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吳亞卓幾乎是一路狂奔(1 / 2)

吳亞卓幾乎是一路狂奔離開了東嶺。

她在東嶺的崇山峻嶺中負氣地跑著,從山上往山下疾馳,一直奔到道觀。但是,道觀所有的人對她的講述無動於衷,因為他們知道於事無補。吳亞卓再次尋得那個道姑,道姑告訴了她真相——沒有人能救得了他們!

由於這樣的結局,由於這樣的理由,吳亞卓一想到木一名為郝姑娘而“殉情”,她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她氣急敗壞地往山下衝,直跑到山腳下當初他們投宿的那戶人家。當吳亞卓在那裏過夜時,木一名和郝姑娘仍在山洞,艱難地尋找著出口。

吳亞卓是這樣的人:一旦生氣、一旦決定、一旦發現“質變”,隻要她認為錯不在自己,就永遠沒有辦法能改變她,一萬頭牛也無法將她拉回。

她認為,男人在關鍵時刻,流露出了非分之想,那一定是不可饒恕的錯。

吳亞卓奔到當初投宿的人家,女主人問她:“木一名呢?”吳亞卓支支吾吾。女主人非常吃驚,以為發生了意外,她是來向他們求救。

“姑娘,你怎麼一個人?你朋友呢?你一個女娃下山多危險呐!”

吳亞卓哇地就哭泣了起來,她說,他們是發生了意外——她在心裏想,新郎半路不忠,思想出軌,能不算意外嗎?——但是,吳亞卓說:

“沒有關係,這個意外,目前還不會有危險,他沒有危險,還找到另一個同伴呢!我想,他很快也會下山的。”

晚上,吳亞卓給司機魏強打了電話,通知他第二天早上來接她。她在痛苦和疲倦中,輾轉反側,淩晨時才入睡。第二天中午司機來了,他們要離開時,吳亞卓通過這戶山民,以她

的理解,僥幸地給木一名留了口信:她已經安全下山,正在通往下一個目的地——桃源鎮的路上!她想好了,要一個人找個地方靜一段時間。

出租車幾乎也是一路狂奔離開了東嶺山。

和來時一樣,山道依然逼仄,僅容一輛汽車通行。

沿途的風景,在吳亞卓身後,搖頭晃腦、沒命地往後逃跑。一路上,汽車碾碎路畔好幾叢嫩草和野花。吳亞卓口裏拚命地叫喊著:

“碾得好,碾得妙!”

她一隻手緊緊抓住汽車頂部車窗上的拉手,立在車窗門口;另一隻手搭在窗舷上,絕望地看著狂奔的模糊的風景。

東嶺成了她的傷心地,她的心裏湧出了無限的疼痛。

這樣經過了很長一段路程,大約經過了從山腳到城市之間三分之一的路程,吳亞卓才變換了乘車的姿勢。她緩緩地轉身,全身癱軟地、重重地陷在司機魏強旁邊的座位裏。

有一段時間,魏強很關注地看她,他問:“木一名呢?”

吳亞卓無法表達,眼淚奪眶而出。

在經過吳亞卓的解釋之後,魏強已經對木一名沒有了擔心,相反,他對吳亞卓表現出了強烈的憐愛。當吳亞卓變換乘車的姿勢,癱軟地陷入座位、表情痛苦地仰靠車墊時,魏強把汽車停在了路旁的寬闊處,他想好好安慰這位美麗又堅強的姑娘。

但是,魏強把車停在那裏,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但小城市人的那種淳樸、熱情助人的舉動,表露無遺。

魏強說:“亞卓,你不要難過,木一名一定活著,回頭我一定好好教訓這家夥!”

吳亞卓想:“木一名也許真和郝姑娘同歸於盡了,你怎麼教訓他呢?過不了多久,所有的人還不得教訓我呀!”就是這樣,吳亞卓才意識到對於這件事,自己表現出了太多不節製的情感;實際上,她完全有能力做到,更決絕、更強大一些!

吳亞卓破涕為笑,平靜盛情地感謝魏強,表情由陰轉晴。

他們一路有說有笑,順利地到達小城的火車站。

吳亞卓在下車時,同樣通過魏強向木一名留了話:她將在車站的賓館駐留,等待木一名。

“我一個人在賓館等他幾天吧。”

隻不過她的這句話,似乎是給魏強的某種暗示,吳亞卓心裏突然升起一種怪怪的感覺。

當地的街市很嘈雜,吳亞卓住的賓館臨街。

她不敢開窗戶,他想開窗戶尋找魏強或者別的熟悉、好看的麵孔,可是一開窗,外麵的喧鬧就瘋狂地擠進來,跟強盜似的。

吳亞卓一個人默默地躺在床上,她並不看電視——她討厭電視,它總是令她陷入不知明天的生活中,她決定要時刻保持清醒了!

吳亞卓拿出自己複製的那份《東桃山水》手冊,摸出那枚桃紅的琥珀珠子把玩著。她把手冊翻到了下一站“桃源鎮”。她竟然覺得下一站將是一個美好浪漫的開端,並且她自己將能夠在下一站的故事中,處於主導!——作為小城過客,吳亞卓感到傍晚的時光非常難以打發,她不得不研究和冥想起新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