現佛教上古佛閣下其實也知道這一次就算投入再大多半也隻是竹籃打水而已,但是即便如此還是要放手一試。就如凡人所說的那樣,或許就算去做了也隻有百分之一的成功率,但是如果不去做的話永遠不可能成功。
至於對他們這些曆時千萬年的老古董而言,別說百分之一,就算億萬分之一的機會也一定會去爭取。
這是期望。
這是執著。
這是價值。
這是意義。
這就是存在的證明。
說到底,所有人都是飛蛾。
不曾猶豫。
不曾停頓。
更不可能後退。
就算明知那是火焰,但依舊無法抵抗那道光芒中所透出的**。
所謂的無欲無求隻不過是理想的狀態,除卻失去了自我這一概念者,誰又能真的做到拋卻一切隻是單純的純在呢?
燃燈做不到。
廣成子也做不到。
混戰之中的於世人口中超然物外隻存在於傳說中的仙佛們都做不到。
隻是一隻隻飛蛾。
撲騰著單薄的翅膀,朝著那黑暗中唯一的光芒飛去。
哪怕粉身碎骨,哪怕化為灰燼。
在所不惜。
“師叔,現在的你可曾更進一步?”
“或許有,或許無,又有什麼區別呢?”
“當然有。”
落子。
棋子與棋盤碰撞時的聲音清脆悅耳。
可是這一聲輕響在燃燈的耳中卻恍若驚雷。
他想起自己忘記了什麼。
或者說,被蒙蔽的天機在這一刻明晰了起來。
下棋也好,對話也罷,其實都隻是手段而已,真正的目的是為了讓他無法在此之前注意到正在發生的事情。雖然燃燈並不明白昆侖山的家夥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可是他卻知道現在注意到已經來不及了。
一道七彩的光芒自天外而來。
並不耀眼,但是隻是出現就已經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沒有堂皇大氣,也沒有絢爛光芒,雖然是七色的光芒但是實質上和彩虹那種如果不直接注視根本不會發現一樣根本不會對周遭造成什麼影響,可就是這樣的光芒卻讓你無法移開自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