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眉恨恨地道:“他那時候,正大肆屠殺鄉民,並要追殺麻老三,還要奸汙龍舌蘭——”
麻三斤見她已恨得一時說不下去,便接道:“於是,一惱和煩惱連忙喝止那淫魔的獸行。”
陳風道:“孫青霞當然不會聽從。”
麻三斤道:“他是瘋狂了。但最可怕的是他並沒有即時向上人和大師發動狠命的攻擊。”
鐵手聽得有些意外,不禁看了看地上那煩惱大師的骸首。
蘇眉狠狠地道:“我原已叫他們防範,那家夥是瘋的,他們就是沒把我的話記心裏。開始的時候,他反而向上人和大師俯首認錯,表示悔過……”
鐵手詫道:“表示悔意?”
蘇眉怒猶未消:“……所以上人和大師都相信了,才給他一個冷不防,一劍刺殺了一個。”
聽到這裏,大家都倒吸了一口氣。
涼氣。
陳風道:“上人和大師是成名多年的人物,也是武林中身經千戰的好手,就算他們再信任那淫魔,也不致於一照麵就跟孫色魔靠得太近,而且全無防備吧?”
陳風正問出鐵手、老烏、何孤單心裏的疑點。
蘇眉道:“不錯。上人和大師當時也是保持了距離,當時,他們在這兒——”
她用纖指指了指一塊枯木處,又以手遙指一處,說:“他在那裏。”
陳風瞄了一瞄,眉心又豎起了一支刀:“這距離約莫也有十三尺吧?”
然後他眯著眼,像那裏邊各藏了一支精光熠熠的刀子:“這麼長的距離!你是說:孫青霞一出劍就殺了煩惱大師——連避也來不及?”
蘇眉神色不變:“是。”
陳風笑了。
他一笑,刀紋立即“長得”一臉都是:“我倒是想不明白,煩惱大師的‘三百六十五顆沙門七煞硃’稱絕江湖,更以‘佛門生滅垢淨增減大法’名成武林,為何卻連個閃躲、還手的餘地也無!”
蘇眉眼也不眨:“那是因為孫青霞一出手——嗖的一聲,劍還在他手中,但劍尖忽打出一點銀線,已打著大師的眉心。他哎喲一聲,倒下、死了、沒有了。什麼沙門硃、佛門法一樣也來不及使,又有何用?”
陳風聽了,呀了一聲:“劍氣?!”
鐵手也震驚地問:“你是說,他人在那兒,手中的劍已化做一縷急勁,刺殺了煩惱大師?”
蘇眉淡然道:“便是。不然,我看大師也不至於如此不濟事。”
鐵手和陳風麵麵相覷:“孫青霞已練成了‘劍氣飛縱’了。”
“這兩百七十年來,已無人修練成‘劍氣飛縱’之術——難怪孫淫魔可以一劍淩空刺殺煩惱大師!”
懷冰擁雪……
煩惱大師死了。
他留下來的煩惱卻剛開始。
何孤單不禁追問道:“煩惱大師死了,孫色魔會放過你和上人麼?”
蘇眉忿忿地道:“當然不會。他要是連我也殺了,一惱上人便和他力拚。”
麻三斤嘻嘻笑道:“就是他們互拚之下,我才沒給孫人魔格殺當堂。”
陳風審慎地道:“一惱上人以‘廿四味神拳’稱絕江湖,但武功也隻與煩惱大師不相上下——孫縱劍殺得了大師,會不殺上人麼?!”
他還差一句沒直接問下去:“——他殺得了上人,會放過你麼!”
的確,連蘇眉的母親“大紅狼”鐵秀男都給孫青霞一劍砍下了頭,這次他還會放過蘇眉?
蘇眉冷冷地道:“他是不想放過我。”
麻三斤接道:“隻是因為馬軍師來了。”
馬龍不是一個人來的。
同行的還有菩薩和尚、耶耶渣、陳路路、仇小街。
“我們跟蹤溫八無,可是被他發現了,交手幾招。他一路布下了毒,我們趕他不上。”馬龍接下去轉述經過,“我們決定不追,原因為三:一、八無先生不是我們追捕的對象。二、‘老字號’溫家不到必要關頭,最好別惹。三、我怕這是調虎離山之計,故而立即趕上‘殺手澗’。”
“軍師神機妙算,”麻三斤奉承得剛好合拍,“這次您又算準了。”
陳風卻問:“難道說,以仇小街之力,加上‘天狼箭’陳路路、‘天狼劍’耶耶渣還有馬軍師您,還製不住孫縱劍麼?”
蘇眉兩頰掠上了怒絲,忿然道:“非也。那淫賊隻會擇軟的啃,一見硬的紮手的來了,他就沒命地逃。”
鐵手動容道:“逃?”
陳風反問:“你們就眼睜睜地讓他給逃了?”
“不。我當然沒打算讓他活著離開不文山,可是,”馬龍道,“可是,他脅持了龍舌蘭——我們總不能為了要立即逮誅此人而犧牲龍姑娘吧?龍舌蘭是聖上禦封第一紫衣女神捕,家裏人大多都當了官,經商的都賺了錢;我想誰都沒意思去跟龍家結怨!”