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嚴寒擊敗了大家(1 / 3)

由於多次摔倒在地,大家身上的衣服濕透,加上五六個小時沒有進食,所有人都沒有力氣再拖著僵硬的身體繼續前行。在艱難摸索到高真宇第一次摔倒的地方時,大家再也走不動了。來時,他們從洞口足足走了一個小時才到此處;現在他們要在黑暗的地方,再摸索一個小時回去。大家終於被這個殘酷的事實驚嚇住了。

然後,高真宇感到郝姑娘鬆開了他的手,她沒有力氣握他的手了。

接著,郝姑娘的另一隻手鬆開了魏強的手。郝姑娘有氣無力地嗚咽:“我的媽……我走不了了……”

郝姑娘扶著冰牆,一下滑坐在地上,咚的一聲響。

黑暗中,高真宇摸索著她的頭發散開了。頭頂汗水濕漉漉的,還有些熱氣。自眉梢以下頭發全是冰碴,她的頭像頂著兩塊巨大的魚鰭。此時,她的背抵在冰牆上,雙腿反跪著,上衣敞開著,胸罩都向下滑落了。她沒有力氣整理自己。郝姑娘的臉痛苦地扭曲,她被寒冷和體力過分透支——摧垮,僅一息尚存。

高真宇摸索著扒拉郝姑娘的手,但是由於他自己也凍得失去了知覺,而又缺乏光亮,高真宇的手碰著郝姑娘的手,感覺和碰觸到冰牆沒有兩樣。

“郝姑娘,你再堅持一下,你現在倒下去非常危險!”高真宇扒拉很久,沒有著落。

但是,郝姑娘被凍僵了,她不再說話。

魏強也去拉郝姑娘,他的體會和高真宇一樣,扒拉了半天沒有著落。

最後,高真宇和魏強把郝姑娘像撈魚一樣,從地麵上撈了起來。但是很快,她又咚的一聲滑倒。

高真宇停下來,摸索著,俯下身,把臉湊到郝姑娘的鼻息處——她還有呼吸!

“她還有呼吸,她隻是累得倒下了!”高真宇說,“我們要想辦法幫她!”

這時,吳亞卓不知從哪個角落竄到高真宇的身邊。她摸著郝姑娘的手說:“郝姑娘,你一定要堅持住,”吳亞卓在黑暗裏,不知是被冷得受不住,還是其他的原因,她的聲音有些哽咽,“還記得在東嶺的那個陷阱嗎?那時你多麼堅強!”她用手摸郝姑娘的心窩,心窩是涼的,吳亞卓拚命地喊,但她感到自己的聲音毫無力氣,“一定要堅持,郝姑娘,一定,我們一定把女人的堅韌、勇敢和忍耐發揮出來!一定堅持,一定堅持!”

在吳亞卓說話的時候,木一名已經把上衣脫了,鋪在冰地上。他把郝姑娘放在了衣服上麵。

他們要把郝姑娘拖出冰洞。

光一件衣服沒有著力的地方,木一名再把褲子也脫下來——他們穿著衣服和沒有穿衣服一樣寒冷。魏強也把衣服全脫了用來溫暖她。他們把褲子拴在郝姑娘的胳膊上,冰麵很滑,拉著走還很省力。

但是,走了約有二十分鍾,吳亞卓也不行了。

為了不耽誤時間,大家如法炮製。魏強和高真宇都把衣服脫了,做成更大的“衣服雪橇”,把郝姑娘和吳亞卓側擁在一起,再用褲腿纏繞起來束縛著,用剩餘的衣服把她們倆蓋著,希望她們能熬過關鍵的時刻,能安全地拉出冰洞。

黑暗中,吳亞卓並沒有昏迷,她隻是走不動了。她緊緊地擁著郝姑娘,依此保存著身體殘存的熱量——她們完全成了彼此的一根價值連城的稻草。

可是,情況越來越糟,時間越來越緊迫。有一瞬間,高真宇獨自在黑暗中貼靠在冰壁,仰首發出一聲悠長的歎息……他抓扯著自己的頭發,一個勁兒地提醒自己要鎮靜,要鎮靜,要鎮靜!他提醒自己,他高真宇一定要想出一個辦法,他一定不能讓大家就此倒下去!

黑暗中的高真宇,摸著自己的胸口,觸到了自己的琥珀珠子。

他激動地對大家說:“各位——老木、亞卓,你們的琥珀珠子還在身上吧?你們把它攥在手心,然後按在胸口;沒有珠子的——魏強——把手心按在自己的胸口,吳亞卓把郝姑娘的手放在你的胸口!”

這時,魏強和郝姑娘在黑暗中有一陣悉悉索索的動靜。

高真宇繼續說:“我們要獲得一種力量,一種來自自己信念的力量!我們必須要以一種方式,戰勝生命中的劣勢,戰勝潛伏在內心深處的懦弱!”

高真宇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是非常鎮靜,精神氣十足,加上沒有行動,洞內十分安靜,所以,每一個人都非常清楚地聽到了高真宇的話,聽進了高真宇的話。

高真宇接著說:“現在,大家按照我的方法來做。大家請先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好的,來——”他的聲音在鎮靜裏掩藏著激動,“開始,吸氣——呼氣——,好,再來——深吸一口氣,吸——呼——”黑暗裏立刻響起重重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