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她愛上了下雨。可是經年之後,她才知道這樣的美好是要付出代價的。用一盞雨水換她一滴淚……
走廊外是初秋時節的旻天,秋陽如畫,天色也灰白的益漸透明。彼時的陽光收斂起了它一貫有的熾熱而換上了一張冷顏,仿佛下一刻就能迎著一盞煙雨,將天空湮開黛色的水墨…….
她麵色冷然,隻是在走廊上緩慢的走著,腳下傳來的“蹬---蹬”也聲響得尤為空蕩。此時的她不知道是應該哀悼還是該欣喜,沒有分到一個班,就是是與緣分的失之交臂。可是若分到了一個班她又該如何去麵對?麵對他對自己的不屑與冷漠。
全世界都可以不要她,他不可以!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不愛她,但他不可以!她的愛就像平原放馬,易放難收……“若是很愛,就簡單愛,愛深了就會受傷的。”恍惚中耳畔又響過慕容至那個討厭鬼的聲音。他曾經對她這樣說過,對宇文承那種人的唯一辦法就是學會和他一樣的絕情,他怎樣對你,你就加倍的還償他。南宮雨,你不是很會演嘛?幹嘛對他不演而袒露你的真心呢?他不是也說過的麼?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自己更重要,既然如此,活給自己心裏的自己才是最真的,你又幹嘛還這般的顧及?
“呐,慕容至你教了我可別後悔哦。”她佯笑。“嗬兒,我有什麼好後悔的?教會了一個笨蛋就算是我好心腸的助人為樂了。”他不以為然的望向窗外,墨一般的眼睛裏恍惚起令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他並不怕,自己說的那些話在出口之前她就已懂。隻是因為一個“千秋獨此心”的諾言使她根本就無法那樣去做,她一向強勢,但對宇文承卻是那般的懦弱。就是這樣的懦弱,讓他沒由來的感到不爽。
心思怔忪間,高一(二)班的門牌已高高的掛在了頭頂。她心裏怔怔的,腦子裏也是一片的空白,時而穿插進的都是剛才的一幕幕,他的顰蹙就如同花刺在掌,細微的入心。那樣弱小的力量也同樣能夠把她弄得生疼。
他那樣對自己,她還那樣對他念念不忘。她就這麼賤麼?
再沒多想,南宮雨推門進了教室。“報到。”她沉吟著開口。此時的班裏正上著英語課,一位正在演板的女老師愣了一下,然後走下了講台。“你怎麼來的這麼晚?”見到她的冒失這位女老師不免有點生氣,蹙眉到。“我睡過了。”她隻是用很淡的口吻,用太恭敬的語氣說話真的是好累。然罷,她平靜的昂起頭,對上了英語老師那雙覆了鏡片的眼眸,由於反光的原因,所以看不清她眼神中已然彌漫起的陰晴。“誰是記教師日誌的?”耳邊傳來了一聲高了八度的女高音。
“是我。”一個熟悉的再也不能熟悉的身影從後排騰地站起,南宮雨不經意的用餘光一掃,該死的!開什麼玩笑?!!竟然是他?!怎麼能是他啊?-------慕容至!!
南宮雨狠狠的瞪著眼前的這個家夥,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兩個窟窿來,上帝啊!為什麼她就這麼這麼的倒黴?!偏偏還要和他分到一個班?簡直是生不如死的折磨!!折磨懂嗎?!就這樣!
“嗯,以後班裏的學分加扣就由你來負責,從明天開始遲到一次扣三分。”老師的話音剛落,她南宮雨就瞥見了那個該死的家夥抿在唇邊的那抹意猶未盡的促狹笑意。“老師,今天算不算呢?”慕容至很乖巧的看著老師,很孩子氣的說。
該死的聲音…….慕容至!!!南宮雨快要抓狂的剜了他一眼。明擺著的,他就是想讓她不好過!她沒惹著他吧?你看看你,一個大帥哥的,為啥跟俺們這個無名小卒過不去呢?真是,氣死人啊氣死人!!
“算!”她回答的很利落很果決。嘖嘖嘖,真是高中標準的班主任啊!!折磨我……⊙﹏⊙b汗。還有,還有,和那個該死的慕容至分到一個班算她南宮雨繼續倒黴!你看看,這黴倒的,一倒就是三年!嘖嘖嘖,真是有緣啊,啥麼啊?!!誰要和他有緣?!!!
“麵對宇文承那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學會和他一樣的絕情,南宮雨,你不是很會演麼?為什麼現在不演?若是很愛,就簡單愛,愛的深了便會受傷……”慕容至的話又一次不和事宜的響在耳畔,讓她剛振作起來的心情,又一次變得黯然……謝謝你,慕容至。既然如此我就不如在你身上先試試看,嘿嘿,等著我怎麼虐你吧!
“你叫什麼?”老班開口。“南宮雨。”她吐字十分的清晰。“去那兒坐著吧。”她邊指邊說到。所謂的“哪兒”就是一個靠後又靠窗的位置,她拎起沉甸甸的書包正要走去,腳下傳來的那一陣陣的“蹬----蹬”聲卻引來了眾人皆觀。該死!今天還真是到倒黴個沒完沒了了!她咬起唇,心裏糾結個不停。
待她坐定,望向開始落葉的窗外,心中又開始莫名的惆悵起來。今天上午的一幕幕都如同剪影一般掠過她幹涸的心海:記得長安街上的車水馬龍;記得馬路上她跑的昏天黑地;記得兩人相識時的冷漠如冰;記得他顰蹙時的麵帶輕愁;也記得剛才在自己眼眶中殘存的一絲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