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哭了嗎?她硬生生的忍住,喉嚨間卻開始蔓延起一點點潰散發脹的酸澀……她還是懦弱的像一個愛哭鬼一樣,再也止不住的水霧迷蒙,將瞳中的遠景模糊成蒼茫一片。
所以她幹脆伏在課桌上,將頭乖巧的窩在自己的臂肘間,任憑清淚沾濕了臉龐,任憑著心中泛起的隱隱脹痛……她可以很肆意的哭,很痛快的哭,無論怎樣,他們都看不見,看不見…….
一節課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去了,直到下課鈴打響,教室裏嘈雜成一片,她仍是沒有抬頭,可能是太累的緣故,她已經沉沉的睡著了。“南宮雨!”一聲清脆的聲音把她吵醒,又有熟人了麼?怎麼熟人還那麼多?!她很煩。但是於情於理還是愣愣的抬起了頭,揉了揉自己微腫的眼睛。“軼洛冉?!”南宮雨一個激靈打過,困意也全然消逝。“你也在二班?”她從位子上騰地站起身,一時激動的不知說什麼才好。“是啊,真是有緣啊,咱們都在二班。”軼洛冉微笑著說。
這時一個討人厭的身影又一次從她們身邊晃過,早知道就是他了!------該死的慕容至!“白癡。”他在嘴角噙了句含糊不清的話然後再次從她身邊晃過,與此同時也在唇邊挑起一抹促狹的笑意。“哼兒!”南宮雨快速的白了他一眼,然後不曬他。“你以為你姓慕容了不起啊?”軼洛冉也有些憤憤不平道。然罷十分默契的看向南宮雨,她們兩個再很十二分默契的相視一笑。而那個可惡的身影也不知有沒有聽得見,隻是默不應聲的走出了教室。
南宮雨重新又坐回位子上,有些惆悵的望向窗外的天空,沒再說話。“聽說今天要下雨呢。”軼洛冉也隨著她朝窗外望去,淡淡的開口。“是麼?嗬嗬,又是個巧合呢。”她仍舊是目不轉睛的看著窗外的世界,心中開始凍結成一片徹骨的冰冷。“你又哭了?”軼洛冉皺眉,她的眉毛皺起來很好看,鎖上淡淡的輕愁。“這貌似都成規律了,不是麼?”南宮雨並沒有從正麵給予回答,她就算是哭了,也不想讓別人知道,可是和她走得近的人都懂,隻要她一哭,北京城三天之內就會下雨,而且這已是出現了很多很多次的巧合了。她岔開話題的本事並不是很好,然罷,又是一片無言的寂寞。“莫唯毅被分到了三班。”軼洛冉仍是輕輕的口氣,但在眉宇之間卻嶄露出她無法藏飾的淒然。“但是你們依然可以在一起啊,一次上學,一起順路回家,多好。”南宮雨扭過身去對她盈盈一笑。和軼洛冉不同,她真實的情緒隻要不在宇文承麵前都可以很小心的藏住,可悲的是,她的麵具隻有在他麵前才有被偽飾的必要。
“宇文承他……”“被分到了四班。”南宮雨挑眉,不漏一絲聲色。“你知道?”“嗯,我今天見到他了,他還是很煩我的樣子。”南宮雨沒什麼情緒,再一次很釋然的看向窗外。“怎麼會呢?宇文承他一直都是喜歡你的。我想他一定也是有難言的苦衷。”看到她的不以為然,軼洛冉反而有些吃驚,複又握住她冰涼的雙手,滿眼誠懇的說。“洛冉,你不必安慰我。他怎麼想的沒人會看懂。”南宮雨的茶色眼睛裏滑過了一絲寒意,使得她的口吻也隨著寒意更甚。“可是…….”“沒有可是!”她驀然將眉頭一皺,一雙美麗的茶色眼睛中開始蕩漾起妖嬈的霧氣。“嗬嗬,洛冉,你說慕容至那個該死的家夥會不會把我的學分給扣光了?剛才看他拿著教師日誌仿佛很上癮的樣子。”秀色眼波中的神情一轉,卻換上了一種似笑非笑的柔和。“哈,你就當他是個弱智好了,慕容至嘛,就自然而然的慕容弱智了。”“嗬嗬,是啊,是個弱智!”南宮雨隻是隨著她勉強的扯了扯嘴角,在心底卻開始泛起沉沉的陰冷。
慕容至,你若是裝就裝的像一點。不要在笑的時候,眼睛裏卻是刻入骨髓的寒冷。也不要在不開心的時候強裝很高興的樣子,那樣會很累,很疲憊。總有一天你也會厭倦的,而我不會。你說我很會演,不假,而我現在就正對你演,可你知道嗎?不要總裝著一副什麼都懂我的樣子,你根本就不懂,也不會懂“我們。”在這裏我指的是宇文承。教會我學會偽裝的人,不是弱智又會是什麼?!
“對了,今天見你長高了不少啊。”軼洛冉止笑好奇的問向南宮雨。呃…….⊙﹏⊙b汗。這讓她怎麼回答?總不能說她今天穿了個內增高鞋,走起路來又“蹬----蹬”直響的那款吧?“是啊,嘿嘿。”南宮雨一頭黑線。
一個亮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再次出現在教室的門前,又是他!死弱智!刹那間,南宮雨卻愣住了神,在眼波深處還對他夾雜了一種異樣的情緒。竟帶著濃濃的憐惜……他比自己更可憐,連最起碼的偽裝都會有所破綻,不是弱智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