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道:“雲長與玄德情同兄弟,急切不好施為。倒是劉墉,既非我中原人氏,與玄德又交往不久。丞相可借聖上旨意,令劉墉統兵出征,隻要立下大功,便可借此調離劉備身旁,丞相再施於重賞,劉墉必感恩戴德,投效丞相。”
“嗯。好!”曹操高興道,“如今可有讓劉墉立功之事否?”
荀彧插話道:“先前丞相東征時,河內太守張揚曾想出兵策應呂布,不料部將楊醜將其殺死欲投丞相,熟料楊醜又被部下眭固所滅,轉投袁紹。如今袁紹與公孫瓚正在幽州激戰,無暇西顧。丞相此時出兵,可一舉蕩平河內,剪除眭固。河內乃洛陽門戶,據有河內,前可抗袁紹之兵,後可保洛陽之安。”
“文若之策極好,望丞相采納之。”郭嘉言道。
“好。令劉墉、於禁統兵兩萬,攻取河內。”
荀攸道:“隻是臣還是有些擔憂。隻怕這邊大軍剛一出動,細作便會將消息報與眭固,河內便會嚴加防範。況且劉墉統兵不久,攻城略地恐非其所長,怕是難當此重任。”
“公達不必擔心。你沒見劉墉手下兵將之神勇麼?我敢斷言,若大家都以同等數量的兵丁相抗,我軍中沒有一個將軍是其敵手。況且河內兵馬不過數千,今以數倍之力攻取仍勞而無功,這劉墉便是庸材,丞相也無需求之。”
曹操笑道:“正是如此。”
程昱又道:“早前董卓挾持陛下西去長安之時,裹挾百姓,焚燒洛陽全城,又縱兵為亂,致使禮壞樂崩、哀鴻遍野。丞相令韓福為洛陽太守,然多年治理,但仍諸強割據,盜賊橫行,民怨沸騰。不若令劉墉巡視洛陽,伺機突襲河內,或可一戰而定。”
“仲德所言也是不妥。許都、洛陽俱有河內細作,我等隻要出兵,對方便可知曉,如何有出其不意之舉?”
“諸公不必再議。”曹操捋著胡須,笑道,“孤以為劉墉自有計策。這樣,明日孤表奏朝廷,加封劉墉為洛陽令,總攬關外事務,遇事可自決,韓福調任長安,總督關中。”
“還有一事。”曹操又道,“如今孤所憂慮的並非劉備,而是太尉楊彪,他與袁氏兄弟乃姻親。如今袁術坐鎮壽春,袁紹盤踞冀州,這二人一北一南,均與孤為敵。倘若楊彪與之勾結,孤寢食難安。”
“丞相,可這樣……”
再說劉備府上,劉備帶著一眾人焚香叩頭接過朝廷的聖旨。剛送走了頒詔的黃門,張飛便大叫起來,“朝廷下旨讓劉墉任洛陽令,統領三軍,卻以於禁為輔,將大哥和你我閑放一旁不用,聖上這是何意?”
關羽歎道:“三弟,這分別是曹操之意,與聖上何幹?關某以為這是曹操忌憚大哥賢能,不敢重用;又深愛崇如之才,有意提攜之故。”
劉備沉默片刻,皺眉道:“不隻如此。我以為此乃曹操‘疏不間親’之計。此舉是想讓崇如盡快立功,等職位與我等相當後便可順勢調離,收為己用。”
劉墉聽得心中一驚,劉備怕不會對我有什麼猜忌吧?便道:“皇叔,劉墉可向陛下進言,就說劉墉才疏學淺,難堪重任,請皇上收回成命。”
“不妥!皇上金口玉言,豈有收回之理?”劉備搖搖頭,道,“再者,即便我們皆知這是曹操的主意,可也是出自天子詔命,不敢不從。無妨,崇如隻管前去便是。”
劉墉也是無計可施,想著朝中緊接著便會有許田圍獵、衣帶詔等大事件發生,自己卻隻能旁觀,又不能提醒說破,劉墉心中不免有些惶恐,幸好劉備雖參與其中,終是有驚無險,也算萬幸。因而,劉墉拱手說道:“既如此,劉墉便奉旨前往,皇叔、兩位將軍保重!”
“崇如不必擔心,我們自會小心謹慎行事。”劉備笑道,“倒是崇如,你可得好好籌劃下如何治理洛陽,別讓曹操小瞧你的本事!”
“皇叔寬厚仁義,百姓擁戴,劉墉正想向你討教呢。”
劉備捋著胡須笑道:“崇如隻須記住四字:與民生息。”
劉墉躬身拜謝道:“多謝皇叔賜教。”
劉備又道:“崇如,陛下詔命任你為洛陽令,可統率兵馬卻非有曹操的印信方成,崇如這便去丞相府叩謝領符吧。我想,曹操或許還另有交代。”
“多謝皇叔。劉墉先去了,等我謝過曹公再回來向皇叔及兩位將軍稟報。”
曹操見劉墉前來拜謝,笑容滿麵,拉著劉墉的小臂親切地道:“崇如,不必拘禮。來來來,咱們坐下敘話!”
隨從奉上茶點,曹操先隨意閑聊了幾句,滿是關切之意,最後才道:“不瞞崇如,讓你領洛陽令,巡視關外乃是曹某的意思。不過這僅是表意,實則是讓崇如統兵攻取河內。”
劉墉心中一凜,“皇叔所料不錯,曹操這番安排果然另有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