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護法離開,那位趙堂主接過了事務,在前帶路,一路上但凡遇到有人都微笑著打著招呼,可見這位堂主在赤煉堂內的熟人極多,人緣貌似不錯。
何尹觀察到一路遇到的人大都身穿青緞衣,身上或挎著刀,或背著劍,偶爾一些赤授空拳的人腰間也鼓鼓囊囊的,不知揣著什麼東西,從行為舉止上,可以看出這些人身手矯健,都有一身不錯的功夫在身。
趙堂主並沒有將眾人引領上山,在山門之後有一處低矮的平地,那裏有一片土房,大約就是他們所說的百惠堂了,在這裏何尹等人住了一宿。晚上做夢,何尹不禁夢見自己身係錦袍,手持寶劍,身懷絕世武功,從嶗窩山的山頂飛了下來,當然從那麼高的地方下來必然十分驚悚,所以直到第二天早上,他仍然有些心有餘悸。
早上起來之後,那位趙堂主並未讓大家吃早飯,直接把眾人帶到山下的一大片種滿桃樹的果林裏,在那裏早已等候了一排並不認識的青年,除此之外還有各色裝束不同的男女老幼,或坐或站,並不言語。
趙堂主在眾人前大聲說道“娃兒們,從桃樹林出去,沿著大路走,可以到達我們赤煉堂的心動崖,第一段是大路,再來是陡坡,最後是一道短短的山崖,喚作心動崖,未時之前爬上心動崖的,才有資格被收錄為徒,成為我赤煉堂內門弟子。”
何尹望了望其他人,發現聽了趙堂主這一番話,其他孩童之間,氣氛也變得緊張起來,何尹知道他已經回不了山溝裏那個家了,萬一失敗了真不知道會被帶去那裏,心想不就是爬個山麼,他一定不會輸給其他這些孩子。
趙堂主望了望日出的太陽說道:“開始之前,你們每人都可以到師兄那裏去領兩個桃子,路上如果有危險,師兄們會在後麵幫忙的。”
孩子們歡呼一聲,紛紛向著那幫青年湧去,何尹同樣跟了過去,心想原來這些都是前輩,不知道他要入了門算起來是個什麼輩分?
這一胡思亂想,才發現桃子都快被分光了,尤其是個頭比較大的那些,早就被瓜分完畢,何尹最後拿到的兩個個頭都比較小,這讓他後悔不已。
“呸呸,好酸啊!”
“嘻嘻,我的這個甜。”
年紀大一點的孩子幾乎是三兩口就將桃子吃完了,其中有一些運氣不好拿到了青桃,味道酸澀難以入口,當即被遺棄到了地上。
何尹手裏的兩個看樣子也並不香甜,無法勾引起他任何食欲,扔了卻是有些可惜,突然間他發現那些青年師兄一個個都麵露微笑,有幾個還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恍然明白了什麼,趁著沒人注意,偷偷的將兩顆桃子塞進了懷裏。
分完了桃子,趙堂主一聲令下,試煉開始,幾十名孩童爭先恐後的湧出了桃林。
何尹緊緊的跟著前方的大隊人馬,一開始可不能落後了。
一出了桃林,幾十名孩童便四散開來,各走各路,何尹知道身後隨著一位略有些削瘦的師兄,這人緊閉著嘴一句話也不說,隻是跟在他的身後,何尹也不跟他搭話,奮力的提起腳步,向前跑著。
桃林外的大路十分平整,但路途漫長,時間長了自然覺得辛苦,何尹隻覺得兩條腿越來越重,漸漸的跟不上前方行進的速度,那幾個年紀大的孩子倒還顯得輕鬆,時不時的還回頭張望一下,不得已,他隻能放慢了速度。
這樣堅持了好長時間,大路終於走完,何尹實在累的夠嗆,隻好隨便找個土堆一屁股做了下來,然後不停地喘息著。接下來是一段長長的陡坡,明顯更加難走,何尹決定先休息一會兒。
趁坐著休息的時候,他又看了一眼那位一直在他身後的師兄,依然那副不言不語的樣子,身形挺立不急不喘,仿佛像豎著得一根竹竿,察覺到何尹看他,同樣在不遠處靜靜的望了過來。
何尹對上那冷冷的目光,心中突然有些害怕,忙把頭轉了回來,又發現除了他之外,其餘的孩童沒有一個停下歇息,馬不停蹄的向上攀登著,距離他近一點的,還能聽見那急促的喘息聲,以及看見那不停滴落下來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