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佳節,京中熱鬧非凡,連帶夜禁也開放了,皇宮處處是紙燈焰火,花影搖曳,宮女嬉鬧,太監低語。皇帝登位幾年,雷厲風行,限製宮中開支,從未如此隆重辦過宴席,連帶下麵的官員過的戰戰兢兢,不敢大肆鋪張,深怕不小心被禦查史逮住了到皇帝麵前告上一狀,這樣輕鬆的氛圍真是難見到了,入宮後大臣臉上都帶笑,寒暄問好,臣子的妻女也被後宮的掌事太監安排到清河殿一旁的皓月軒,各自都有一名宮女領著,一為怕一些初入宮中的大臣妻眷迷路,二也是不能讓他們在這宮中亂行走,生出事端。各自小心翼翼,直到被宮女領到皓月軒後才鬆了一口氣,遇到熟識的婦人也各自私語,說一些兒女之事,引得身後的小女兒跺腳撒嬌。
以往宮宴都有皇後領著大臣妻眷,郝璉辰不說沒有皇後,後宮連一個女人都沒有,太後犯了大事,都心知肚明,這一輩子怕是隻有在佛堂中度過餘生,內務府總管請示過伊鑲玉,不能讓伊鑲玉一位侯爺兼內宰與一幫婦人混著吧,皇帝不打死自己,所以才讓掌事太監來領著這些大家婦人小姐,先帝還在時有些婦人參加過宮宴見識過的,都是由皇後或受寵的妃子典儀引領,現在由一個區區奴才太監領著像什麼話,雖然心中不快,但皇帝旨意哪敢違背,不過一名年紀約莫三十的婦女滿臉盡顯不如意,看著站在一旁的掌事太監,眼中盡是輕蔑,低頭喚來伺候宮女倒茶,那宮女年歲小,見麵前的夫人滿臉不善,以為自己哪裏沒伺候好,嚇得雙手發抖,一時不慎將水灑在那位夫人的鬆花色裙擺上,隻聽“啪”的一聲,鬆花裙的婦人將那麵宮女的手打掉“不過是上不得台麵的低等下人,你別髒了我的眼,下去吧”
自從皇帝整理後宮後,欺壓宮女太監的事也是少見,那名宮女眼眶濕潤,一時受不了行禮小跑了,掌事太監站在一旁抬頭輕輕瞟了一眼那名婦人,原來是武安侯夫人,眼角微閃,不知心中所想。
一時宮殿寂靜,都停下說話看著武安侯夫人這邊,一些聰敏之人相視心中哂笑,各自不語,原來武安侯夫人嫁給武安侯兩年隻產下一女,武安侯又是花心之人,從那以後幾乎隔幾年都會從府外抬進門一位小妾,或是與府中丫鬟廝混,年近不惑卻不務正事,而且乾五帝登位後最看不慣這種隻吃飯不做事的,屢屢責罵武安侯,要不是先祖武安侯開國功臣,汗馬功勞,早已被皇帝捋去爵位了,即使這樣武安侯依舊不改,也被京中看了好多笑話,武安侯醉酒妓院,為了自己寵愛的丫鬟動手打了自己的夫人等等,武安侯夫人在府中被受寵的小妾打壓,看那名宮女姿色稍好,才說她是上不得台麵的下等人,她也是犯蠢,難怪被武安侯不喜,宮中除非皇帝盛寵,豈容你說錯一句或走錯一步,況且太監宮女就算是下等人那是你府中的下等人能比的,各自看他出醜都當看戲,好不熱鬧。
那武安侯夫人猶不自覺,拉著她身邊的一位婦人自顧自的說話,什麼自己女兒詩書文采無一不通,要是男子就去考一個狀元回來,惹得旁人暗暗發笑。倒是她身後的女子洋洋得意,高傲的掃了一圈四周的女子。
皓月軒裏眾人聊的高興,直到宮女將匈奴和羌族公主帶進來,幸好早有安排,皇帝後宮無人,讓品級高的誥命夫人在一旁與他們說話,匈奴公主也算氣度過人,不悲不怒,大方雍容,看不出一絲匆忙,倒是羌族公主手足無措,那誥命夫人問一句,磕磕巴巴說一句,膚色顯得黑紅,那武安侯女兒在一旁嘀咕“這等醜的模樣還想入我乾朝為妃,癡心妄想”聲音不大卻也不小,羌族公主坐立難安,一把被那誥命夫人按住“老身隻知道,誰能入宮是皇上說了算,不是別人說了算”說完看也不看武安侯女兒一眼,猶自安慰起那羌族公主,氣的武安侯女兒滿臉通紅,恨恨的瞪著她,也不行禮告退獨自跑了出去,掌事太監怕她惹事,在一名小太監耳邊低語後也跟了出去。
清河殿內,大臣早已在此等侯,皇帝沒來,也放鬆不少,聊天飲酒,看花賞景,風中桂香,真是難得的清閑時候,氛圍正憨,太監在外喊道“匈奴使臣,羌族使臣到”眾人起身相迎,坐在桌上和氣一團,誰也想不到匈奴剽悍,竟會被乾五帝打得四分五裂,現在來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