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默第一次來祠堂,隻覺得古樸裝重,若不是旁邊有爸爸大爺,還以為是穿越了時空。東北是很少有祠堂的,農村小戶人家有春節供祖宗的,也隻是在一家放上香案過年的時候擺幾天,正月十五再擺一天,算是供奉了祖先,祠堂到是第一次看見,很是新奇。
大爺說,這個祠堂可是很久遠了,六十年代,差點被拆毀,還好村子裏人心古樸,大多數都是宋家族人,就做了十多年的糧庫,後來動亂結束,又恢複為祠堂,主要的擺設到都沒怎麼變化。
隻見堂前擺著幾幅古裝造型的圖,都呈正座,看衣服造型,都是穿著官服,有唐宋朝明朝的甚至還有穿著清朝官服的。最中間的,到看不出是什麼朝代,應該是第一位移到宋家村的祖先。
宋子默一幅幅的看去,看到穿著唐朝官服的畫像前麵,心髒驀地跳了下,一種熟悉感襲來。隻見那人端坐椅上,穿著紫色的官袍,腰間別著塊玉,隱約刻了什麼字看不太清楚,雙手覆於膝上,手指纖細。再往上看去,麵容清峻,卻是目若星辰,唇若朱丹。宋子默心想,好看是挺好看,隻是未免柔弱了些。
“這些都是咱們宋家先祖中最傑出的人物啊,你看的這個可了不得,進士出身,做了大官呢!”
“他叫什麼名字?”
“祖先的名諱豈是可以隨便說的?”
“這有什麼嘛,也許他早就轉世了呢,你就告訴我吧,大爺!”
“畫像上不寫著嗎!”
“宋子陵,和我還是一輩兒的呢!”宋子默又在心裏念了下,卻是撲哧一下笑了出來“宋子陵,送子靈,送子觀音旁邊的光屁股小靈童吧”
“小孩子竟瞎說,怎麼和你是一輩的,隻是到你這輩又輪了回來,快給祖先賠罪,免得祖先怪罪,讓你肚子疼得睡不著覺”
“祖先莫怪,晚輩在這裏給您賠罪了,念我無心,您可不要讓我肚子疼得睡不著覺啊!”跪下磕了個頭。宋子默心想,要是眼前這位宋子陵知道自己把他說成“送子靈”該要如何罰他呢?抬頭看了眼畫像上的祖宗,卻隱隱約約像是看到畫像上的人衝著自己眨了下眼睛。宋子默使勁閉了下眼睛,又用手揉了揉,卻看畫像上的人還是正襟危坐,目若星辰,直視前方。“一定是起得太早還沒睡醒,眼睛花了,大白天的,還見鬼了不成。”雖是如此安慰自己,一邊卻念著阿彌陀佛,祖先莫怪。
誰知,等到終於祭拜的時候,宋子默卻是看到了早上那位眨眼睛的祖先又一次向他眨了眼睛。宋子默肯定,這個時候,自己一定是清醒的,本來不敢看的,誰想到抬頭時卻不由自主,又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宋子默這下心驚不已,難不成真的撞鬼了,還是早上的話,讓祖先怪罪了。宋子默本是不太相信這些神鬼之說的,奈何今天卻接連兩次眼瞅著一幅年代久遠的畫像衝自己眨眼睛。信不信也不由自己了,想到此,又怪起了宋家老爹,唉,說不來不來,老爹非要來,這下好,鄉下本來說法就多,要是真不小心撞到什麼,還回不回得了家了。思及此,也沒什麼辦法了,隻能一遍遍地念叨著“祖先莫怪,祖先莫怪,晚輩無心,誠心誠意向您道歉!”
好不容易挨到祭拜結束,各回各家。晚上無聊地看了無聊的春晚,又吃了年夜飯,卻一直心緒不寧,一閉眼就看到那個向他眨眼的祖宗。本來是要守歲,宋子默守著守著,卻不知不覺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