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瀚木突然轉了口風,看起來氣急敗壞地對著慕容峻說道:“四殿下,榮親王!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為什麼現在又這樣對我?我可是全都按照套路來的,你怎麼不按說好的配合我?你再這樣我可隻能撕破臉了!”
慕容峻的雙眸一黯,幽深得幾乎要將瀚木吞噬,熊熊怒火翻滾在他眼中,渾身上下散發著迫人的殺氣。瀚木微微退後了一些,繼續說道:“王爺,你可不能害我啊!若不是你說你打聽到了你們皇帝最多隻願意割讓五城,我怎麼可能這麼有自信地站在這裏?”
皇帝大怒,拍案而起吼叫出聲:“混賬!”他順手砸下一個鎮紙,卻失了準頭,砸在慕容峰腳邊。慕容峰驚得一跳,連忙跪下說道:“父皇息怒!”
這下帶動得眾臣呼啦啦跪了一片,紛紛呼喊:“皇上息怒!”
所有人都跪拜在地,隻有瀚木仍然站著,還有慕容峻坐在輪椅。蘇霜嵐也跪在地上,不過她微微抬頭看向皇上,卻發現皇上與慕容峻對視的眼神裏,並沒有她所料想的震怒失望,反而是一種無助的哀傷。
慕容峻有些哀涼卻坦蕩地看著他的父皇,皇上久久沒有說話。瀚木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們倆,蘇霜嵐看著那失了準頭的鎮紙,忽然覺得,也許皇上就是砸向慕容峰的?其實皇上心裏,早已對慕容峰有所懷疑了嗎?
皇上重新坐下,低聲說了句:“都起來。朕乏了,改日再議。”薑圖知趣地大聲喊道:“退朝——”
蘇霜嵐起身跟隨皇上離開正殿,心想著沒有賜酒,倒正好救了自己,免得自己又要暫停時間去偽裝打翻酒杯了。
這一夜,皇上一直沒有睡意,隻是坐在禦書房裏,不斷地批閱奏折。蘇霜嵐謊稱身體不適向薑圖告了假,換上夜行衣就急匆匆奔向驛館。
驛館。
瀚木也沒有睡意,皺眉看著邊境地圖。房門忽然被推開,一個清秀的男子不悅地說道:“今日你的表現,真是糟糕透了。”
瀚木回身行禮:“公主殿下,您還沒有安歇呢?”
來者正是靈蘿公主,一身男裝的打扮。今日大殿之上,她也混在使臣團中。
靈蘿頗為不滿地繼續說道:“與慕容峻對陣,你就沒有贏過。你與那個六皇子到底達成了什麼協議,我看他是半點忙也幫不上。”
“微臣自有分寸,還請公主不必擔心。”
“我早就說過,開戰對兩國都沒有好處,”靈蘿公主更為不悅:“父王既然願意派我來,就是同意我的策略,你應該聽從我的安排,盡早與大昭國轉為和善局麵,促成兩國和親之事。幾日後再上殿,不準再像今天這樣蠻橫!”
瀚木也不高興起來:“公主殿下,您該不會還想嫁給那位四殿下吧?他已經是個殘廢了啊!堂堂南華公主,豈是一個殘廢能配得上的?”
靈蘿公主輕哼:“我說過,我是要嫁給未來的大昭國皇帝的,他是不是殘廢,並不重要。”
“公主殿下仍然看好四殿下會成為未來的皇帝?他的父皇已經有三年不曾召見他了。”
“那又如何?如今不是重新上殿了麼?那個六殿下的手段不及他一半,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靈蘿公主低聲道:“你也清楚,南華的實力……再硬撐下去,如果四殿下卷土重來,恐怕……”她皺眉道:“最好的辦法就是和親,若我成為大昭國皇後,南華可保千百年的平安無虞。”
瀚木思忖了半響:“六殿下定會有法子割讓五城給我們南華,公主殿下,我們還是再等等吧,和親乃是下下策啊。”
靈蘿公主“哼”了一聲:“不聽我的你肯定會後悔。”
瀚木看著靈蘿公主離去,不免自語道:“女人家能成什麼事!滿腦子就是嫁給心愛的情郎罷了!”
趴在房頂的蘇霜嵐看著靈蘿公主負氣而去,心中“嘖嘖”道:“慕容峻啊慕容峻,你像個冰山似得笑都不笑一下,這個小公主喜歡你什麼啊?喜歡抱著冰山睡覺涼快嗎?”
她繼續往房裏看去,瀚木拿出盟書細細地看著,她能清楚看到盟書上的落款是大昭國太子慕容峰。
果然有盟書!看來野史上很多都是真的啊!蘇霜嵐心底歡呼,看準了瀚木將盟書藏匿的位置,靜等合適時機。
瀚木終於離開了房間,看樣子是去方便了。蘇霜嵐立即翻身下去進入屋內,幾下打開帶鎖的鐵櫃,一把抓過盟書,又仔細看了一遍,連忙揣進懷裏。豈料她剛翻上屋頂準備溜走,隻覺得身後一直有人跟著她,待到她轉入一個後巷,身後忽然一陣強勁的掌風襲來,她連忙回身擋了幾招,隻見是一高大的黑衣男子,低著聲音淩厲喝道:“盟書拿來,饒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