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也快明了，今夜殺莫瑤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入睡了。也就由著姬霽月胡鬧。在這個有月光，不甚安寧的夜晚，殺莫瑤聽著，關於一個孩童如何變成少年，又如何從少年變成了成年。偶爾，也有些雜亂沒有章法。
但是殺莫瑤的附和聲音，無疑給了姬霽月莫大鼓勵。
姬霽月是寂寞太久了啊。不管是他自己選擇把自己困在裏麵，還是旁的人都沒有膽子走進他。總是姬霽月是寂寞的。
殺莫瑤聽著，好似這麼二十年來的歲月裏，在霽月山莊，除了姬十三偶偶聽聽姬霽月的心聲以外。再沒有其他人了，而姬十三，也並不是常常聽姬霽月說話。更長的時間裏，姬霽月說到了一個名字——瑤姬。
“今天真是高興，就算知道是假的，我還是那麼高興。”
姬霽月撫摸殺莫瑤的臉頰，從眉梢一直劃到眼角。
“真的好喜歡，我是真的好喜歡。”
殺莫瑤依舊安靜的聽著。若姬霽月當這是一場夢，她願意讓姬霽月做一場美夢。
“我真的好喜歡你，你聽見了嗎？”
淡紫色的眼睛裏麵，似乎有什麼東西滑落了。那也許是，姬霽月的眼淚。姬霽月到底是落淚了，情到深處，難以自製。
“當我母親告訴我，我可以娶你的時候。我的心都要碎開了。因為我知道，你不願意。而我，做不到難為你。”
姬霽月確實掉淚了。
這次，殺莫瑤看的清楚。從眼角滑落的眼淚，一直蔓延著那張輪廓柔和的臉頰，一直的滑落，一直的……像從來都沒有停止過一樣……
“我聽見了。”殺莫瑤擦幹姬霽月臉上的眼淚。
姬霽月不適合哭，姬霽月一直是神秘的，讓人捉摸不透的紫色。這樣的男人，是不該為了她哭的。會讓她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霽月，我都聽見了。但是，對不起。”
也許，這對姬霽月太過殘忍了。但是，一點希望都不給，何況又不是一點善良。她殺莫瑤一生隻認定了一個男人，縱使不是最好的，也是她愛的。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