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月底,在忙碌一天酒樓打烊後,李煜軒讓父親把大家召集起來,大家在一樓大廳,圍繞著一張餐桌就坐,李煜軒給每位在座的倒上一杯茶,才緩緩的開口問道:“各位長輩,我和大家也相處這麼長時間了,也就直說了,如果族長李世文驅逐我一家三口出族話,各位長輩有何打算?”
李傳誌也是驚得一個顫栗,忙打斷李煜軒的話語,說道:“煜軒,你認為族長真會對我們一家趕盡殺絕?”
李煜軒品了一口茗茶,冷靜的說:“父親,爺爺和奶奶的死和族長有關係,不出意外是毒殺的,原本要是廢掉您,滅掉我,那位族長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我們一家苟延殘喘,但是我先是重創三長老,後在各位當朝大員麵前展現了小聰明,獲得了大員們的好感。對於這位族長來說我已經成為他的心頭大患,他會輾轉反側,坐臥難安了,後麵的小動作,萬一挨上一個就會借機將我們逐出家族的,甚至會派人追殺的。”
其他各位頓時麵色煞白,細想李煜軒說的不錯,大家沉默了一會,正要站起來鄭重的發誓表態,門外響起急促的拍門聲,大家又安靜了下來。兩位夥計卓一凡和鄧小明幾步上前,趴在門縫上借著外麵的月光打量來人。在銀白色月光下,來人身材魁梧,身高二米開外,頭戴鬥笠,身披蓑衣,背著一個大包裹。
李煜軒站起身來,看向門外,說道:“卓叔,鄧叔開門吧。他還帶著一個孩子呢。”
卓一凡和鄧小明打開門,一個魁梧大漢步履踉蹌的帶著一個三四歲大小的孩子夾著風雪進來,卓一凡扶著那位魁梧大漢坐下,鄧小明立即清掃了一下門口的腳印後關閉大門。
李煜軒上前幾步,左手抓起魁梧大漢的手腕,右手伸出手指搭在他手腕上切脈,片刻盯著那個魁梧大漢說:“這位大叔,您服用了劇毒之物,用金針封脈續命,所剩時日不足一個時辰了,您可有什麼遺言要說嗎?”
李傳誌盯著那魁梧大漢看了會,跪到在地,說道:“晚輩李傳誌,叩見驅蠻侯曾國慶侯爺。”
魁梧大漢吃力的扶起李傳誌,摘下鬥笠,露出滿頭的白發和額頭上烙印的囚字,乏力的說:“我已經被皇上以叛國罪打入天牢,並被賜下毒酒,本以為我是冤枉的,皇上殺我一人就罷了,沒想到皇上要誅我九族,在老部下石禦史用自己的孫子調包換下,我家上下三百餘口人唯一幸存者,我孫兒曾憶陽。
石禦史為救我和孫兒,全家三十餘口在劫天牢時,也被殺光了,我是皇上一手提拔起來的,助他登上皇位,為他守邊抗擊大元,卻遭他先是以莫須有之罪名收回了我的一切,再莫名其妙的從我軍營搜出和大元皇帝的書信往來,我曾國慶對天發誓從未叛國,一直忠誠於皇帝,我冤枉啊!”
李煜軒歎息了一聲,看著驅蠻侯曾國慶說:“侯爺,皇上的身體是否已經欠佳?”看著曾國慶不解的點頭,繼續說道:“侯爺,皇上感到自己的身體不行,怕自己死後,繼位者不能駕馭你們這些封疆大吏,怕你們在他死後,反叛篡權奪位,所以他會削你爵位官職軍權,你若無怨恨,在下位皇帝上位時,新皇帝會恢複你的一切,新皇帝以此獲得你的忠誠。而您錯在這些年養尊處優習慣了,你的怨言傳到皇帝耳朵裏,他必然殺您全家以絕後患的。”
曾國慶渾濁的雙目明亮起來,一拍桌子,朗聲說道:“你就是李煜軒吧,石禦史向我推薦托孤之人時,首推的就是你,說你如何如何,我心想不過一個一歲多的娃娃還能成神嗎?今日聽聞你一言,我心服口服,老夫空活六十餘載,沒看透皇上意圖,害了我和石禦史兩大家子人,我後悔啊!”
曾國慶看向曾憶陽,說道:“憶陽,在我還喘氣的時候,給我跪下,發誓向李煜軒效忠,生死不棄,至死不渝!”
曾憶陽毫不猶豫的向李煜軒跪下,李煜軒說道:“父親拿壇好酒,取兩個海碗!”
李煜軒扶起曾憶陽麵朝東方,和曾憶陽並肩跪下,接過父親遞過的兩個盛滿酒的海碗,遞給曾憶陽一個海碗,說道:“曾憶陽哥哥,我說一句,你說一句。”
李煜軒高舉海碗,輕聲喝道:“蒼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李煜軒願與曾憶陽哥哥結為生死兄弟,生死與共,不離不棄,如違此誓言,心魔滅魂,形神俱滅!”
曾憶陽學著高舉海碗,喝道:“蒼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曾憶陽願與我主李煜軒結為生死兄弟,生死與共,不離不棄,如違此誓言,心魔滅魂,形神俱滅!”
李煜軒將碗中的酒在前方灑出一半,朗聲道:“敬蒼天!”
曾憶陽學著李煜軒將碗中的酒也在前方灑出一半,朗聲道:“敬蒼天!”
兩人海碗一碰飲下碗中酒,將碗遞給李傳誌,曾國慶在鄧小明攙扶下來到他們身前,取下身上包裹,放在桌上,打開包裹,是個長方的檀木匣子,打開匣子,是整齊躺在凹槽裏的大關刀三節組成部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