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等一等!什麼烏格裏奇?怎麼又來了個斯維塔?”高官打斷了他的話。
“斯維塔·格裏戈列耶娃。她是陸軍少將的女兒。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姑娘……”
“這又是哪朝哪代的事情?”
“一九七九年四月……”
“看來,這家夥把你的實驗室當做教堂的懺悔室了,”大墨鏡不屑地對D博士耳語道,“看來你的儀器隻能刺激對象的荷爾蒙。倒是這個卡薩諾瓦豔遇不淺。這次,您也同樣幹掉了您的直接上級?”
“我……我懷疑他根本沒死,而是潛入了西德。整個計劃不過是他導演的一出戲,用這個賊喊捉賊的辦法終於叛逃到了西方……”
病人緊閉雙眼,聲調平緩、淡然,像一個答錄機一樣滔滔不絕地說著。
“查查案底,證實一下到底有沒有這回事!”高官吩咐助手說。
“行動代號是‘波羅的海遊隼’,你倒是可以好好查查這名字……”病人繼續說著,參謀那裏,搜索後的檔案記錄仍是一片空白!
“行動的時間地點?”高官問。一種被人捉弄的感覺讓他焦躁不安。
“是在阿富汗的昆都士……”
病人的記憶似乎搭錯了線,雖然他的敘述言之鑿鑿,不容質疑,“所有的部隊都已經撤出阿富汗了,但是,隻有她不肯離開……當時我已經降職為二等參謀,但是,我愛她……但悲劇還是發生了……一個月後我離開了部隊,沒有受到任何表彰,這次任務甚至讓我搭上了連養老金……”
胡言亂語。這個神經錯亂的試驗讓高官大失所望,他已不再留意病人說什麼,而是滿臉責備地盯著D博士。
“這台催眠機實在不同凡響,您知道病人到底在說什麼嗎?”
博士又在忙著操作台上敲擊鍵盤,調整旋鈕,最後恍然大悟似地一擺手,“難怪,我們進入了他的記憶中樞的最深層!但就是這些內容阻擋了我們,看來對他十分重要……我們……倒是可以讓他宣泄出來,這樣也好進入下一個步驟……隻有通過這些障礙,才能徹底打開他的整個記憶。”
一串串數字和等式在顯示屏上一閃而過,似乎病人的記憶中樞已經變成了立體圖形,隻要挑選出合適的路徑進入,裏麵的內容就像讀取一個普通電子文檔一樣容易。
“請您再耐心些,再等等……他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都是……您看,這是誠實度顯示,百分之九十八的可靠度……”
“我不希望聽他說什麼曆史,聽他嘮叨一百年前的所謂曆險,什麼蘇聯,阿富汗和海灣戰爭!他或許真的身經百戰,但我毫不懷疑這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瘋子!”
“在這台機器下,我們任何人都是瘋子。”博士打趣道,但馬上意識到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收住了話頭。
“我不管他原來做過什麼,我要的隻是今天,還有昨天!他到底掌握了什麼情況,我請您,我尊敬的博士先生,就您的最大能力把他的腦子裏的東西給我統統翻倒出來!”
D博士亮出最後的殺手鐧,動用了極端的物理手段,把病人強行拉回原點--他給病人打了一針強力鎮靜劑,又用神經幹擾電子探針刺探了病人腦部幾個穴位的神經元,然後又重新啟動儀器。他雙頰流汗,小心地操控著儀器,等待手術台上近乎僵死的病人慢慢複蘇。靜待幾分鍾後,他示意大墨鏡可以繼續提問了。後者耐著性子轉回到手術台前。
“想一想特列霍夫,他到底交代給您什麼任務?”
“特列霍夫是個騙子……”病人這一次的反應很直接。
“特列霍夫是個騙子?”大墨鏡高官終於找到了興奮點,他回身按下操控台上被他關掉的錄音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